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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语言变异(5)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在嘹亮地响。(朱自清《春》)

二、政论语体

论证严密、说理透彻、兼有生动的形象描写,容情感与说理之中。具有宣传性和鼓动性。比如毛泽东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2)一九四六年蒋介石开始向我们进攻的时候,我们许多同志一全国人民,都很忧虑:战争是不是能够打赢?我本人也忧虑这件事。但是我们有一条信心。那时有一个美国记者到了延安,名字叫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我同她谈话的时候谈了许多问题,蒋介石、希特勒、日本、美国、原子弹等等。我说一切所有号称强大的反动派统统不过是纸老虎。原因是他们脱离人民。

你看,希特勒是不是纸老虎?希特勒不是被打倒了吗?我也谈到沙皇是纸老虎,中国皇帝是纸老虎,日本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你看,都倒了。美帝国主义没有倒,还有原子弹,我看也是要倒的,也是纸老虎。蒋介石很强大,有四百多万正规军。那时我们在延安。延安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有七千人。我们有多少军队呢?我们有九十万游击队,统统被蒋介石分割成几十个根据地。但是我们说,蒋介石不过是一个纸老虎,我们一定会打赢他。为了同敌人作斗争,我们在一个长时间内形成了一个概念,就是说,在战略上我们要藐视一切敌人,在战术上我们要重视一切敌人。也就是说在整体上我们一定要藐视它,在一个一个的具体问题上我们一定要重视它。如果不是在整体上藐视敌人,我们就要犯机会主义的错误。马克思、恩格斯只有两个人,那时他们就说全世界资本主义要被打倒。但是在具体问题上,在一个一个敌人的问题上,如果我们不重视它,我们就要犯冒险主义的错误。打仗只能一仗一仗地打,敌人只能一部分一部分地消灭。工厂只能一个一个地盖,农民犁田只能一块一块地犁,就是吃饭也是如此。我们在战略上藐视吃饭:这顿饭我们能够吃下去。但是具体地吃,却是一口口地吃的,你不可能把一桌酒席一口吞下去。这叫做各个解决,军事书上叫做各个击破。(《毛泽东选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1977年4月第1版,第499——500页)

语言多用比喻,形象生动,通俗易懂,论证很严密,无懈可击。极大的鼓舞了民心。

三、公文语体

有固定的格式、用语准确严谨,客观、不用形象性的话语。

但互相之间又可以渗透,杂糅使用。比如科技语体与文艺语体的杂糅,就可形成严肃与诙谐并用的局面,会达到一种较好的表达效果。

中国现行的公文有很多种,大约有决议、公告、通告、通知、通报、议案、请示、批复、意见、报告、公函、会议纪要等等。

来看下面一篇公文:是赵紫阳总理在伯利兹独立时向其总理伐的一份贺电。

(3)伯利兹总理乔治·普赖斯总理阁下:

在伯利兹宣布独立之际,我谨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人民,向阁下,向伯利兹政府和人民表示热烈的祝贺。我愿借此机会通知阁下,中国政府决定承认伯利兹。我希望,我们两国关系及两国人民间的友谊将得到新的发展。

祝伯利兹人民在维护民族独立和建设自己国家事业中取得成就。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

一九八一年九月十九日

四、语体杂糅

王德春《语言学概论》写道“语体之间的渗透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语体的个别要素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互相转换,例如随着科学的普及,一些科学术语进入日常谈话,二是出现若干之间的混合语体。如剧本语言是谈话语体和书卷语体的结晶,但它服从于文艺语体的形象描绘功能。又如艺术性政论、科学幻想小说都是混合语体,但有一种主导性功能。

这种混合主要表现在白话文和文言文的杂糅,科技文和艺术文之间的杂糅。

(4)一日,舍友们趁社长不在之时将他买的一代橘子瓜分光,社长回来后见橘子全无,严刑逼问下,小a无奈,只好道出真相:“这事乃老大策划,老二导演,老三老四领衔主演的,我只是友情客串一下而已。”

(5)电脑迷老师正在抽查背诵。一个学生靠惯性往下背着,背到一小段,没惯性,便打住了,实在想不起来,只好问:“老师,我从头背起行吗?”只听见老师回答:“行,我先存盘,你再重启吧!

(6)“亲爱的吉:我一直在储蓄这个想法,期望能得到利息。如果周五有空,你能把自己存在电影院里我旁边的那个座位上吗?我把你可能已另有约会的猜测记在账本上。如果真是这样,我将取出我的要求,把它安排在星期六。不论贴现率如何,做你的陪伴始终是十分愉快的。我想你不会认为这个要求太过分吧。以后来同你核对。真诚的彼。”

(7)父:这次考试,行情如何?

子:发生崩盘,指数暴跌。

父:报一下收盘价位。

子:数学56,语文43,物理52,政治49,化学58。

父:怎么搞的?满盘皆墨。以前走势尚好,这次这么多翻空。

子:从基本面分析,平时上课因研究股市行情而没能好好听课;从技术面分析,这次监考太严,各种救市措施无法出台

(8)扇形锐角饼一次在清华食堂吃饭,对面坐了两个女生,听到一位对另一位说:“我还没吃饱,想再吃一点儿。”

另一位说:“你要什么?我去买。”前一女生说:“就是那种扇形锐角饼,你帮再我买两块儿。”

我暗想:清华女生确实不一样,我们平时只是称那种饼为三角饼。

(9)这一批形迹可疑的假想敌,究竟是哪年哪月开始入侵厦门街余宅的,已经不可考了。只记得六年前迁港之后,攻城的军事便换了一批口操粤语的少年来接手。至于交战的细节,就得问名义上是守城的那几个女将,我这位“昏君”是再也搞不清的了。只知道敌方的炮火,起先是瞄准我家的信箱,那些歪歪斜斜的笔迹,久了也能猜个七分;继而是集中在我家的电话,“落弹点”就在我书桌的背后,我的文苑就是他们的沙场,一夜之间,总有十几次脑震荡。那些粤音平上去入,有九声之多,也令我难以研判敌情。现在我带幼珊回了厦门街,那头的广东部队轮到我太太去抵挡,我在这头,只要留意台湾健儿,任务就轻松多了。

信箱被袭,只如战争的默片,还不打紧。其实我宁可多情的少年勤写情书,那样至少可以练习作文,不致在视听教育的时代荒废了中文。可怕的还是电话中弹,那一串串警告的铃声,把战场从门外的信箱扩至书房的腹地,默片变成了身历声,假想敌在实弹射击了。更可怕的,却是假想敌真的闯进了城来,成了有血有肉的真敌人,不再是假想了好玩的了,就像军事演习到中途,忽然真的打起来了一样。真敌人是看得出来的。余光中《我的四个假想敌》

军事术语挪用到日常生活场景,科技文体和艺术文体的杂糅。

(10)他所注入的只能是汗和血,在那浩瀚的算式中出现了岁月递减,脑细胞和体细胞的负数,然而包含生命意义的商数却是一个正值。(黄尧、朱云宽《生命的近似值》)

(11)现在我们教室低纬度地区的个别女同学请注意。

(12)今天地理课上我发了火,头上出了汗,太阳一出来蒸发了,在头顶上空形成了水汽,下了场雨,碰巧有几滴又落回我头上,这就是一个水循环。

(13)某些同学考试时脑袋偏转的角度不要超过黄赤交角。

以上都是把专业术语移用到文艺语体中,或是把书面语移用到口语中来,出现语体风格上的差异。

注释:

1徐青《语言趣谈》p18上海教育出版社1981

2易中天《大话方言》p125上海:文化出版社2006

3易中天《大话方言》p133上海:文化出版社2006

4郭熙《中国社会语言学》p216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

5郭熙《中国社会语言学》p213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

6索振羽《语用学教程》p104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7胡范畴《幽默语言学》P90-91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

8索振羽《语用学教程》105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9徐青《语言趣谈》P15-16浙江人民出版社1979

10朱晓农《亲密与高调——对小称调、女国音、美眉等语言现象的生物学解释》p194-195《当代语言学》2004第三期)

11王德春《语言学概论》p248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