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406号室的时候,门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肺都不能正常运作了,到底谁和我们有仇,还是只是和我过不去。
“不知道,我们回来后就这样了。”小飞说。
李振海找学校的领导了,张恪已经找律师上法院起诉了。我们好不容易安宁的世界,又沸腾了,跟一锅水一样,没有一点新意。扑哧扑哧的,永远都在锅里面冒泡泡,不停的翻滚着。
“有人到学校盗窃。”官方解释。
我不知道了,天旋地转的。麻烦还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地开始,还不愿意停歇。张恪和周蝶彻底的拜拜了,张恪找法院追债,还起诉了。
周蝶坐在我们对面,警察要她自己说实话。
“我拿了汇款单。”她说得倒是小声。
“蓝色那封信里面就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警察解释着说。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钱?”我反问周蝶。
“我们组织说的,而且,反正有钱为什么不花。”最后的半句周蝶几乎是发疯了喊出来的,那张脸真的太扭曲了。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狰狞的表情,婉约也没有能够救着她么?天上不可能掉下来很多东西给你的,你莫名其妙来的财富,绝对是别人失去的钱财。你要花就花了,警察和法院又不是吃素的,你能够逃到哪里去。
“她的案件还在审理之中。”警察说。
“哦,那就好。你们继续努力吧。”我说。
我们离开了那里,周蝶被带到了警车上面,有几个学生看见了。都很害怕这女人,还有几个认识周蝶的,想冲过去救她。被警察一起带走了。那一天起,不少同学开始被传到警察局了。学校都是半瘫痪状态,篮球场上没有人,足球场上面更是没有人。空阔的学校一望无际,和草原上面的风光一样。
“我们这是提前养老吗?”李振海说。
“应该不是吧。”张恪说。
“为什么很多不相关的人都不来学校,难道他们只是不喜欢上课?”小飞说。
“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吧,张蝶难道是黑道里面的成员吗,她之前还说组织来着。”我说,但是只是随便猜测,她的观点很偏激。我后来还去看过她一次,可是那笔钱为什么会寄给我呢。我一下子怀疑到了银行,银行里面的员工会不会违法拿走别人的财产呢?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我掐灭了。我们要相信国家和警察局。
我们寝室四个人在学校住着很没意思,就去了东北的原始森林去看看植物,也顺便确认一下有没有那样的地方。之前我们打了王可一次,我们主任批假的时候就让我们带着王可一起走,“王可失恋了。你们带着他,也算补偿吧。”我们主任写了一个我们看不清楚的名字,递给我们,假条最后一个步骤完成了。小飞和张恪的抵抗情绪都已经写在脸上了,“我们带着他,他会不会惹麻烦。”李振海问我们主任。
“他本身就很麻烦,”说到这里我们主任停了一下,再接着说,“他在学校天天打架,被打得学生都没还手。要是有条件,你们把他拖到外面多呆几天,学校这段时间很混乱。你们避一避也是好的。”
主任这些话,我们怎么想都是个坑。
“我们去东北的原始森林,你别走丢了啊。”我说。
所谓的原始森林是我们理解的一个错误,我们以为那一定是比白雪公主里面童话世界还要烂漫的地方。实际上就是绿色,树木,草。没进去,不敢保证里面有没有狼。“我们还是回到人类的世界吧。”我说。
“对。”张恪表示赞同。
王可不愿意开始骂人,很多模糊地听不清楚的语言从他的口里面出来。很不可思议,他是如何说出来这些话的。说那么多别人听不懂,不等于白说了么?脸上肌肉也不嫌累,真想把这个家伙仍在这里不管了。很麻烦,主任真会推。
我们在候车室等车,警察就来了。
“你们和我们走一趟。”不包括王可。张恪走的时候看了王可一眼,王可低着头,很老实的样子。和自己很无辜一样,像演戏。演戏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看戏的人永远都不会有事的。
没进审讯室,只是在警察局的办公室被问话。
警察问我们,“有人报案说你们携款外逃?”很明显比我们还要不相信的语气。何苦问来着。
“绝无此事。”我说。
“我们想也是。”然后警察就开警车把我们送到武汉了,一路上不知道该不该为省掉的路费欢呼。
“以后小心一点。”警察说。
我们纯粹莫名其妙了,这是哪里来的一出戏?回来后,没有看见王可,也不知道他还住不住在407号房间里面。我们回来了好几天,没看见王可了,虽然自从打了他一顿以后我们就没怎么见到那个人了。可还是要关心一下他的死活,与此同时还要猜测一下,之前我们学校要跳楼的人是谁,有没有跳楼?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我在接着敲了一下,依然没有动静。一个学生路过,看着眼熟,估计也是住在这一层的吧,我问他,“你看见过王可吗?”我指了一下407号,说,“之前住在这里的一个拿错了脸盆的学生。”
“没看见,但是之前他还要跳楼。我在楼顶上还劝了他一下,他就是要自杀。说是要成全他的爱情,楼下面都是火,我在想着要不要找个绳子逃到别的楼去。无赖楼与楼间太远了,我够不着,就回寝室了。”路过的学生说。
“你为什么能够上去?!”我问。
那平头的学生只好说,“我只是路过。”就走了,走到拐角的地方去了,不是上了五楼,就是在那边的寝室里面呆着。
王可要自杀,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传闻啊。
学校的事情很不顺心,我就请假回家了,小飞和我一起回来了。张恪他们依旧上上网,打打游戏,然后就是去东湖溜达一下。武汉的建筑有些还很不错,一般他们很闲就拍点照片,放在空间里面。学校里面事情闹得慌,假期也放得长。我们不是在想大学毕业以后能够做什么,而是现在还是好好过过日子。天天弄得精神很紧张,看见棵草,还以为是一颗树。这样下去太没趣了,就出去玩一下了。
张恪和李振海这两个人在武汉照建筑,然后回来画一下照片上面的建筑速写。听一听流行音乐,还比较轻松。可是心里还是很警觉,王可一直找不到,希望他干脆一点吧。很多人站在楼顶上,站个三天三夜,楼下看热闹的人都快要饿晕了。都看不见人掉下来的热闹,这很没意思。每一个自杀的人,三年以内都活得很好,可是他周围的人会日渐消瘦,最后进疯人院。
不知道之前的几个冒牌编辑在疯人院日子怎么样了?也许只是罚个款,就回来了。法律很仁厚,人们开始模拟生物了。什么样强弱都咬得死,很不简单。
到处都是一样多的麻烦,人们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外的一个城市,渐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慢慢地恢复到自己的原由状态,只剩下玻璃杯里面的液体从杯沿溢出。看不清楚杯子上面的倒影。
我回到家里后,开始看着墙壁发呆。好像所有的故事都才开始一样,玻璃杯里面鲜红的玫瑰,妈妈说是我的同学送过来的。好在镇子上比较随和很少有人会追问花的意义,落后的地方也有落后的好处的。
“我的同学?”我不太相信,除了寝室里面三个活宝还能有谁会送东西给我。关系一般的,最大见面了说几句话,关系不好的见了面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的。哪里还有以前的同学送花过来了?最多也就拎两斤苹果吧。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花还是很好看的。
很早的时候,我是不喜欢玫瑰的。可是见到玫瑰以后就不是很讨厌了。人类的习惯好容易改变,没见过就已经非常厌恶的花朵,忽然有一天看见的时候,还非常喜欢?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喜欢玫瑰呢?我也开始逐渐有了买花的习惯,几乎我们寝室隔几天我就会买一束花回去。走在路上别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有个别二百五还以为是送人的,过来问,“你这是送给你的女朋友的吗?你女朋友真幸福。”
看见这样的女的,只能是家门不幸,“花放在房间里就是装饰,送不送人其实没关系的,很少会有人把花拿出去送人的。”
“你人格真差!”那女的指着我说。
“你混蛋么?说这话。”我走了。
莫名其妙被人骂,谁都心情很不好,为什么要买花送人。自己买来做果酱也可以的,社会上不合理的规矩太多了。“花是不希望自己被送人的。”这个道理在告诉我们,你买回来的就自己放着。很多东西并不适合送人,你送出去一时兴起,改明儿就成了责任。比如舅舅家的那个弟弟的老婆就没有人能够伺候好。天天吵架,警察局都去了很多会,人家法院直接说,“你们离婚吧。”
弟弟倒是会说话,“我们没到年纪没法离婚。”
蠢到这个地步的人跟我永远都不可能拉成一根线的,没到年纪没法离婚,不就等同于根本就没有结婚么?逻辑都出现了混乱。越来越脑残了,那些个假亲戚,我也越来越看不顺眼了。难以理解别人腐蚀的思维,我要向前看看走一走才可以。呆在一个虚假的城堡里和U盘的主人的命运可能重合掉的。
天气已经开始很好了,太阳的温度不够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冷。我去了安徽的一个比较古老的小城,其实就是一个镇子。
在镇子上面出生的人,去另外的一个镇子上面看看,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也希望这是一段不短的旅程。火车上面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有各地不同的灯光,别开生面的一段故事。
我打开MP3看看自己写的小说,很好看。可是多看几遍就觉得还可以更加好一点,我的眼皮很沉,在卧铺上面调整一下姿势,睡觉了。明天早上的时候,我应该就到了安徽。然后在汽车站坐车去县城,找到旅店歇一下。再去镇上!
我到县城的时候,发现这里和以前的生活一样。不一样的地方,人都是一样的,很热闹。最热闹的地方是学校的门口,老老少少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蚊子都为稀薄的氧气感到忧心,到处寻找人少的地方飞。这个时候如果命运不济,那只蚊子极有可能被某个家长一巴掌拍死的。人们无聊的时候,非常喜欢拍死一只蚊子来显示自己很环保,我不理解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非常不理解这件事情。
早上我坐车到镇上,结果半小时以后我到了终点站,很荒凉。柏油路还在,可是其余的地方都是泥巴和草,春天的特长就是生命。草总是被人称之为生命力旺盛的一种象征,都有很深的寓意了。
汽车停的终点站有几栋红砖码的房子,还有几间土砖建的房子,没有人烟。可能搬到超市附近或者有卖东西的地方了吧。不想小镇,农村应该不会这么荒凉的,难道整个镇子的人都去外地打工了?这个想法很大胆。中国的镇子估计都一样的穷,我们镇子还有不少人,那么这个地方应该或多或少还有几个人才对。
一眼过去,停车场对面有一排房子,但是没人住。
一点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