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家教历代圣贤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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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勤奋敬业(3)

我九岁时,母亲教我学习《礼记》、《周易》、《诗经》,我都能够背诵。空闲的时候,就抄录唐、宋人的诗,教我吟诗。母亲与我都是体弱多病者,我每次生病,母亲就把我抱到一间房子里,不睡觉。等我的病情稍有好转,就指着墙壁上的诗歌,教我低声吟诵,以此为乐。遇到母亲生病,我就坐在枕边侍候。母亲默默地看着我,有些难过,我也很悲伤。我曾经问她,“母亲有什么忧虑吗?”她回答说;“是的。”我问她要怎样才能消除忧患,她说:“你能背诵读过的书,这样就可以消除我的忧愁了。”于是我大声背诵起来,琅琅书声与药罐熬药的沸腾声争鸣,母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我的病稍好一些了。”从此以后,每逢母亲生病,我就拿着书在她的身边朗读,母亲的病也就会好转些。

曾国藩诫子习劳习苦

【原文】

字谕纪鸿儿:家中人来营者,多称尔举止大方,余为少慰。凡人多望子孙为大官,余不愿为大官,但愿为读书明理之君子。勤俭自持,习劳习苦,可以处乐,可以处约,此君子也。余服官二十年,不敢稍染官宦气习,饮食起居,尚守寒素。家风极俭也可,略丰也可,太丰则吾不敢也。凡仕宦之家,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尔年尚幼,切不可贪爱奢华,不可惯习懒惰。无论大家小家,士农工商,勤苦俭约,未有不兴,骄奢倦怠,未有不败。尔读书写字,不可间断,早晨要早起,莫坠高曾祖考以来相传之家风。吾父吾叔,皆黎明即起,尔之所知也。凡富贵功名,皆有命定,半由人力半由天事。惟学作圣贤,全由自己作主,不与天命相干涉。吾有志学为圣贤,少时欠居敬工夫,至今犹不免偶有戏言戏动,尔宜举止端庄,言不妄发,则入德之基也。

——选自《曾文正公家训》

【译文】

纪鸿儿:

家中来军营的人,大多称赞你举止大方,我听后稍感欣慰。凡人多指望自己的子孙做大官。但我不希望你去做大官,但愿你能成为读书明理的君子。勤俭自持。习惯于劳苦,可以过宽裕快活的日子,也可以过艰苦俭约的日子,这就是君子。我当官二十年,不敢稍稍沾染上一点官场上的习气,饮食起居方面还保持简朴作风。家风极其俭朴也行,稍稍丰裕一点也可以,但过份富足,我就不敢去追求了。凡是仕官家庭,从俭朴变成奢侈容易,由奢侈返回俭朴就难了。你年纪还小,不可以贪恋奢华,养成懒惰的习惯。无论是大家小家,也无论是士农工商,只要勤苦俭约,没有不兴旺的;骄奢懒惰,没有不衰败的。你读书写字,不能间断,早晨要早起,不要破坏了高祖、曾祖、祖父、父亲传下来的家风。我的父亲和叔父,都是黎明就起身,这是你所知道的。凡是富贵功名,都是命中注定,一半在人力,一半靠命运。惟有努力向圣贤学习,才可以由自己作主,和天命不相干的。我曾有志向圣贤学习,但年少时欠缺一种端严敬谨的功夫训练,到现在还不免偶而有一些戏言戏动。你应该举止端庄,言不妄发,这是养成良好品德的基础。

曾国藩诫子刻苦励志

【原文】

字谕纪泽儿:接尔十九、二十九日两禀,知喜事完毕,新妇能得尔母之欢,是即家庭之福。我朝列圣相承,总是寅正即起,至今二百年不改。我家高曾祖考相传早起,吾得见。竟希公星冈公皆未明即起,冬寒起坐约一个时辰,始见天亮。吾父竹亭公亦甫黎明即起,有事则不待黎明,每夜必起看一二次不等,此尔所及见者也。余近亦黎明即起,思有以绍先人之家风。尔既冠授室,当以早起为第一先务,自力行之,亦率新妇力行之。余平生坐无恒之弊,万事无成,德无成,业无成,已可深耻矣,逮办理军事,自矢靡他。中间本志变化,尤无恒之大者,用为内耻。尔欲稍有成就,须从有恒二字下手。余尝细观星冈公仪表绝人,全在一重字。余行路容止,亦颇重厚,盖取法于星冈公。尔之容止甚轻,是气大弊病,以后宜时时留心,无论行坐,均须重厚。早起也,有恒也,重也,三者皆尔最要之务。早起是先人之家法,无恒是吾身之大耻,不重是尔身之短处,故特谆谆戒之。吾前一信答尔所问者三条,一字中换笔,一敢告马走,一注疏得失,言之颇详,尔来禀何以并末提及?以后凡接我教尔之言,宜条条禀复,不可疏略。此外教尔之事,则详于寄寅皆先生看读写作一缄中矣。此谕。

——选自《曾文正公家训》

【译文】

纪泽儿:

收到你九月十九日、廿九日两封信,得知喜事已经办完,新媳妇能得到你母亲的喜欢,这就是家庭的福气。我朝的列代圣君传下一个规矩,总是寅正(凌晨四点)就起身,至今两百年没有改变,我家的高曾祖父相传早起,我是亲眼所见的。竟希公、星冈公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冬天寒冷季节,起床后坐了大约一个时辰天才开始亮。我父亲竹亭公也是刚刚黎明就起身,有事情不等到黎明,每天夜里必定起来看一两次不等,这是你也见到过的。我近来也是黎明就起床,想以此继承先人的遗风。现在你己成了家,应该把黎明即起作为第一要紧的事,自己努力做到,也要带领媳妇一同努力做到。我这一生犯了没有恒心的毛病,品德也好,学问也好,一无所成,已经深感羞耻的了,等到从军管理军务,才专心一志地为国效劳。一生中志向几经改变,这是我没有恒心的最大方面,内心感到十分羞愧。你要想稍有成就,必须从“有恒”两个字下手。我曾经观察过星冈公的仪表,之所以出众,全在于一个“重”字。我行路或是容貌举止,也很稳重敦厚,就是取法星冈公的。你的举止行为很轻浮,这是一个大弊病,以后应该时刻留心,无论是坐是行,都必须稳重敦厚。早起,有恒和重厚,这三件对你来说是最要紧的事。早起是祖先的家法,没有恒心是我的大耻,不稳重是你的不足,所以特地谆谆教导你要引以为戒。我前一封信里回答了你问的三个问题,一是写字时换笔,一是“敢告马走”的来源出处,一是各家注疏的长处与短处,谈论得很详细,你来信中为什么没有提及?以后凡是收到有我教导你的言论的信,应该条条写信答复,不可疏忽。此外教导你的一些事情,详见于给寅皆先生的那封关于“看读写作”的信里面。此谕。

曾国藩诫子勤能养志

【原文】

字谕纪泽、纪鸿:在临淮住六七日,拟由怀远入涡河,经蒙亳以达周口,中秋后必可赶到。届时沅叔若至德安,当设法至汝宁正阳等处一会。余近年来衰态日增,眼光益蒙,然每日诸事有恒,未改常度。尔等身体皆弱,前所示养生五诀已行之否?泽儿当添不轻服药一层,共六诀矣。既知保养,却宜勤劳,家之兴衰,人之穷通,皆于勤惰卜之。泽儿习勤有恒,则诸弟七八人皆学样矣。鸿儿来禀太少,以后半月写禀一次,泽儿禀亦嫌太短,以后可泛论时事或论学业也。此谕。

——选自《曾文正公家训》

【译文】

纪泽、纪鸿:

在临淮住六七天,准备由怀远进入涡河,经过蒙亳到周家口,中秋以后想必定能赶到。到时沅叔如果到了德安,应当设法到汝宁正阳等地方相会一次。我近年来老态日增,眼力更加昏花。然而每天作息都有一定规律,还没有改变一贯的作法。你们几个身体都虚弱,上次告诉的养生五诀已试行了没有?泽儿应当添入不轻易服药一条,就一共有六诀了。知道保养之后,还应该勤劳,家运的兴盛衰败,人事的困窘通达,都可以由勤劳懒惰来决定。泽儿如果习勤有恒,那兄弟几个都会学样了。鸿儿来信太少,以后半月写一次信,泽儿的信也嫌太短,以后可以泛论时事或学业的情况。此渝。

颜之推诫子从艺

【原文】

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多无学术,至于谚云:“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羌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入出,望若神仙。明经求第,则顾人答策,三九公宴,则假手赋诗。当尔之时,亦快士也。及离乱之后,朝市迁革,铨衡选举,非复曩者之亲,当路秉权,不见昔时之党。求诸身而无所得,施之世而无所用。被褐而丧珠,失皮而露质,兀若枯木,泊若穷流,鹿独戎马之间,转死沟壑之际。当尔之时,诚驽材也。有学艺者,触地而安。自荒乱已来,诸见俘虏。虽百世小人,知读《论语》、《孝经》者,尚为人师;虽千载冠冕,不晓书记者,莫不耕田养马。以此观之,安可不自勉耶?若能常侏数百卷书,千载终不为小人也。

夫明六经之指,涉百家之书,纵不能增益德行,敦厉风俗,犹为一艺,得以自资。父兄不可常依,乡国不可常保,一旦流离,无人庇荫,当自求诸身耳。

——选自《颜氏家训·勉学》

【译文】

梁朝全盛的时候,显贵人家的子弟,绝大多数没有什么学问。以至于当时有这样的谚语:“成天游荡的人当了著作郎。只会写‘体中何如’这样的问候客套话而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则当秘书郎。”这些人只知打扮自己,人人都用香料熏衣服,把脸修得光光的,擦粉抹口红。驾着很考究的车子,穿着有齿的木底鞋,坐在用绮织成的饰有方格图案的方形褥子上,斜靠着杂色丝做的软枕,左右陈列着赏玩的珍品,走起路来,从容悠闲,简直像神仙一样。参加明经考试,雇用人来代替自己对答;官府举行宴会,则请人做诗。在当时,也还算活得豪快。遇到战乱年头,朝廷变迁革易,吏部选拔人才的官,已经不是往日的亲朋同党;担任重要官职掌握大权的,找不到过去的好友。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一点真才实学,让他们到社会上去,一件事也办不好。这样也就失去了华贵的外表,而露出了拙劣的本质,像一段枯木,又像一条快要干涸的河流。在战争中流离失所,死后弃尸于沟壑之中,在这个时候,才真正显出处世低能的本质。而有学问技艺的人,就能到处求得安身。自从灾荒战乱以来,多遭俘掠。世世代代为平民百姓的人却能知道读《论浯》、《孝经》这样的书,至少可以去当个老师吧!祖祖辈辈做官而没有文化的,没有不去耕田养马的。由此看来,年轻时怎么可以不努力啊?如果能够饱读数百卷书,就可以永远不会处世困顿了。

通晓六经的意旨,广泛阅读诸子百家的著作,纵使对道德修养没有多少益处,不能使风俗变得敦厚严肃,但还是可以从中学得一种技艺,得以自助。父母兄长不可能长久依靠,家园也不可能永保无事,一旦流离失所,便无人庇护,因此,每个人都得学会自力更生,自己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