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干的电话还是不要接比较好,不太要紧的电话也不要再打,我很少能够办到。太喜欢操心的个性不是很理想。
我叹了一口气,再发了一份短信过去,“你要我问的大学,我去看了一下,没什么指望。除非高中毕业以后考上了大学,否则没用出的。大学不收闲杂人等!”
我把短信发过去,就关机了。
“明明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管这么多呢?”我说。
“好啦,我们去吃饭。”小飞说。
我出来的时候门把门关好了,推了一下,应该很安全。我们几个就下楼了,刚一下楼就看见了一个人,阮阿姨。她站在楼梯间里和瘟神有得一拼,还是碎花的头发,到肩膀那里。比第一次要年轻很多,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没有化妆却要年轻很多?
“有事情吗?”李振海问。
“没什么,你们一定会后悔的。认识阮彤彤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她,为了她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你们没有一点自觉吗,难道你们不认为自己做人很差吗?”极致反胃的言论,我都当成了邪教!谁会在意那么多?我不像是为了不重要的东西而倒霉的人,为了我的国家我会很健康地活着。多少年我就是这样那个的概括。
不好意思,无情不自禁就往自己的脸上贴了一点黄金,主要是阮阿姨的言论太倒胃口了。不打击一下那家伙,我寝食难安!
“你说那么多,就是为了浪费更加多的氧气吗?”我说。我的语速比较快,特别是在受到刺激的时候。所以我的话第一个出来,超越了其他人,小飞接着发表观点,小飞说:“其实,那和我们没有关系。”
“阮彤彤以前认识的人的态度和我们有什么联系?”张恪。
“我表示沉默。”李振海说。
阮阿姨见我们的态度不够积极,厉声喝道,“你们有没有王法?太不给面子了吧?”很大的贝分说的,接着话锋一转,柔声道,“阮彤彤温柔善良,美丽大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应该珍惜一下。”我们几个差点脑瘫到不用吃饭了,我扶着额头,勉强喘着一口气说:“老不死的,你给我滚。”
我们四个人下楼了。
阮阿姨,她自己一个人留在那里。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也懒得管了,吃饭要紧。我们吃晚饭,现在四点多了。
我们到了小区内的一家饭馆,卫生环境还不错,菜都还可以。比较好吃,不是那种特别辣或者很酸的味道的饭菜。很多人不相信菜还有很酸的,比如说西红柿炒蛋,古怪的味道,很多人硬是要说:那盘菜很好吃!昧着良心我也要说:“西红柿炒蛋很不好吃!”只要我这样说了,一定会有一群脑残冲过来恐吓我、威胁我说:“你得说西红柿炒蛋很好吃。”
我也是一个不堪愁苦的人啊。
我看着菜谱,“鱼香肉丝、炒年糕两份、鱼香茄子、水煮鱼片、毛血旺、冬瓜抄排骨、炒青菜,就这些,米饭的话是四份四两米饭。”
服务生下去了,我们就等啊等。等得很辛苦,十几分钟,菜才陆续上来。热气腾腾的蒸汽,透过它们、对面的影像都变得扭曲起来了,模糊不清的世界。我说:“怎么了?你们一个个不吃饭吗?”
“那先吃饭吧,要是菜还没有上全乎,我们就吃饱了,会不会很奇怪。”张恪说。他在这个时候操这个心,亏得他想得到呢。
“不用操心,我们会吃完了。”小飞说。
“好了,别说了,我们吃饭吧。”李振海说。
我们快吃完了,买了点饮料喝,忽然听见很耳熟的声音说:“我哥哥和有钱,你跟着我肯定很走运的。”一个男生的声音,很相似,和舅舅家的小孩子。
我稍微往外看了一下,真的是舅舅家那个问我大学怎么念的人。他和阮彤彤在一起,我很诧异,难道我们都低估了阮彤彤的势力和实力?不可能吧,应该没有这样的事情吧。我们有点了几盘菜,海鲜火锅、素炒白菜、三瓶啤酒。一边吃饭,我们就一边听一听阮彤彤说些什么?
那个弟弟嚣张了,说:自己很有钱。阮彤彤心不在焉地听着,在我看来,应该是没有把这个土气的农民放在眼里。我观察了一下,阮彤彤应该是在走下坡路了。那个弟弟又开口了,说:“呃,我的大学好像没有指望的样子,要怎么办?你不是说有办法吗?”
阮彤彤的眼角留下了眼泪,肯定是真的,我估计这女的下辈子都没有这么纯真的时候。看来是被刺激到了,果然李振海的手机响了。我还特意开机,看看有没有我的电话,事实证明我猜对了。手机刚开机,我的短信就跟着来了,短信说:“你把你弟弟拖出去,打一顿。”我笑啊笑,何必呢,我只是吃一个饭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们自行解决比较好。
李振海很客气回复了一条短信,“我很忙。”就关机了,我们四个人都关机了。
我们看了这么热闹的戏,就呆在那里慢慢吃饭喝酒,到了十点,阮彤彤都还没有走。我们就走了,不知道他们两个不愿意走的理由。希望明天上班不要迟到,一出来,天上的星星在闪耀。在我的回忆里面,只有在小时候才看见过的天空,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回忆起来了,没完没了地回忆,没完没了地过去。比暴雨时候的雷鸣还要遭人不喜欢吧。
这个弟弟实在是没有前途,也没有太多作为,然后事情发展到了这里还是没有用处。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坐公交车回去的,在车上的时候,我说:“你们怎么突然赶上了葬礼呢?”
“不清楚。还是两个葬礼。”张恪说。
“好倒霉。”李振海说。
小飞没说话,可能和尚太吵了,他又没有吃得很好,就不高兴了吧。
“你们以后还是少冤枉一点。跑到计较旮旯的地方,结果是抬棺材。可是为什么是你们三个人抬棺材呢?按道理应该是四个人抬吧。”我说。
“他们可以再找一个人来抬的。”小飞已经是有气无力地说了,看来这个谈话要结束掉,否怎都很不开心。我也万分感激,他们没有招呼我去抬棺材。
晚上的灯火很好看,有音乐的节奏在里面。好像有一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着改变了,云烟的早晨一般的晚上。武汉最近几年越来越像小孩子喜欢玩的地方了,适合居住,年轻感。
阮彤彤彻底消失在我和李振海的视线里,我开始困惑了。这到底是要置我于何处嘛,在我自己的故事里面我都不是主角,请问,哪一天哪一年才是关键?我远远地被抛弃了,抛弃到了很多年以后。
我很有时间,毕竟过完年才开始的上班,没有那么忙。忽然间,我发现树叶有冒芽的趋势,然后,我就灵光一闪。我打电话给阮阿姨,招呼她和我一起去看电影,一个老掉了的中年人是没有前途的。我的建议很快就有答复了,“可以。”似乎这个年纪不小的阿姨还很高兴呢。应该不要紧吧,联系不到阮彤彤,找阮阿姨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星期天,我一大早就下楼了。
阮阿姨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还是没有变化和以前一样。我说:“走吧,先吃早饭。”阮阿姨歧视我说:“你给我正常一点,现在还没有吃早饭的人,应该道歉吧。”我初一听见这样的外国风格的台词,大脑都快要短路了,我重复了一遍说:“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还是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吃。”
阮阿姨嘴巴一撇,说:“那你自己一个人吃饭吧。”
我在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怎么找自己的麻烦呢?到了卖早餐的地方,我说:“下一碗热干面。”店员很利索,很快就把面下到锅里,然后再捞起来放在一次性的纸碗里面,再然后就把佐料放到面里面。我拌一下就开始吃了。
我吃面的时候,阮阿姨离我很遥远。生怕别人看出来我们认识!
“走吧。”我说。
我们走了,到了电影院,看电影。是武侠剧,还不错,很好看的电影。我在家时候就看过了,以免看到了不好看的电影。在影院里面的时候,我发现阮阿姨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面,不清楚怎么回事?好像不满,莫非要我拌她的男朋友么?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度,不予管理这件事情。
两个小时后,我们跟着人群出来说:我问,“好看吗?”我站在阮阿姨的后面,她的背显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阮阿姨说:“不好看。”很固执的声音,完全看不到到底怎么回事,说的是言不由衷的一句话吧。我在想阮彤彤也好,阮阿姨也好,包括竹林镇的老太太也好,谁可以说一句真话。
事实对于每一个人不重要是因为,这是一件无关的事情。
看完了电影,出来了。
太阳很耀眼,我们找地方吃饭,去了肯德基。我点了两份套餐,等我端到桌子上面去的时候,发现阮阿姨不见了。我就打电话给小飞,叫小飞他们几个过来吃吧。小飞很快过来了,李振海没有空,离开了办事去了。好像是临时出差之类的,比较重要,走得很急呢。我发了一封短信过去。
我吃饭吃得好好的,一个一米八的人,是男性,突然间就出现在我的对面了。小飞和张恪都被这个难得挤到边角上了,那个男的长相很不看好,满脸都是青春痘,脾气很暴躁,把我们的食物都推翻了在地上。还大声嚷嚷,“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人多了不起么,欺负人。太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吧。”
周围知道的,不知道的,统统过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