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建立的新朝,只存在了短短十几年,他所实行的改革没有一件是顺利执行的,大多是半途而废、朝令夕改,但王莽也有历史功绩。他在改革中,修改了秦汉时代的度量制度,使它更加完备和统一。后世的度量衡制度大都是根据王莽的制度来的。他还规定,如果地主不耕种田地、任其荒芜的要受到处罚;城市中房屋住宅前后不种树木的要受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也要受罚。这些措施在某种程度上对社会还是有促进作用的。
光武中兴
刘秀完成了统一大业,恢复了汉室的统治。由于连年征战,使光武帝对战争产生了厌恶之心,而且他也深知天下百姓久遭战祸,财物耗尽,天下太平是众心所向。因此,在陇中蜀地(今甘肃东西及四川部分地区)平定之后,光武帝决定致力于发展社会经济,安抚周边少数民族。为了巩固新建的东汉封建政权,光武汲取历史的经验教训,先后采取了一系列加强皇权和缓和阶级矛盾的政策措施。
光武以优待功臣贵戚为名,赐以爵位田宅、高官厚禄,而摘除其军政大权。光武鉴于西汉前期三公权重、权柄下移,虽设三公之位,而把一切行政大权归之于设在中朝由皇帝直接指挥的尚书台。尚书台设尚书令一人,秩千石;尚书仆射一人,六曹尚书各一人,秩皆为六百石,分掌各项政务。以下设有丞、郎、令史等官,所有一切政令都由尚书台直接禀陈皇帝,由皇帝裁决。从此,“天下事皆上尚书,与人主参决,乃下三(公)府”;“虽置三公,事归台阁”,“三公之职,备员而已”。但是到了东汉后期,有权势的大臣多加“录尚书事”的职衔,从而权柄再度下移,尚书台又蜕变为权臣专政的工具。
刘秀认为“天地之性为人贵”,新莽末年,群雄并起,刘秀能使天下归心,他的人为贵思想起了不小作用。他不妄杀生灵。更始元年十月(公元23年),他奉刘玄之命,持节巡行河北。进至邯郸时,已故赵缪王的儿子刘林劝刘秀说:“赤眉军现在河东地区,只要决开黄河大堤放水淹灌,百万之众的赤眉军就可成为水中之鱼。”刘秀没有同意,保全了百万生灵。他善待降卒。更始二年秋,刘秀军大破铜马军之后,刘秀非但没有杀投降的铜马军的一兵一卒,反倒封他们的首领为列侯。投降的人还是不放心,刘秀就命令他们各自回本营统领军队,而自己轻装简从巡行各部阵地。投降的人互相交谈:“萧王待人以诚、推心置腹,我们哪能不以死效力呢!”从此都心悦诚服了。刘秀把投降的士兵全部配给各个将领,于是部众多达几十万,所以关西一带称刘秀为“铜马帝”。他不计私怨,崇尚“人道”。更始帝刘玄曾亲自下令杀死了刘秀的大哥刘,其仇可谓大矣。可当更始帝兵败逃亡之时,他却颁布了一道令常人无法理解的诏书,诏告天下说:“更始兵败弃城逃走,妻子儿女衣不遮体,游离失所在路途。朕很怜悯他们。现封更始为淮阳王。吏民如有敢伤害他的,罪过如同大逆。”后来,刘玄被赤眉军将领谢禄绞杀。刘秀听了很悲伤,诏大司徒邓禹葬之于霸陵,同时将刘玄的三个儿子均封为侯。
建武六年(公元30年),刘秀下诏令司隶州牧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可合并者,上大司徒、大司空二府。于是“条奏并有四百余县,吏职省减,十置其一”。同时,废除西汉时的地方兵制,撤销内地各郡的地方兵,裁撤郡都尉之职,也取消了郡内每年征兵训练时的都试,地方防务改由招募而来的职业军队担任。但是,到了东汉后期,州牧刺史逐渐权重,兼有军政财大权,地方兵力又逐渐兴起。
光武继承了西汉时期独尊儒术的传统,东汉建立后,即兴建太学,设置博士,各以家法传授诸经。光武巡幸鲁地时,曾遣大司空祭祀孔子,后来又封孔子后裔孔志为褒成侯,用以表示尊孔崇儒。特别是对儒家今文学派制造的谶纬迷信更是崇拜备至。早在东汉建立之初,光武就仿照王莽、公孙述等人利用谶书作为其承受天命的依据,指使他过去的同学强华伪造了一个叫做“赤伏符”的谶语“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在野,四七之际火为主”,表示他继承了西汉的火德,是“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的真命天子。东汉统一全国后,更“宣布图谶于天下”,把谶纬迷信尊为“内学”,作为其维护封建统治的思想工具。在提倡儒学神学的同时,光武鉴于西汉末年一些官僚、名士醉心利禄,依附王莽,乃表彰气节,对于王莽代汉时期隐居不仕的官僚、名士加以表彰、礼聘,表扬他们忠于汉室、不仕二姓的“高风亮节”,企图养成重名节的社会风气,为巩固东汉封建统治服务。
另外,光武帝还注意民生,与民休息。自西汉后期以来,农民之沦为奴婢、刑徒者日益增多,成为西汉末年阶级矛盾日益尖锐化中的一个重要问题。王莽末年,不少的奴婢、刑徒参加起义;同时在一些割据势力的军队中也有不少的奴婢、刑徒。光武在重建刘汉封建政权中,为了瓦解敌军,壮大自己的力量,也为了安定社会秩序,缓和阶级矛盾,曾多次下诏释放奴婢,并规定凡虐待杀伤奴婢者皆处罪。诏令免奴婢为庶人的范围,主要是王莽代汉期间吏民被非法没收为奴的,或因贫困嫁妻卖子被卖为奴婢的;在王莽末年因饥荒或战乱被卖为奴婢的;在战乱中被掠为人下妻的。另外,还规定不许任意杀伤奴婢以及废除“奴婢射伤人弃市律”,说明奴婢的身份地位较之过去有所提高。同时,在省减刑罚的诏令中,还多次宣布释放刑徒,即“见徒免为庶民”。
光武鉴于西汉后期吏治败坏、官僚奢侈腐化的积弊,即位以后,注意整顿吏治,躬行节俭,奖励廉洁,选拔贤能以为地方官吏;并对地方官吏严格要求,赏罚从严。因而经过整顿之后,官场风气为之一变。故《后汉书·循吏传》有“内外匪懈,百姓宽息”之誉。
东汉初年,针对战乱之后,生产凋敝、人口锐减的情况,光武注意实行与民休养生息政策,而首先是薄赋敛。建武六年(公元30年),下诏恢复西汉前期三十税一的赋制。其次是省刑法。再次是偃武修文,不尚边功。光武“知天下疲耗,思乐息肩,自陇蜀平后,未尝复言军旅”。建武二十一年(公元45年),西域鄯善、东师等十六国“皆遣子入侍奉献,愿请都护……帝以中国初定,未遑外事,乃还其侍子,厚加赏赐”。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功臣朗陵侯臧宫、扬虚侯马武上书,请乘匈奴分裂、北匈奴衰弱之际发兵击灭之,立“万世刻石之功”。光武下诏说:“今国无善政,灾变不息,人不自保,而复欲远事边外乎……不如息民。”
光武帝统治期间,东汉的农业、手工业都得到了大大发展。铁制农具的改进、牛耕的普及、水利工程的广泛修建,使生产技术大大提高;冶铁技术的改进,使铁的产量大为增加;精美的铜器、漆器、丝织品反映出高超的手工业工艺;通都大邑商业繁荣,商人的足迹远至西域和国外。经过几十年的经营,东汉出现了经济繁荣的景象,历史上称之为“光武中兴”。
党锢之祸
东汉桓帝、灵帝时,士大夫、贵族等对宦官乱政的现象不满,与宦官发生党争的事件。事件因宦官以“党人”罪名禁锢士人终身而得名。前后共发生过两次。党锢之祸以宦官诛杀士大夫一党几尽而结束,当时的言论以及日后的史学家多同情士大夫一党,并认为党锢之祸伤汉朝根本,为黄巾之乱和汉朝的最终灭亡埋下伏笔。
宦官和外戚把持着选拔官吏的大权,他们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堵塞了士人做官的门路。当时,民间有这么一种说法:当选才学优秀的却没有文化,当选品德高尚的竟不供养父母,当选清贫纯洁的反比污泥秽浊,当选勇猛有帅才的竟胆小如鼠。在外戚、宦官的腐朽黑暗统治下,社会危机日益加深,东汉王朝濒临危境,一些有识之士深为忧虑。国家的命运和个人的前途同样渺茫,促使一部分官僚和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对当时的政局提出尖锐的批评,对不畏权势、忧国忧民的官绅则加以表扬,士人阶层逐渐形成“清议”之风——太学生及名士们通过清议表达他们关心社会、参与政治的热情。
在反宦官专权的斗争中,一批不畏强暴的正直官吏利用手中的权力直接惩治不法的宦官权贵,李膺、陈蕃、王畅等“党人”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他们评议朝政、褒贬人物,公卿大夫竭力接待士人,希望免受恶评,州郡都有官学,太学生与州郡学生互通声气,形成一个全国范围的政治团体。宦官和他的徒党无论在宫内或在地方做官,都遭到猛烈的攻击。桓帝初年,司隶校尉李膺亲自带人到大宦官张让的家中搜查,把他的兄弟、罪大恶极的张朔抓获,绳之以法。李膺等正直官吏对宦官势力的打击,遭遇宦官集团的疯狂反扑,官僚士大夫、太学生与宦官集团的矛盾迅速激化,并最终酿成“党锢之祸”。
第一次党锢之祸发生在公元166年,有个名叫张成的方术士,与宦官往来密切,甚至连汉桓帝也曾经召他去讲学。据说他推算到将要大赦,便唆使他的儿子杀人。李膺得知后,立即派人将他的儿子抓捕归案。这时,政府果然下大赦令,按例应该将罪人释放,可是张成平素结交宦官,作恶多端,李膺便不顾赦令,毅然将他的儿子处死,遭到宦官集团的诬陷,并进行疯狂报复。桓帝遂指李膺等200多人为党人,下狱治罪,受到百般折磨,逃脱的人亦受到通缉。这种伎俩遭到了许多正义官僚的斥责和抵制。太尉陈蕃极力反对迫害党人,他拒绝审理李膺等人,坚决不在判处李膺的公文上签字,因而被罢免。与此同时,大将军窦武虽是桓帝的岳父,但反对迫害党人,并以辞职相威胁,李膺等人也在狱中展开积极的斗争。宦官虽然政治上有很大权力,但社会地位极低,精神上更是浑感自卑。宦官中的某些子弟也在暗中接近士人,以获得士人们的一些礼遇为荣幸。因此,当李膺在狱中牵引出不少宦官亲眷时,宦官们害怕受到牵连,加之一向仰慕名士的外戚窦武的从中出面劝说,桓帝被迫赦免党人,但规定禁锢终身,不许再做官。
第一次党锢之祸后,党人的声望在全国空前高涨,许多人把改变社会的希望寄托到党人身上,并且以和党人结交为荣。像窦武那样的贵族,也要装出朴素生活的样子来接近党人。
虽然党人的名单还没有被官府登记在案,而全国各地却给党人贯以各种称号加以表彰,有“三君”“八俊”“八顾”“八友”等。这些人互相激励,反抗宦官的呼声再度高涨。公元168年,桓帝死,灵帝即位。窦太后临朝,窦武掌朝政,窦武与陈蕃、李膺等人合谋,欲除宦官之祸,不幸事泄。宦官杀窦武、陈蕃,宦官权力达到了最高峰。宦官侯览在山阳郡的家属倚仗权势,横行乡里,残害百姓。时任山阳郡东部督邮张俭便向朝廷告发,要求处置侯览。侯览则指使人告发张俭等结党营私,并且无限上纲上线,扩大打击面。灵帝依靠宦官,再次大兴党狱,李膺、杜密、范滂等一百多人惨死在狱中,禁锢六七百人。党人五服内亲属以及门生故吏凡有官职的全部免官禁锢,唯有张俭巧妙地躲过了宦官的追捕。这就是第二次党锢之祸,这次党锢对士人的打击是惨重的,内外官职几乎全部被宦官集团占据了。
党锢之祸延续了近二十年,直到黄巾起义爆发。当时宦官们害怕黄巾起义的威力,有些暗中投降,愿做内应,有些则召还做地方官的子弟和党徒,准备退让。汉灵帝很孤独,质问宦官们:“你们都说党人该杀该禁锢,但关键时刻还是这些党人为国家出力,而你们却和黄巾军通情,其实该杀的是你们。”于是,汉灵帝下诏解除党锢。但是,党锢之祸使东汉社会损失了一大批优秀的知识分子,致使朝政腐败,社会毫无生机和活力。党锢之祸宣告了东汉社会已经病入膏肓。饱受宦官高压的士族阶级因此又得了势,借镇压黄巾起义的机会,纷纷组织武装,等待割据称雄时代的到来。
三国鼎立
黄巾大起义之后,由于中央集权日渐衰微,地方割据不断加强,分裂的倾向成为难以逆转的趋势。群雄割据的阶段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三国鼎立。鼎立的魏、蜀、吴三国实际上是对峙的三个地区性政权,其中曹丕最先于220年称帝,次年刘备也于成都登基,而孙权则迟至229年称帝。三国鼎立的格局由此确立。一般而言,三国时代从赤壁大战算起,止于280年西晋统一中国。
鼎立的三国中,以曹魏最强大,其创始人为曹操。曹操由于世家大族的背景,20岁时就被举为孝廉,出任东汉王朝的地方官。他任政时,举措得当,“郡界肃然”。但曹操政治地位的上升,关键在于镇压黄巾起义立功,被升迁为八校尉之一,成了东汉皇室核心武装的重要将领。同时,曹操在镇压号称百万的青州黄巾军时,收降30万,称为青州兵,由此他不但军事实力日益强大,也有了深厚的政治资本,一下子成为中原一带的政治强人。公元200年,在著名的官渡之战中,曹操凭足智多谋,以少胜多击败了袁绍,赢得了这场统一中国北方的关键一战。北方大局已定,曹操即开始筹划征讨南方。208年,曹操率领号称百万的大军挥师南下,企图一举翦除南方割据势力,统一中国。曹操的大军与刘备、孙权联军在赤壁拉开了决战的架势。然而,这次曹操却未能再现官渡之战的辉煌,反被刘、孙联军火烧连营,大败亏输,不得不饮恨北归。从此,刘备以荆州为据点发展力量,孙权在江东的政权更趋稳定。赤壁之战促成魏、蜀、吴三足鼎立。
对于三国鼎立的历史格局,当时的智者诸葛亮在“隆中对”里早有预言,诸葛亮告诉刘备,曹操已拥有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可与之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家兴盛,百姓依附,可以和他结交,而不可图谋;所可取者为荆益二州,“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诸葛亮在这著名的“隆中对”中,分析了当时的形势,点出了三方鼎立的趋势,和此后历史的发展轨迹基本相符。
公元220年,曹操病逝,其子曹丕继立为魏王。不久,徒有虚名的汉献帝禅位,曹丕称帝,国号魏,都洛阳,追尊曹操为武皇帝。魏历史上又称为曹魏,共历5帝46年,占有淮河两岸及以北的中原地区和秦岭以北的关中、陇右、河西地区。曹魏后期,司马昭遣兵灭蜀汉。265年,司马昭之子司马炎废魏建晋,魏遂亡。
221年,刘备也在蜀地称帝,国号汉,都成都,史称蜀或蜀汉,占有今四川、云南大部,贵州全部,陕西汉中及甘肃一部分。223年,刘备出兵击吴,在夷陵之战中遭受惨败,抑郁生病而死。其子刘禅(俗称刘阿斗)即位,诸葛亮受刘备嘱托辅佐刘禅。诸葛亮任政期间,“科教严明,赏罚必信”,使蜀国政治清明,经济发展,边疆安定。234年,诸葛亮积劳成疾,病死军中。刘禅无能,且宠信宦官黄皓,政治腐败,国力日衰,终于在263年为曹魏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