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风心想自己现在是有求于她,这点儿小事儿不妨答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显得熟悉一些而已,当下也笑着点了点头,叫了一声:“达娃。”
达娃央宗立刻笑容满面,点着头应了一声,说道:“战将军,您慢慢喝着茶,我把这冰魄拿给您看一看。”
战长风一惊,失声问道:“你随身带着这东西?”
达娃央宗答道:“当然啊,这可是我的宝贝,如果我失了这个东西,按我们的习俗,是要把我送到雪山之顶祭神的。”
战长风心想,看来这个公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好奇心起,上下打量着达娃央宗,心想她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行李,但看她身上的衣着很是合体,方才走路时扭来扭去的,也没见哪里有什么藏东西的迹象,虽然这冰魄不大,但放在口袋里还是会显出来的,不知她将这东西放在了哪里?
达娃央宗脸上微红,轻轻侧了下身,手向自己的胸口摸去。战长风一惊,急忙转身,心中呯呯乱跳。
达娃央宗的身体虽然苗条,但胸口却又大又高,在她纤细的身体上异常显眼,走起路来一扭就上下微微起伏,本来战长风并没有特别注意,但现在达娃央宗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却让战长风注意了这一点,他心中大感异样。
只听一阵衣衫轻响,跟着达娃央宗说道:“战将军,这就是冰魄。”
战长风转过头来,见达娃央宗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长条状物,一端棱角分明,与他在东赞大师处于幻境中见到的一样,不由点头道:“果然就是这个东西。只是不知道它如何引导人找到圣母雪莲?”边说边凝神细看冰魄,想找到那个他在幻境中见过的小绿点。
达娃央宗有些吃惊的看着战长风,问道:“战将军见过它?”
战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了,他没有说“原来就是这个东西”,而是说“果然就是这个东西”,言下之意,当然是见过了。他不想给达娃央宗详细解释,只是打着含糊答道:“曾经听人说过。”
达娃央宗有些狐疑的看了战长风一眼,明显的不大相信,但也没有再问,而是给战长风解释起来:“这冰魄要拿到雪山之下,用雪擦拭,才能显出指示来,不过要找圣母雪莲,同时还要找到圣母侍女才行,不然的话,就算找到了圣母雪莲,也只能看着,没办法拿到,没有圣母侍女强行摘取圣母雪莲,圣母雪莲入手就会枯萎。”
战长风大感头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矩,他追问道:“什么是圣母侍女,又如何找到?”
达娃央宗看着战长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战将军为什么要找圣母雪莲?”
“这个与你无关。”战长风有些不耐烦的答道。
达娃央宗的头低了下去,脸上是一付委曲的神色,看起来不象是年近三十,倒象是一个小女孩子受了委曲一样。战长风见达娃央宗如此神色,不由有些心软。
他心中暗想以后找圣母雪莲还得借她之力,只得解释道:“我的一位好友服了不完整的还魂丹,得用圣母雪莲解毒。”
达娃央宗的大眼睛一忽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她想了片刻,对战长风说道:“你知道今天你经过的那个雪山叫什么名字吗?”
战长风点了点头:“那是玉妥雪山。”
达娃央宗满意的点头,说道:“玉妥雪山,是五个可能有圣母侍女的雪山之一,圣母侍女也是一种雪莲,但它的外表和普通雪莲完全一样,只有利用冰魄才能区别出它是不是圣母侍女。”
战长风心中一跳,追问道:“是哪五座山?”
达娃央宗微笑道:“从这里往拉萨,正好经过这五座山,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我想,咱们就从玉妥雪山开始,好吗?”
战长风一呆。他倒不是不想从玉妥雪山开始,而是达娃央宗不肯告诉他这五座山的名字,只是,达娃央宗已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秘密,战长风也不好再强求,何况达娃央宗也已经说了,到时候自然会说这五座山的名字。战长风想了想,只得点头答应。
达娃央宗咯咯一笑,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准备。”
“准备。。。。。。什么?”战长风奇怪的问道。
“准备去玉妥雪山啊。”达娃央宗答道。
战长风心想这达娃央宗居然比他还着急,他问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咱们只怕爬不得山吧?”
达娃央宗突然微笑着伸手轻轻一点战长风的鼻子:“你真笨,咱们是要先在山下查一下这山上有没有圣母雪莲或者圣母侍女,方才我不是说了,这冰魄要在雪中才能查看,雪崩的雪在山下融化的很快的,如果不抓紧去,积雪融化光了,咱们就只好不管有没有圣母雪莲或圣母侍女都得去爬雪山啦。”
战长风被达娃央宗点了下鼻子,感觉鼻子上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此时他可没心思思量这是什么感觉,因为达娃央宗这话说的对,要不尽快去,只怕积雪就融化了。“我也去准备一下!”战长风说道。
蹄声的的,战长风和达娃央宗出发了。两个人,两匹马,一匹是空的,一匹驼了两个人。
战长风皱着眉毛坐在前面,腰挺的直直的,就好象在他后背上绑了一块木板让他无法弯腰一样。在他的身后,达娃央宗双手环抱着战长风,身体柔顺的贴在战长风身后,骑坐在战长风身后的马背上。
战长风没办法。因为达娃央宗说了,她不会骑马。她虽是藏人,但可是公主,出行从来都是坐大车的,从没有骑过马,所以,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战长风,战长风骑马,她步行,要么,两个人骑一匹马。
可想而知,战长风哪里能让达娃央宗步行跟随,何况如果达娃央宗步行跟随,只怕到得山下天都黑了。无奈之下,战长风只能让达娃央宗和自己共乘一匹马。但是,这里有一个严重的问题,达娃央宗是一个女人,一个还算年轻的女人,一个胸前“波涛汹涌”的女人。而这波涛,现在正在战长风的后背上汹涌着,随着马的走动一起一伏,一上一下,有时还一前一后,那种感觉。。。。。。战长风实在是很难受,真的很难受。他的腰挺的实在太久了,真的有些撑不住,他轻轻放松了一下,于是,一种明显的肉感立刻清晰的从后背传了过来。战长风就象触了电一样立刻又挺起了腰。
但腰挺起来还是松下去,不过是那么寸许的距离,想由此避开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可能。战长风只能是咬牙忍耐着。
二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达娃央宗突然轻叹一声,说道:“这样走路真的很无聊。”
战长风笑笑,答道:“快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了。”
“但在到之前仍然很无聊啊。”达娃央宗说道,“你会唱歌吗?一边唱一边走路会好些。”
战长风不由得笑了起来,答道:“我只会打仗,不会唱歌。”
达娃央宗咯咯一笑,说道:“那没办法啦,我不会打仗,但我会唱歌,我给你唱好了。”
战长风倒是无可无不可,其实他本来没什么想法,但经达娃央宗连说两回,他好象也感觉这么走着是有些无聊了,但究竟是真的无聊,还是身后这个女人的诱惑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这可说不清楚了。
达娃央宗见战长风默许,轻笑道:“我可唱了,唱的不好你可不能笑话我。”说罢,她放声唱了起来:“美丽的姑娘在岭国,她往前一步能值百匹骏马,她后退一步价值百头肥羊;冬天她比太阳暖,夏天她比月亮凉;遍身芳香赛花朵。蜜蜂成群绕身旁;人间美女虽无数,只有她才配大王;格萨尔大王去北方,如今她正守空房。”
战长风听着,不由惊叹了一声:“这歌词写的真不错,对这女子形容的真是够形象的。就象我们的《陌上桑》里形容美女罗敷一样。”
“罗敷?”达娃央宗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她问道:“我只知道汉人传说里有四大美女,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罗敷是哪一个?”
战长风笑道:“哪一个都不是。沉鱼是指西施,春秋战国时期,越国有一个叫西施的,是个浣纱的女子,五官精致,粉面桃花,相貌过人。她在河边浣纱时,清澈的河水映照她俊俏的身影,使她显得更加美丽。这时,鱼儿看见她的倒影,忘记了游水,渐渐地沉到河底。从此,‘沉鱼’这个西施的代称,流传开来。
落雁是王昭君,汉元帝在位期间,南北交兵,边界不得安静。汉元帝为安抚北匈奴,选昭君与单于结成姻缘,以保两国永远和好。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昭君告别了故土,登程北去。一路上,马嘶雁鸣,撕裂她的心肝;悲切之感,使她心绪难平。她在坐骑之上,拨动琴弦,奏起悲壮的离别之曲。南飞的大雁听到这悦耳的琴声,看到骑在马上的这个美丽女子,忘记摆动翅膀,跌落地面。从此,昭君就得了‘落雁’的代称。
闭月是貂婵,东汉末年,汉献帝的大臣司徒王允有个歌妓貂婵。她在后花园拜月时,忽然轻风吹来,一块浮云将那皎洁的明月遮住。这时正好王允瞧见。王允为宣扬貂婵长得漂亮,逢人就说,她和月亮比美,月亮比不过,赶紧躲在云彩后面,因此,貂婵也就被人们称为‘闭月’。
羞花是杨贵妃,唐朝开元年间,有一美貌女子杨玉环被选进宫来。杨玉环进宫后,常思念家乡。一天,她到花园赏花散心,看见盛开的牡丹、月季……想自己被关在宫内,虚度青春,不胜叹息,对着盛开的花说:‘花呀,花呀!你年年岁岁还有盛开之时,我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声泪俱下。她刚一摸花,花瓣立即收缩,绿叶卷起低下。哪想到,她摸的是含羞草。这时,被一宫娥看见。宫娥到处说,杨玉环和花比美,花儿都含羞低下了头。这就是‘羞花’称号的由来。
这是我们所说的四大美女。但罗敷不是这四人里的,而是一首汉朝的民歌《陌上桑》里说的女子。”
达娃央宗扑哧一笑,胸口轻轻在战长风背上一撞:“你还说你不会唱歌?”
战长风感觉着一个软软的,颤颤的,弹弹的,肉肉的东西在自己后背上一抵,他不由得向旁边一侧身。“我真的不会。”战长风急忙说道,“我只是知道这歌词而已。”
“那就把歌词说说嘛,反正路上也无聊。”达央娃宗的****再次撞了下战长风。
“我说,我说!”战长风立刻投降,达娃央宗要是再撞两下,战长风就要跌到马下了。他定了定神,慢慢背诵起来:“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置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晰,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战长风背罢,达娃央宗却没有出声,沉默了片刻,才轻叹道:“‘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这罗敷倒是嫁了个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