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晚清西南首富李耀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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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赞助革命 护国运动(一)

孙中山题字(李龢阳)

李龢阳,(1879—1930年),字裴知,李耀庭的小儿子。光绪年间,他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期间结识孙中山,参加同盟会,成为首批同盟会党员之一,孙中山亲自为之颁发党证。他也参与了辛亥革命重庆举义,蜀军政府成立后,李龢阳出任重庆市政监司,负责城市规划建设,重庆人和湾码头即他所督建。

1913年3月20日,民国国会开会前夕,***代理理事长、国会议员宋教仁在上海遭人暗杀。4月26日,袁世凯为了筹集战争经费,压服、消灭南方***的势力,以办理善后为名,特派赵秉钧、陆征祥、周学熙等为全权代表,未经国会讨论通过,擅自与英、法、德、俄、日5国银行签订《善后借款合同》。合同规定:借款总额2500万英镑,年息5厘,债券九折出售,八四实收,期限47年,偿还已到期的各种赔偿、借款;垫款后,实际到手的仅760万英镑,而规定47年还清之本息竟达到6789万英镑。借款以盐税、关税等为担保,并附条件:借款期内,中国不得向五国银行团以外的银行团借款;借款的领款凭单须有外国稽核员签押方能有效;中国聘用外国人参加盐税征收事务等。善后借款商议之初,因其条件苛刻,遭到***及各界人士的极力反对。合同签署后,在社会上引起巨大震动,全国一片斥责之声。黄兴及皖、赣、湘、粤4省都督通电责问,参议院也提出质问书。但袁世凯借口借款事宜曾于1912年底由临时参议院秘密通过,拒绝将此案交国会表决。

二次革命失败流亡国外的孙中山在日本重新组织成立中华革命党。孙中山看清袁世凯的反动面目,积极谋划起义,力主武装讨袁。

“肇和”号军舰,它是满清宣统元年(1909年)清廷向英国订购的三艘巡洋舰之一,这三艘军舰(“肇和”、“应瑞”,“飞鸿”)刚建造了一半,风雨飘摇的大清国就尽了气数,寿终正寝,而它们的接收者是北洋政府。“肇和”巡洋舰英国阿姆斯特朗(Armstrong)公司建造,造价21万英镑,民国二年(1913年)归国。据舰船资料:“肇和”舰长320尺、宽39尺、吃水14尺、排水量2600吨、载煤量550吨、载淡水量250吨,军舰动力为6座锅炉4座特尔本式蒸汽机,功率6000匹马力、航速20节、编制230人。主要武器:6吋阿姆斯特朗主炮2门,4吋炮4门,47mm阿姆斯特朗机关炮6门,1磅马克沁机关炮2门,18吋鱼雷发射管2具。

那个时代,军舰是件利器,中外历史上,军舰也酝酿了多次革命。中华革命党人打算用一声炮响,轰了妄图恢复帝制的袁大头。算起来,这比俄国人十月革命“阿芙乐尔”号巡洋舰那一声炮响还早了两年。

民国四年(1915年)10月,孙中山任命陈其美为淞沪司令长官,从日本回到上海,与上海革命党人密谋在上海滩发难。革命党人首先暗杀了原海军中将郑汝成,拔掉袁世凯安插在上海的一颗钉子。接着陈其美把在日本的蒋介石召回上海,商讨举义大计。蒋介石制定了“淞沪陆海军发难计划”,提出首要目标是夺取“肇和”、“应瑞”、“通济”等军舰,然后夺取江南制造局、警察局、电话局等,进而控制整个上海。

这次海军起义的行动,从一开始就不顺利。本来,已将停泊在黄浦江的“肇和”、“应瑞”二舰运动得相当成熟,只等一声令下。但袁世凯那边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海军司令萨镇冰突然以检阅为名要求“肇和”舰于12月6日出海,而后前往广东。陈其美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掉,就临时决定提前起义,时间定在1915年12月5日。

起义计划由杨虎率三十余人由黄浦江袭取“肇和”,占领后旋即炮击江南制造局。陆上则以炮击为号,按计划分头攻占电报局、电话局、巡警总局、工程总局等重要机关。孙祥夫则带领另一组人由杨树浦乘汽艇占领“应瑞”、“通济”二舰,策应“肇和”舰。

12月5日杨虎(被任命为海军陆战队司令)等人乘小舟悄悄上了“肇和”号,很快,全舰便被控制。而按计划本应占领“应瑞”号、“通济”号的孙祥夫小组被租界巡捕阻拦,未能登舰,致使二舰始终观望,迟迟不见起义。这导致“肇和”舰最终面临孤军作战。“肇和”舰上的官兵不知外面情况,仍按预定计划行动,昂首的大炮褪去炮衣,行驶到江南制造局附近时,突然猛烈开炮。一听“肇和”舰起义开炮,陆地上革命党人也开始按计划攻占电报局、电话局、巡警总局、工程总局等重要机关。

当得悉“肇和”舰被占领的消息后,上海镇守使杨善德和“刚好在上海”的海军巡阅使萨镇冰,一边调动军警于陆上阻击,一边以10万元现金收买了“应瑞”号和“通济”号两舰官兵。6日黎明,两舰反戈一击,向“肇和”舰开炮。由于“肇和”舰以为两舰已经起义,丝毫没有防备,当“应瑞”向“肇和”连发数炮后,杨虎等人才如梦初醒,仓促应战。以后“肇和”号受到数舰的围攻,前后甲板和驾驶台都被炮弹击中,伤亡严重。拂晓,轰隆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击中汽炉舱(一说是弹药库),引起剧烈爆炸,舰员伤亡过半,大火燃烧,浓烟滚滚,敌军很快占领“肇和”舰,不及脱逃的人员悉行就义。而陈其美,蒋介石等人指挥的地面进攻也由于敌我力量悬殊未能奏效。于是轰轰烈烈的“肇和”舰起义,上演了一场叛舰喋血,在坚持12个小时后,以失败告终了。

为了此次起义,革命党人花了很大的功夫。陈其美在上海组织讨袁军,开支巨大,经费筹集困难。孙中山策动“肇和”舰起义需筹集经费,作为淞沪司令长官的陈其美找到时在上海的杨庶堪(杨沧白)商量,由杨出面向富商李龢阳借款。老同盟会员杨庶堪长期追随孙中山,忠心耿耿,因此深得孙中山信任。他安慰说:“陈先生,不着急,你先谋划起义,我去借款。”陈其美问道:“有把握吗?”杨庶堪点头。陈其美高兴地握住杨庶堪的手说:“我急电从日本把你老兄请来,完全请对了!”杨庶堪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大事,我应该去办!”杨庶堪赶往位于上海静安寺的李家,正碰见向楚、赖肃(以庄)、张习三位老师刚给李家子弟讲完了课,正与李龢阳在客厅休息、闲谈。大家见杨庶堪来了,都让他上座,一起热烈谈论刺杀郑汝成事件,感觉大快人心。然后,杨、李二人来到书房,杨庶堪向李龢阳介绍了当前反袁斗争的形势,强调中华革命党人按照孙中山先生的指示要在上海发动淞沪起义,一切计划均已停当,只是活动经费无着,特向李龢阳商借一笔巨款。李龢阳说:“沧白兄,重庆起义我支持你,淞沪起义我当然也支持你,要多少钱?”杨庶堪说要三万银洋。这不是小数,但李龢阳还是爽快地说:“我负责筹划三万银元!”杨庶堪说:“此款革命成功后一定奉还!”杨庶堪将结果告诉陈其美,陈听了十分高兴,认定淞沪起义必然成功。很快,李龢阳将筹措到的三万银元交给杨庶堪以助孙中山作为筹划“肇和”号巡洋舰起义之资。同时,李龢阳还重金雇请一位勇士,准备协助革命党人如若起义不成时爆破“肇和”号巡洋舰,以让这个军事利器不再对革命造成危害。李龢阳坚持革命信念的同时也秉持了李耀庭“官之所求,商无所退”的传统家训。事后,杨、陈联名电报孙中山,孙闻知后深为感动,手书条幅“高瞻远瞩”相赠,以此对龢阳(裴知)先生致以敬意。杨庶堪后来才知道,李龢阳为筹三万银元,先是挪用川江轮船公司现款,后卖了潼川锦和丝厂的股份才补上。

注:护国运动(1915年-1916年,又称护国战役、护国战争)是发生在中国近代的内战。起因是袁世凯在1915年12月于北京宣布接受帝制,南方将领唐继尧、蔡锷、李烈钧等在云南宣布独立,并且出兵讨袁。1916年1月1日云南军政府发布讨袁檄文,历数袁世凯二十大罪状,号召全国军民共同讨伐袁世凯,保卫共和民国。接着,贵州、广西、广东、浙江、陕西、四川、湖南等省先后宣布独立,通电迫袁退位。

袁世凯的军队受挫,北洋系军阀、官僚亦与袁世凯离异,帝国主义各国亦“警告”袁缓称帝。袁世凯迫于内外压力,于1916年3月22日宣布撤销帝制,企图退保总统地位,但遭到各方拒绝。

1916年5月7日,已独立的滇、黔、桂、粤四省都督以护国军军政府名义宣布,为统一对袁军事和筹划建国方案计,特暂设一军务院,直隶大总统,指挥全国军事,筹办善后庶政。1916年5月8日军务院在广东肇庆成立,唐继尧任抚军长,岑春煊任抚军副长,梁启超任政务委员长,正式宣布黎元洪为中华民国大总统。5月9日通告各国公使、领使:“以后除地方商民交涉,照例仍由各该省军民长官与各国驻近该地各官厅就近办理外,其中央外交事务,一概改由军务院办理。”从内外两方面否定了袁世凯政府的合法地位。6月6日袁忧愤而死,7月14日军务院撤销,护国运动结束。

注:陈其美(1878—1916),中国近代资产阶级革命家,字英士,浙江吴兴人,出生于商人家庭。1906年夏前往日本东京,入警监学校。同年加入同盟会。1915年7月中华革命党成立,任总务部长。1915年2月回上海策动武装反袁。11月10日,派人袭杀上海镇守使郑汝成。12月发动“肇和”兵舰起义,炮轰江南制造局,并分别派人进攻电报局、电话局、巡警总局、工程总局等,因袁军反扑后援无济而失败。云南护国讨袁军起,陈继续在江浙一带策动反袁军事行动,屡次起事均遭失败,益遭袁世凯所忌恨。1916年5月18日陈其美在上海萨波赛路14号寓所,被袁派人刺杀。

注:郑汝成(1862年—1915年),字子敬,河北天津人。光绪七年(1881年),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袁世凯创办的天津水师学堂建成招生,郑汝成应考入选,为第一届驾驶班学生。光绪十年(1884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上“威远”舰实习。

光绪十二年(1886年)三月,作为清政府选派的第三批海军留学生,赴英国深造,入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学习理论。

民国元年(1912年),袁世凯任临时大总统,郑汝成被任命为总统府高等侍卫武官。旋奉命赴江浙办理军队善后裁汰、整饬、发饷事宜。十一月四日,授海军少将。翌年,擢海军中将,奉派率陆军第7、第19旅赴上海,统辖驻沪海陆各军及江南制造局。“二次革命”爆发后,因固守江南制造局、击溃陈其美等革命党的进攻,被任命为上海警备地域司令官、江南制造局总办、海军上将等,掌握了上海的军政大权。1913年7月被袁世凯委任为上海镇守使,加海军上将衔。1915年十月,受封为将军府彰武将军。忠实执行袁世凯命令的郑汝成,成为上海革命党人打击的首要目标。1915年11月10日,在外白渡桥被陈其美指派的杀手投弹炸死。

注:萨镇冰(1859年—1952年),字鼎铭,福建侯官人。早年进马尾船政学堂,学习驾驶。1877年受派赴英国学习海军。回国后任天津水师学堂教习、北洋水师帮统兼“海圻”舰管带、广东水师提督、清朝政府海军统制、北洋政府海军总长等职。他经历了前清、民国与解放初期的各个历史时期,是中国海军史上一位卓越的人物。

图一.孙中山为李龢阳(裴知)手书的条幅:高瞻远瞩

图二.肇和号巡洋舰

图三.陈其美肖像

图四.郑汝成肖像

图五.萨镇冰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