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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副官(二)

围猎大赛结束后,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帐篷,江疏影告诉他,轩英郡王和慈恩郡王又打了一架,慈恩郡王受了伤,她一直在慈恩处照料。余杭几次到慈恩的帐篷附近,果然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或是在煎茶,或是在换药,他透过帐篷的缝隙偷看,见她坐在帝昙床前,小心翼翼,无微不至地照料,他从未见过那个样子的承玺。

余杭不得不接受了江疏影的说法,凤凰永远不会落在麻雀窝里。可是,他已经厌倦了做一根稻草,厌倦了麻雀窝,以他的才能,难道不能做一棵高大秀丽的梧桐树吗?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迎接凤凰的到来了。

从杏泉林场回京的路上,他碰巧与定国公一路。定国公虽然对他在南方整理丁权一事兴趣寥寥,可是对他本人却表示出了欣赏,便问他是否愿意到皇宫内卫处任职。皇宫内卫处是负责管理皇宫里侍卫的当值升迁、钱粮供给等事项,待遇优渥,又能接近御前,不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肥差,余杭受宠若惊,不假思索便满口答应。

回到中京以后,余杭虽然对于自己何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定国公的信任不甚明了,然而他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翻身改变命运的故事竟然真的落在他的身上,他连睡觉都要笑出声来。他并不知道,定国公哪里是碰巧跟他一路,却是计划良久之后的举动。

定国公现正处在人员布局的关键时刻,京中的御林军已有景顺和丁俊山帮忙打点,可是皇宫之内还是两眼一抹黑,非常需要一个内卫处的眼线和办事人。他本来命令杨墨在朝中多加挑选人才,杨墨失踪以后,景顺建议他从保皇党江才的阵营中选一个看起来不显眼的人,为他办事,皇帝不会起疑。

右相江才在天启皇帝建国之前就随侍皇帝左右了,深得皇帝的欢心,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偏颇于哪一名皇子,只是全心全意地听从皇帝的指令,皇帝对他十分放心。因为他太听话,官员们私下里叫他保皇党,知道他只为皇帝办事。

从江才的阵营中选一个人,这个人必须要有想法,不只是唯唯诺诺,要有能力,让皇帝眼前一亮,还要有野心,不满足于在江才给他划定的圈子里按部就班,而是要有突破现状、一飞冲天的激情。

按照这些标准,定国公筛选出了一名叫做余杭的年轻人。余家出身天启旧族,可是家道中落,余杭是唯一的传人,他年轻好学,在管理钱粮户政方面颇有才能,面目端正,叫人看了放心又舒心,心思单纯,一心想着光耀门楣,重振家风,而且涉世未深,容易被引诱,譬如说他对现状的不满,就是定国公牵着他走的线。

在核实了基本的背景条件之后,为保万无一失,定国公在从杏泉林场回京的路上,假装不经意地跟他接触,发现他为人确实单纯,容易相信他人,尤其是定国公这样位高权重、道貌岸然的人,更加明确了自己对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