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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入宫(二)

天启十年五月二十日,承玺以东宫侍读之职入宫。

薛尚先带着她去拜见胡皇后,胡皇后是一名体态微丰的中年妇人,衣饰华贵,头上插有十二道金钗,凤目半睁,十分威严。她见到承玺,眉头明显皱了起来:“薛相,不是说让宝蟾来侍读吗?这个小姑娘又是谁?“

薛尚忙答道:“娘娘,这是微臣小女素玉。宝蟾近日不知为何病倒了,臣不欲她耽搁了太子殿下念书的时辰,便荐小女儿入宫来。素玉虽然愚钝,好在听话乖觉,希望娘娘不要见怪。“

胡皇后打量了素玉一番,觉得她白皙整洁,隐隐见聪慧之气,便点点头道:“罢了,那就让素玉侍奉罢。当了东宫侍读,平日就得住在宫中,若非旬休或者奉命出外办事,不得出宫,而且在宫门下钥前必须回来。如有违反,一律杖刑,小姑娘可不能哭鼻子。“

承玺恭敬地答道:“谨遵娘娘教诲。“

胡皇后满意道:“去东宫见过各位皇子罢。“

承玺由宫人带领,来到东宫书房。三名皇子都已坐在翰林院大学士文湘面前,德清太子穿浅黄色绣蛟龙纹长袍,面相阴柔,长得跟胡皇后很像,面上一只悬胆鼻十分引人注目。轩英郡王则酷肖天启皇帝,剑眉星目,一身翠绿色绣骏马奔腾长袍,腰间一串拇指大的祖母绿宝石为佩,显得高贵冷峻。景顺郡王穿深灰色长袍,系蓝宝石福字纹腰带。

另有一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子坐在三名皇子身后,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薄薄的蓝皮册子,却是定国公世子杨墨。见她进来,他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她,她想起杨墨与宝蟾之间的情事,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在三名皇子身边,侍立着两排东宫侍读,承玺在其中发现了江疏影和余杭。她行了礼,自我介绍是新来的东宫侍读薛素玉。德清太子倒也和气,只问道:“你是薛相家的千金?“

“薛相确是小女父亲。“

“晨读已经开始了,你站到江疏影左边去罢。“

文湘拿起一卷《大学》,清了清嗓子道:“昨日学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今日该讲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早在帝昙还是太子时,承玺便在藏书阁中听太子太傅讲过这一段。承玺课后问过江疏影,才知东宫书房讲学,以四书五经、棋琴书画、诗词歌赋为主,不由得有些吃惊。这些内容,太子太傅虽然讲过,但那是帝昙十岁左右的事情,帝昙再大一些,所学均是兵法和谋略。

“是皇后娘娘亲自定下要讲些什么内容的吗?“她悄悄问江疏影。

“是的。“江疏影小声答道:“太子该学什么,都是皇后定的,其他皇子因为跟着太子一同念书,所以也学同样的课。四书五经每日都要新学一段,每段需要皇子们跟随大学士诵读百遍,再连上此前学的内容再诵读百遍,每五日重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