“不一样。”民梦答道,“我进洞会多加小心的,如果能够发现泰乌并且抵敌住他更好,如果不行,我可以退出来叫你们,或者即使我受伤甚至死掉了,你们两人至少可以确认泰乌在这里,合二人之力,可以制住泰乌。”
“你瞎说什么!”德拉玛轻斥道,“别乱说死啊死的!总之这样做就是不可以!”
战长风却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来说个办法吧。”
民梦和德拉玛都看着战长风。不管怎样,战长风的计划是他们所佩服的,所以战长风一发话,二人立刻不再争执了。
战长风慢慢的说道:“我们这样做:德拉玛公主在最后,洞口处等候,民梦和我向前一段距离,民梦在可听到德拉玛声音处等候,然后我再上前,先探一探这一段距离看,如果此洞很长很深,咱们就换第二个洞口再探,万一有哪个洞口是死洞,咱们就可以不必担心了。如果都不是死洞,咱们三人就一起探洞。这样既防备了泰乌在咱们探洞时从别的洞出来,又探了洞的虚实。”
“万一泰乌出来不进别的洞而是往外跑怎么办?”德拉玛脱口问道,才一问完就自己答道:“唉呀,我可真笨,洞口有蛇在呢。”
战长风笑了笑,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二人,等待二人的同意。
“就是这样。”民梦点了点头,“这样又照顾了安全又防了泰乌从别的洞出来,只是,这一次战将军在前面,下一次要我在前面才行,不能把功都让战将军一个人占了。”
战长风一笑点头,他心知民梦说的是抢功,其实是抢危险,不想让战长风一个人一直冲在前面经历危险,反正三个洞,也不知道泰乌进的是哪个洞,所以就轮流好了。
三人依计而行,一路进洞,进洞不远,德拉玛立住脚,手中持剑当胸,面向洞口防备着,民梦又嘱咐了两句如果看到泰乌或者有什么危险一定要立刻扬声叫人,和战长风继续向前。又走了一段,战长风对民梦说道:“你就在这里等候吧,我再往前一段看,如果洞很深我就回来。”
“好的。”民梦说道,“请战将军多加小心。”战长风应了一声,才走了两步,民梦又低声叫道:“战将军!”战长风止住脚步,转身问民梦:“还有什么事?”
民梦犹豫了一下,火把的光芒下,他的脸红红的,也不知是火把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他低声说道:“我和德拉玛公主,和德拉玛公主是真心相爱的,战将军,我,我。。。。。。”他说不下去了。
战长风一呆,随即明白了过来。民梦是怕战长风嫉妒生气,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让他放弃对德拉玛的爱他是绝对不肯的,但他现在是横刀夺爱,实在不知道如何对战长风说才好。
战长风不由得微笑起来,答道:“我明白,德拉玛妹妹能够与你相恋是好事,希望你们能心想事成。”他没有称呼“德拉玛公主”,而是称呼“德拉玛妹妹”,言下之意,他把德拉玛看作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德拉玛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民梦听出了战长风话语中的意思,大是高兴,连连点头道:“如果我们成婚,一定请大哥来喝酒!”
战长风心中暗笑,心想就自己这酒量,三杯下去就醉了,只怕要在二人的婚礼上大大的出丑,但民梦说的是客气话,自然不必纠结,当下笑道:“好啊,虽然我酒量不成,但你们的婚酒我是一定会喝的。”
民梦更是高兴,连连说道:“一定请你喝酒!”
战长风心想这事儿还是先放一放吧,现在连洞还没有出去呢,讨论什么喝酒?当下挥了挥手,向前慢慢走去。才走几步,迎面又是一个转角。战长风持剑,小心的转过转角,见前面又是一个反向的转角,心想这洞倒是够曲折的。连续转了几个转角,迎面居然出现了一个明显是人工装饰的门,这门由松木制成,虽然已经无人照顾,但看得出,这门仍是很精致的。要知道缅甸地处炎热,树木多为耐热的品种,象松树这种耐寒的植物是极为少见,甚至可说是没有的,这门居然是用松木制成,在缅甸而言,可算是华贵了。
门前,有几个孔洞,孔洞上都插着火把,看起来都是新的,做工精致,浸满了桐油,几乎没有用过。战长风手上的火把时间过长,已经快要燃尽了,民梦和德拉玛手里的火把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了,见这几支火把,来的正是时候,当下将手里的火把点头孔洞里的一支,换了火把,将另外几支火把塞入背囊,打算一会儿出去时给民梦和德拉玛做补充用。
收好了火把,他慢慢的伸手推门,门轴发出吱吱的声音,看来是无人照看,门轴在潮湿的山洞里生了锈,他费了一些力气才将门推开。门一推开,他不由得“咦”了一声。
门内居然是一个十分宽敞的空间,形如一个大厅,方圆数丈,呈圆形。大厅里隐隐可见一些家俱,看来这里是洞民们的一个居所了。
战长风立刻举火把照向洞壁,既然这里是居住之所,肯定有照明的东西,不至于就用火把这样照着,生活中肯定不可能总是一只手举着火把吧?
果然,在洞壁上,几盏油灯出现。灯里还有大半下的油在,足可点上几个时辰。战长风将火把凑过去,点燃了一盏油灯,那油灯一亮,一道火线向一边蔓延开,跟着第二盏油灯也亮了起来。接二连三的,火线不断向前延伸,油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不一会儿整个大厅都被照的通亮。看来这是一个有意做的机关,只要点起一盏油灯就可以点亮所有油灯,方便了洞内生活。
他抬起眼四下看去,见这大厅的家具陈设很是华丽,至少就洞中生活而言,绝不是一般人能住得了的,看来这是一个贵族甚至可能就是洞的头领的住所。在洞的内侧,一张大床很是显眼,床上还华丽的遮着蔓帐。
战长风好奇心起,来到床前,将蔓帐拉开,才一拉开,他不由的惊呼了一声,连连后退了两步。
床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说,躺着一具尸骨!那尸骨明显是一个女子,头发乌黑,只是身体已经只剩下了骨头,脸上也没了肌肉,只有一个骷髅,双目的位置空洞洞的,仰面向天躺着,火光下,只见这骷髅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但珍珠内侧的脖子部位骨头上却是一片乌黑,象是什么毒导致的,想来这就是这女子死亡的原因了。
在床上,这尸体四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化妆品,有已经有些腐烂的衣服,想是随葬之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将这女子安葬,而是直接让她躺在这床上。
战长风每日里领兵作战,死人见的多了,但在这样诡异的情形下见到这样诡异的一具尸骨,仍是不禁心中乱跳。他退后两步,重新打量着四周,见四下里再没有可能容纳尸体之处,这才放下心来,他不再去理会那尸骨,沿着洞壁慢慢查看着,看可有向后的通道。
转了大半圈,一个小门出现在角落里,只是这小门上着门插,门上也满是灰尘,看来许久无人打开了。战长风沉吟了一下,这样的情形可以说明,泰乌并没有从这里往后逃走,如果泰乌从这里走,门插是不可能插着的,灰尘也不可能原封不动,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干脆往前探个明白。他伸手拉开门插,用力推开了小门。
小门一打开,一股污浊之气扑面而来,里面的空气被封的久了,很是难闻。战长风等了一会儿,待污浊之气散了一些,才迈步进去。
里面是一条狭窄而短的通道,通道很黑,幸而有火把照明,不然真是没办法看清东西。战长风见这通道四壁都开凿出来,向内凹处放着各种用具,看来是家居的物事。他过了这通道,前面又是一个很宽的所在,左右两边都是借着洞内天然地势开出的小洞穴,一间间的很象是房间。他推开其中一间,只见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一张床,几张凳子,几件普通的家俱,形成了一个小房间。好在里面没有人,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他沿着中间的通道往前走着,只见左右都是这种小房间,看来这里是普通洞民的住所了。再往前一段路,前面又是一个大的拐角。战长风心想如果这里很长就不必往里面去了,因为已经可以确认,泰乌不在这里,至于考查洞民居住情形的事,待以后有兴趣的人来做吧。他的任务主要是探查泰乌的所在,到此已经完成一个洞穴了。他快行两步,打算看一看转角后面是什么,然后就转身出去。
才一转过转角,战长风一下子站住了,只感觉身上发毛。
转角里,是一个死路,再没有新的出路,但也正是在这个角落里,堆积着数具棺木!
如果只是棺木,战长风倒不至于怕到这样子,但棺木上另有一个可怕之处:最上面的棺木,盖子半开着,一具尸骨居然半坐在棺木里。不知道为什么不把他平躺着放在棺木中?还是这尸体自己把棺木顶开的?这后一个想法让战长风感觉着汗毛都立起来了,难不成这个尸体是僵尸?
只是,这情形看,和中国传说的僵尸不大一样。传说中的僵尸,是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不腐烂的尸体,眼前这个明显的只是尸骨,不象是僵尸,只是这尸骨的双用按着棺木的边缘,看起来又象是要从棺木中爬出来的样子。
战长风站在那里细细的看着,,见这尸骨的动态十足,只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形态,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心中暗自猜测着,难道这是道士的把戏?道家有太阴炼形之法,尸体葬数百年,期满便会复生,新死的尸体被邪物或邪气附身,尸体吸收了阳气,借人生气而尸变。但此洞绝对不会已经弃离了数百年,而且看那棺木还很新,只怕也就是几年而已,何况这也不象是复生,倒象是这尸骨爬起一半后又死去了。
这也不怪他胡思乱想,他小时候就听过一个传说,虽然今天知道全是胡编,但儿时的记忆是很深刻的,会留下长久的阴影。小时候,他在村落里听老人讲故事,有个老人讲了个恐怖的事情:这老人说,他本本在一个靠山的小村落生活,村中一个无赖因盗墓而中尸毒,后来被他救了回来,但这人恶习不改,不久就因再度盗墓被发现,被全村的人打了一顿,再丢在后山草丛中让他自生自灭。过了几天,他再来求救,但这次没人愿意帮他。村民们又打他一顿,然后绑在树上,虽有人出言劝阻,但无人理会。最后他死在树上,晚上村民想将他安葬,但发现尸首不见。最后他回来杀了全村,村民因被咬而一个一个变为僵尸,一些及时离开的村民在早上回村探望时也惨变成僵尸.。幸而他曾经救过这人,这人才饶了他一命,他于是一路逃走,来到现在的住所。
这个故事给战长风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直到十五六岁之后,他才明白,那老人不过是在逗弄他们这些孩子而已。但这个阴影却一直没有消失。他甚至记得,小时候他还找过关于僵尸的古书。据说僵尸能成妖,变旱魃。传说僵尸修成妖之后,变为魃,变魃之后的僵尸能飞,也称飞僵,据说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算是僵尸之王了。他找到的一本叫《神异经》的古书上记载:“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变魃僵尸能飞,杀龙吞云,做成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