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李祁长吁一口气。刚才在病房里,她那样做不仅背叛了马越,更是将那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投入了无底深渊。
但她希望马越能够接收到一个信号:她敢这样做是接到了廉智勋的授意,廉家决定抛弃他。她在医院门口来回徘徊,好像在等人。但她却鬼鬼祟祟,不想被别人看见。
一刻钟的功夫,一辆豪华的宾利停在了医院门口。李祁左顾右盼,悄悄上了车。
“干嘛跟做了亏心事一样。”衣冠笔挺的廉智勋正坐在车里,品尝着杯中的芝华士。
“这刚到下午,你就喝上酒了?”李祁皱着眉头说,她最讨厌男人喝酒,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神志不清,接着就会对她动手动脚。
“怎么,以为爬上了我的床,就能管得住我了?”廉智勋从眼角看着李祁,嘴里哼哼唧唧的。
李祁强忍着屈辱,她的荣华富贵,不,是身家性命全都指望着廉智勋。只要他稍有不悦,就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将她置之死地。
马越,就是如此。
“你的老相好身体怎么样?”
“他?就算没撞死,也会被气死了。”李祁尽量让语气听上去尖酸刻薄,只有她完全臣服于廉智勋,才可能获得他的青睐。
“哈哈哈哈。”果然,廉智勋听完这句话,放声大笑,一把抱起李祁揽在怀里。“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看来一点错都没有啊!”
李祁稍有不悦,但一纵即逝。她娇嗔道:“干嘛骂的人家这样难听!当初,那个混蛋想出脚踏两条船的馊主意时,就应该知道我会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
“好一个釜底抽薪。”廉智勋赞赏道。李祁发现司机正透过反光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极不自然地关上了隔板,小声说:“别让别人听见。”
自从她步入社会后,就充分了解了自身的优势和短板。她无依无靠,没有家庭背景,但她却拥有傲人的曲线,和成天将减肥挂在嘴边的女人相比,她绝对不苗条;但放在男人的眼睛里,她散发着更为女人的气息。这些年,她凭借着对自己充分的定位,步步高升,直到接触到大富大贵的廉家,攀上廉智勋的这一根高枝。
她不会轻易就放掉这个男人。
马越呆在病房里,愈发觉得这里并不安全。托穆嘉的福,马越住的是单间,钱是由李沛旭垫付的,他在病房里有足够地私人空间。他挣扎地下了床,尝试迈开步子。好的!马越暗喜,虽然周身疼痛,但是走路还是不成问题。
他探出头去,观察着走廊里的动静,现在正是医院换班时间,除了病患和家属,几乎看不见医生。马越麻利地收拾了衣服,披上一件大衣,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电梯间。等电梯的过程中,来往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马越额头上直冒冷汗,心里祈祷不要被人发现。
当——
电梯响了,门应声打开,马越刚要松口气,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先生,这是要上哪去?”
马越正踌躇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黑,身子沉了下去。当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身处一件惨白的密闭房间,四周围全是海绵垫子,没有一扇窗户。房顶吊着一盏亮度十足的白炽灯,照得马越睁不开眼。他想站起来,发现自己被粗麻绳牢牢地困在了铁椅上,而铁椅则焊在了地上。
“有人吗?有人吗?”
“你好。”一阵生硬的声音传出,好像是机器人在说话。
“你好……”马越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啊?这里是哪?”
“回答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越。”
“你和穆嘉什么关系?”
“啊?你到底是谁啊!你这样做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这一次,机器人声音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哗哗的流水声。
“干什么!为什么灌水?你们想干什么!”马越尖叫道。忽然,他感觉裤裆一阵潮热,他吓得尿裤了。
房间密闭性很好,不多时水已经没过马越的小腿。
“我说我说,你们别灌水了!我和她是情侣关系。”马越哭了出来。
“不对。”机器人的声音再次想起,“说真正的关系。”
“什么真正的关系?”马越被问糊涂了。
“我掌握你所有情况,我现在不是在审问你,而是给你个机会活命。”机器人加快了语气。
马越咬着嘴唇,衡量得失。水已经升到他的膝盖处,若是不说,迟早会淹没他。他只好承认道:“我负责监视穆嘉。”
“为什么监视他?”
“因为廉智勋出了高价,要穆嘉的一切信息。”马越的大脑停止了思考,他只求能够活命。
“他为什么要穆嘉的信息。”
“我不知道。”
“为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说,我就一直问下去。”
马越暗骂,看来神秘人的确知道不少事。“好好好,我说!虽然廉智勋没告诉我为什么,但是根据我的猜测,穆嘉很有可能是廉家在外面的私生骨肉,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我曾经拿着穆嘉的头发,和廉智勋烟蒂上的唾液比对过,结果显示他们俩有血缘关系。”
机器人不说话了。
马越等了半天,水流却没有减小。“人呢?人呢?我都说了啊,还有什么问题!问我啊!我不想死,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哈哈哈哈。”房间里传来了机器人冰冷的笑声,“马越,受死吧。”
“不要!不要啊!我不想死!我……”
谁慢慢没过了马越的嘴、鼻子,他用尽全力争扎,却仍旧牢牢地绑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