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下电脑上面的时间,我到饮水机那里接一点水喝,顺便开个门。以免张恪他们回来后还要再自己拿钥匙开门。
我刚刚接完了水,张恪就回来了,带了一份盒饭给我。很多人都会说,不要总是说盒饭,盒饭到底是一个什么饭?像这样的问题,我只能这样解释。食堂卖什么样的饭菜,我们就被动的买回来吃,可是我们主动付钱。现在弄清楚了吗?
我打开盖子,西红柿炒蛋、辣椒炒肉、酸溜土豆丝,就这三样。看着很花,还比较好吃,价格也很公道五块钱。早两年食材便宜的时候,盒饭就三块钱一份,仅限学校。现在物价涨得很厉害,一个脸盆也贵到八块钱一个了。人在低调,可是这个物什的价格很高调。
我吃着有点高调的饭,越发枯燥的生活。难道我的思念大学生活就仅仅剩下盒饭了吗?应该不止于吧。又不是提前进了养老院,每一天都颓废得没人理睬。
吃完了饭,我跑到水房把我的绿色的外套泡在盆里,再到一点洗衣粉,揉一下,拎干。再接一盆清水漂一下,衣服就洗完了。我端着盆,盆里面放着我那拎干的衣服,回寝室了。打开衣柜,找个没有挂衣服的衣架,把衣服晾在走廊间牵了钢丝的上面就完成了今天的体力活。
“唉,我好忙。你们怎么这么闲啊!”我问,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有衣服洗啊。
“我们前两天洗了。”李振海居然是第一个回答的,原来这个人很讲卫生。那么两天后的衣服在哪里?我都不好意思问出口。
“我没衣服洗。”张恪很诚实。
“你的回答过于惊骇。”李小飞抓住把柄,死死咬住,像一只狗狗一样不松口。
“我在说正经的。”我很正经的说,我可确实是有话要说啊。可是每一个人总是把我的话题引到无休止远的地方去。
“我们也在说正经的。”李振海,话毕,还扫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我才是唯一一个没说正经话的人。
感受到了这样强烈的谴责意思在里面的目光,我自然是要反驳的。
“我之前回家是上坟去了,给先祖烧点纸钱花一花的。”我说。
“啊,清明节在明年呢?你们怎么提前去了,鬼差未必会把纸钱送到啊,他们可能国庆节没上班呢。”张恪说。
对于这样的言论我只相信一半。
“可是放完了鞭炮以后,我发现有人提前来过坟地了。”我接着说不是鬼故事的事实。
李小飞右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很好奇接下来的事情。张恪有点吃惊,但还是比较安分,没有天昏地暗的乱问一通。李振海看着我不说话,黑色的瞳孔在白天我居然忽然就看不清楚它的颜色了,好深沉。女生可能会迷恋这样的眼神,很深刻但是很安静。和湖水的沉稳不一样,是睿智、善良、带有“土”的特征的安静,像狮子一样聪明。
这些都是我的室友,我也没有太多需要隐瞒的。“我在那里找到了玫瑰花,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很随意地放在地上。很显眼,可是我们家的亲戚就那些,不是他们送的。那么会是谁送的花呢?”我说。
他们三个的眼睛都只有惊讶了,“不知道!”被重复了三遍。
“我就知道你们会不知道。”我站起来,指着他们三个来谴责。
“一般没有人会把玫瑰花放到山上的。”张恪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问题是那附近也没有人住的,你找谁问去。总不可能是一个路过的人,放在那里的花吧。”我背后发麻,很阴冷。
“谁会路过坟地。”李振海说。
“说得也是,可是那里的山坡上面只有我们一家的先祖啊,别人也没有埋在那里。”我说。
“呃,会不会是别人结婚呢。”李小飞说。
好在我那会儿没喝茶,没有喷。这个笑话连笑林里面都不会开辟的创意,谁能像得到。乡下能够嫁掉的人,早就飞扑到市区了、或者市区郊区,哪里还会沦落到在农村出嫁。那么荒凉的地方,没有人会把户口放在那里的。
“没有这样的可能,山比较多,村落早就没几个活人了。大多数都在外地打工,很少有回家的人。连老太太都上广州打工了,哪个妙龄少女还死守着森林,在那里出嫁。没有这样的可能,连推测都不应该啊。”我啪嗒啪嗒说完了现在社会的观点和通病,人很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毫不知情地嫁到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她们户口在农村的话,还能够从哪个发达的城市里面嫁出去?没可能吧,到底还是要从乡下抬轿子出去的。”李振海说的,说完了还笑得很阴险。
这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女生应该知道怎么改户口吧。
张恪还是很卖力地帮忙,把我的困惑放到了心里,他决定去问一问他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多个人好办事,就随便他了。虽然我们集体都不认为张蝶能推测出什么合理的道理来。果然,张恪带回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我们差一点以为唐山又大地震了。“张蝶她们说原因很简单,先祖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张恪的传述,我吐血了。这叫理由,从此世间不再需要任何理由。
穷得要死的农民就算有对象,也没钱买花,且先祖驾鹤西去很多年了,他认识的人很难留在人间不识人间烟火。
这场闹剧就这样散场了,周蝶的良知不会有这么烂漫脑残的推测,估计是别人的观点吧。像《人鬼情未了》里面的故事,我看的话,到底还是当成恐怖片来看。活人没必要和死人争,而且你永远都争不过,弄不好两面都不是人。再者,死缠烂打就不能够算是一个善良的人,你连人格的基本保障都没有,纯粹只是吸引人,有什么用处。说到底,是一部没有积极意思的片子,好不到哪里去。被感动的,只是意志不够坚定的脑残。
睁开眼睛,你们看见的,也只是白色建筑外面草地上面的树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光明而正义。
代表正义也会消灭那一只幽灵的。
不知道观众有没有看出来这一点,以一些人的脾气,看懂了也会当成没有看懂吧。不是发自肺腑的感情,永远感动不了别人。再华丽的语言只是空洞的一种表达形式,不具备任何的解说和含义。
别人也无法赋予其生命。
“先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我们家好像没有这么美丽的故事流传下来。
十二月一号,很特别的一天,我的弟弟结婚!
我今年大学一年级,我的弟弟小我一岁,十六岁。正常的话应该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只是他没有考上高中,就投奔到了社会的发展中。没做出贡献,如今快要结婚了。我打电话给我妈妈说,“我们家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抬不起头来?”
“不知道啊。男,二十二才能够结婚,否则违法,貌似还要坐牢。”我妈妈说。
“我们要坐视这个问题吗?”我说。
“我们不能举报,但是也不能纵容。”我爸爸说。
这么矛盾的抉择到底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说,“那我们去还是不去呢?”这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中的重点。
“去吧。毕竟是结婚。”我爸爸说。
“再有问题,我们就举报:未成年人结婚。两手准备。”我妈妈在边上说。我不想说女生坏事,但是我妈妈,我不说。
很英明的妈妈。
三十号下午我坐车回家的,落日黄昏的时候赶到了家门口。
天很快黑了,上楼的时候发现(楼梯健在户外,农村的老式建筑),户外的建筑和树木早已模糊不清。远方的天际与地面接轨的地方冒出橙红色的光芒,虽然它已不足以照亮少量的物什,可是仍然散发着光芒,像墙上倒影的妖娆的影子一样,令人难忘。这很难让人忘记,很少看见的景色呢。
一号我们直接打车去赤壁,因为是酒楼,所以出租车的司机认识路也能找到地方。“凯旋大酒店”初一听,这个名字很大气,让人以为这是一家很豪华的地方。一路上战战兢兢,都是抱着菩萨的脚在祈祷,“酒店千万别太贵!”这年头什么都很难,赴酒宴其实也很艰苦。万一钱带少了,别人还会鄙视你的贫穷。钱带多了,还害怕出租车司机良心不好,把自己谋害了。带张备用的银行卡,酒店服务生说,“这里不支持刷卡。”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都会在这里遭遇一次尴尬,不知道酒店老板自己会不会赴别人的酒宴,然后遇着相同的问题。
应该不会吧。
当我们家四个人来到酒店的时候,彻底放宽了心,这么个小地方应该不会太贵。所谓的酒店就是两层楼的建筑物,挂一牌匾,“凯旋大酒店”,很不错。符合我们的消费标准。内心深处非常感激没钱的舅舅,挑了这么个地方给自己的儿子办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