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熙宁二年后的三十多年来,一直是北宋王朝动荡不安的时期。随着王安石改革运动的兴起以及深入,宋朝的统治集团公然分裂为变法派和保守派两大阵营,他们之间的斗争,使北宋政局变化不定,异常混乱。在这个时候,两派的内部又不断地产生分裂,内讧不止,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愈发变得错综复杂。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心术不正的奸佞小人便乘机大行混水摸鱼之事,杨畏即是其中之一。
在宋神宗元丰年间,杨畏见王安石深得宋神宗的支持,变法运动进展顺利,便极力拥护王安石,支持变法。他“刻志经术,以所著书谒王安石、吕惠卿”,由此获得了变法派的好感,被任命为郓州教授。在这一阶段,杨畏极力“尊安石之学”,盛赞王安石的学说是“得圣人之意”,俨然以王安石的忠实门徒自居。
元丰八年三月,宋神宗病死之后,太皇太后高氏执掌朝政,以司马光为相,疾行废罢新法,恢复旧制。杨畏一看政局大变,也赶紧变换面孔。元祐初年,他从夔州回到了家乡,当时司马光恰好也在洛阳,他生怕司马光因为他曾鼓吹王学而贬逐自己,就用极其肉麻的语言吹捧司马光说:“畏官夔峡,虽深山群獠,闻用司马光,皆相贺。其盛德如此!”此后,杨畏便升为了侍御史。
在之后的几年中,杨畏就以“倾危反覆”的臭名而成为“百官莫不侧目”,人人提防三分的无耻小人。
元祐八年(公元1093)九月,当太皇太后高氏病死后,反变法派一时之间又没有了靠山。宋哲宗亲政之后,继承神宗的遗志,大有恢复变法之意。惯于察看风向的杨畏敏锐地意识到政局又将发生改变,于是,便抢先出手,在这一年的十二月上书,请求宋哲宗“成继述之道”,推行变法新政。当哲宗召见他时,杨畏又请召回章惇、吕惠卿等变法派首脑,还盛赞宋神宗变法图强的功德及王安石变法所取得的成就。
绍圣元年(公元1094)三月,哲宗利用考进士策论的机会,让赴考之人就行新法与行旧法的利弊发表一些意见。主考官把赞成行旧法的试卷列为上等,哲宗对此举非常不快,又让杨畏主持复考,结果,他把拥护行新法的试卷列为上等,把赞成行旧法的列为下等。四月,章惇被起用为宰相,他还没有上任,杨畏就派人到苏州与他暗中联络,诡称他前些年依附反变法派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他们的矛盾,挑动他们自相残杀以削弱其力量。为变法派复兴预作铺垫。他还厚颜无耻地自称是“迹在元祐,心在熙宁”,并以“首为相公开路”之功,向章惇邀赏。结果,当大量反变法人士被贬官、流放、受到残酷的政治报复时,杨畏却迁职吏部侍郎,不下朝堂。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章惇,他也许还要打着最先倡导恢复新法的招牌,继续做他升官晋职的美梦。
绍圣三年(公元1096)正月,右正言孙谔上章弹劾杨畏,其文说:“杨畏在元丰时,其议论皆与朝廷合;及元祐之末,吕大防、苏辙等用事,则尽变其趋而从之;绍圣之初,陛下躬亲总揽,则又欲变其趋而偷合苟容;天下谓之‘杨三变’。”此章一出,杨畏的政治生命便在众人的笑骂之中宣告结束。
说杨畏“三变”,仅是指其政治投机而言,如若察其待人处世的言行,其变又何止三回?
元祐初年,杨畏投靠反变法派之时,曾经对司马光极尽阿谀之能事;但是司马光尸骨未寒,他就指责其“于政事未尽”。他曾经一度结好于苏辙,为了让苏辙入相而上下活动,但是,一看到苏辙已入相无望,他便立刻翻脸不认人,“复上书诋苏辙不可用”。他又对吕大防极力讨好,使得吕大防将之视为亲信,不断提拔、重用他,但是形势刚刚开始有一点变化,他就“首背大防”。吕大防被罢相两个月之后,章惇入相,杨畏避开百官,与其密谈,“语多斥大防”,有人看到了他对吕大防落井下石这一幕,感叹说:“杨侍郎前日谄事吕相公,亦如今日见章相公也”。但杨畏在章惇的怀抱里呆了没几天,就又投向章惇的对手李清臣、安涛一边。
谁得势杨畏就阿谀奉承投靠谁,杨畏这样的阿谀奉承的小人是靠不住的,更不能重用。
30阿谀逢迎者是为了谋私利
对于别人的逢迎,很多人开始时也许不一定适应,但久而久之,可能就习惯了并且也越来越舒服了,不知不觉中,逢迎者就成了不可缺少的“身边人”。其实,说白了,这些小人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谋取私利。要看清并远离这些擅长逢迎你的小人,不要被他们蒙蔽了视听,混淆了良莠。
《汉书·王莽传》将陈崇列为王莽的心腹亲信,又说他是“以材能幸于莽”。观其行事,可知陈崇的才能,主要是媚上之才、逢迎之能。
元始二年的时候,王莽的女儿被汉平帝聘为皇后。这本来是王莽为了巩固自己地位而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但是那些追逐名利的无耻之徒却把它看作是一次攀龙附凤的好机会,于是,纷纷争相上书为王莽歌功颂德。陈崇本人写不出称心的奏章,却想出了一条请人代笔的“妙计”。他找来了号称是“博通士”的友人张竦,让他炮制出一篇长达2500字的“称莽功德”的奏章,然后署上自己的名字呈递给元后。这篇出自名家之手的奏章,果然是不同凡响。它广征博引,把一切美丽辞藻都用来吹捧王莽的功德,说他“折节行仁,克己复礼,拂世矫俗,确然特立;恶衣恶食,陋车驽马,妃匹无二,闺门之内,孝友之德,众莫不闻;清净乐道,温良下士,惠于旧故,笃于师友”。简直成了封建道德所提倡的一切美德懿行的典型和化身。奏文中还历数王莽“建定社稷”的丰功伟绩,慨叹自己能亲临其时是不虚此生。认为王莽堪称是空前绝后的圣人,任何封赏都不足以当其功德于万一,要求元后效仿成王封周公的故事对王莽加封行赏。这篇奏文一出,他人的奏章顿时显得黯然失色,陈崇为此很是风光了一回。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最能够表现出陈崇逢迎之才能的,是他在居摄二年十二月给王莽的一篇奏章。当时,王邑刚刚平定了东郡太守翟义反对王莽的起义,担任监军使者的陈崇向王莽报告大捷。奏书除了说王莽是“奉天洪范、心合宝龟”的“配天之主”外,还把翟义的失败,完全说成是王莽个人意志的胜利。他感叹王莽有“虑则移气、言则动物、施则成化”的才能,说:“臣崇伏读诏书下日,窃计其时;圣思始发,而反虏乃破;诏文始书,反虏大败;制书始下,反虏毕斩;众将未及齐其锋芒,臣崇未及尽其愚虑,而事已决矣。”在这里,陈崇赋予王莽以任意旋乾转坤的神力,其一思一念,一纸诏书,竟然把翟义的10万大军打败,其荒诞不经真的是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正是由于陈崇出众的逢迎之才,所以他才深得王莽的信任,并且随着王莽篡汉阴谋的顺利进行而不断地加官晋爵,最终成为莽新王朝的佐命重臣。
其实,说到逢迎,清朝的李莲英则更为突出。这个晚清的太监早年的时候也是一个泼皮无赖,后来自阉入宫。宫中太监不计其数,为什么李莲英会跻身于权贵之中呢?他靠的就是逢迎慈禧太后爱美而练就的梳头的技术。
李莲英是一个出身贫寒、自幼丧父的苦命人,经同乡太监沈玉兰介绍进宫当了太监。李莲英在进宫的时候,已经超过了16岁,并且长得粗丑不堪。按理来说他是不可能接近慈禧太后的,但他是一个善于钻营的人。西太后最喜欢梳一些流行的发式,那些梳发的太监没有一个让太后满意。西太后又怕头发落,太监每梳掉一根头发,就要被打一鞭子,为此,为太后梳发的太监天天是垂头丧气。
李莲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想: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声不响地溜出皇宫,往妓院跑,他当然不是去嫖妓,他是向妓女们学习梳头的功夫。妓女们个个是梳头的能手,李莲英嘴甜手巧,又肯送钱,不到一月,他就掌握了这门事关他一生飞黄腾达的手艺。
回来之后,他自告奋勇说要给慈禧太后梳头。梳头的太监总管听说他是梳头高手,如同找到救星一般。李莲英果然不同凡响,第一天当班,他就为西太后梳了一个时髦的妓女发式,赢得了慈禧欢心。不久,李莲英就成了为西太后专门梳头的太监。
李莲英摸准了西太后的心思,梳头的时候,还不时讲些笑话分散其注意力,把梳掉的头发悄悄装进自己的袖子中。他梳的头发既好看,又不掉发,深得慈禧太后喜爱。
就这样,李莲英靠着为太后梳头发而当上了皇宫内务府大总管。由于他很受慈禧的宠爱,那些王公贵族和大臣都争着同他交好。
31不要把投你所好者当知己
每个人都有各种愿望和爱好,有的人就善于在这些愿望和爱好上大做文章,他们会想方设法满足当事人的愿望和爱好,这就是“投其所好”。投其所好是一种谄媚术,投你所好者不是你的知己,而是别有用心的小人。
说起这投其所好的谄媚之术,晚唐的大宦官仇士良可是把其发挥得得心应手。听一下他传授给其他的太监们的经验,便可知道。
他说:“我们这些侍奉皇上的人,一定不要让皇上有闲暇的时间,因为,他一有闲暇就会去看书,进而去接纳儒臣,然后再接受他们的意见。如此一来,他就会增长智慧,谋虑也随之更加深远。有了深远的谋略之后,他就不会再看重吃喝玩乐了,也就不会再宠幸我们这些人了。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地去积聚钱财,供皇帝挥霍,让他终日沉溺于在声色犬马,极尽奢侈淫靡之能事,使他乐而忘忧,没有闲暇去顾及其他的事,这样他就会厌弃和贬斥经书学问,那么,万事就可操纵在我们的手中了。”
仇士良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仇士良四十多年的太监生涯中,侍候过六个皇帝,他将每个皇帝都服侍得好好的,在他专权的二十余年中,一共有两个藩王、一个皇妃、四个宰相死于他的圈套之中,从这些事情中可以看出皇帝对他是多么地信任,也充分说明他的谄媚之术的高明。
唐永贞元年(公元805年),即位只有几个月的唐顺宗李诵得了一场大病,变成了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子李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和贴身太监仇士良一同进宫逼皇上退位。
无奈之下,顺宗提笔写下了他的最后一道圣旨,说道:“朕不幸身染恶疾,长期已不能处理朝政,这样于国于民不利,特此下诏,传位于太子李纯,望朝中文武大臣尽力辅佐,不得违背朕意。”
就这样,李纯兵不血刃就得到了皇位。李纯就是唐宪宗。他一即位,马上就提拔仇士良为内给事。
仇士良非常善于察颜观色,对于宪宗的一举一动他都细细地观察,摸透了皇帝的心理和性格。宪宗有什么事要办,他总可以预先猜到他的意思,没有等到皇帝开口,就事先替他筹划周全了,使唐宪宗感到称心如意。所以不久之后,他又被擢升为平卢、凤翔监军。
在升职之后,仇士良更加骄横跋扈,有恃无恐了。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除了皇帝之外。他知道,要想在朝廷中站稳脚跟,平步青云,一帆风顺,飞黄腾达,就必须依靠帝王的权势,必须想方设法博得皇帝的信任,进而有效地控制皇帝而保全自己,到了那个时候,他可就是一个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到时候,什么人都可以被自己随意踩在脚下!
于是在他出任内、外五坊使,官运亨通,名扬京城内外之时,也没有忘了给皇帝也弄点好处。每逢秋高气爽之日,他都会由随从前呼后拥,到京郊去放鹰、狩猎,所到之处,都要挖空心思去搜刮钱财,他将这些东西大部分都送给李纯享用。
李纯看到仇士良在外面有这么多好东西可以玩,就对仇士良道:“仇士良,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东西,明天也带我去看看。”
对于李纯的要求,仇士良正求之不得,就说:“好,陛下,外面好玩的东西多得很,你要什么有什么。这些珍禽奇玩还是次要的,还有比这些更好玩的呢!”
李纯奇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好玩,你且说给我听听。”
仇士良道:“陛下,你一个人长期在宫中,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么迷人,尤其是在民间有多少美貌的女子,都等着陛下去享受呢!”
李纯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美貌的女子,我宫中的女子多得是,还用你在这儿哗众取宠,取悦于我?”
仇士良道:“陛下这就错了,虽然宫中有佳丽无数,但这些都是大家闺秀中长大的女子,已没有民间女子的那种野味了,所谓家花不如野花香就是这个道理。你没有尝过那种味道,自然体会不到其中的妙处。不过只要你想尝试的话,小人一定帮助你。”
唐宪宗被他说得心痒难搔:“好,好,明天我就随你出去转一转,看你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骗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仇士良道:“我怎敢欺骗陛下呢?明天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从那以后,仇士良就按着自己的计划,把唐宪宗一步一步地引入了自己预先设计好的圈套中,让他成天累月地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为此,他不惜极尽奢侈之能事,从而达到自己制约皇帝,进而巧妙地窃取朝政,而且非常顺利地就达到了这个目的。唐宪宗被仇士良一个又一个新鲜的玩法所吸引,从此不理朝政,一天到晚受仇士良控制。有时候,唐宪宗对于仇士良的自由散漫及聪明甚是羡慕,恨不得和他换个位置。
仇士良身为凤翔监军时,有一次出公差,途经敷水驿,吩咐驿官道:“快给我准备好上厅客房,我今晚要在这儿停驻留宿,听清楚了,要上等客房。”
驿宫道:“仇监军,对不起,您来晚了,上厅客房已有人先住下了。”
仇士良道:“谁住了?”
驿官道:“是御史元稹。”
仇士良:“是他,那还不容易,将他赶出来就是了,这有什么难办的。”
驿官道:“不行啊,监军,朝廷早有规定,监军和御史停驻驿站时,谁住上厅,得优先考虑先到者,你来晚了一步,下官怎好去赶元御史出来呢?”
仇士良怒道:“我知道这个规矩,但我今天非住上厅不可,你去说给他听,就说是我要住。”
元稹听说之后,理直气壮地和仇士良辩理:“仇监军,我们同为朝廷命官,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宠信的太监吗?”
仇士良听后气坏了:“好啊,你这个家伙竟敢污辱皇上,我问你,你搬不搬?”
元稹也不甘示弱:“不搬,就是不搬,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还敢打我不成。”
仇士良道:“好,我今天就是要打你,怎么样,我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以后也让你知道我仇士良是何人!”
于是仇士良上前将元稹揍了一顿。元稹一介书生怎么打得过年轻气壮的仇士良,结果被仇士良打得遍体鳞伤。
这件事轰情动了整个朝野,于是有人给宪宗上书,弹劾仇士良无视朝廷法规,强占驿站上厅客房,还打伤了朝廷大臣。
唐宪宗看罢奏章,只是一笑了之,对仇士良说道:“仇士良,有人弹劾你,你看怎么办?”
仇士良道:“陛下,我本不想揍他的,可他出口就污辱陛下,我是为这才打他的。”
唐宪宗道:“原来你是为了我好,好,我下诏将元稹罢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