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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桃花醉(二)

“那将军是怎样得到这一坛的呢?“素玉问道。

苏幂嘿嘿笑道:“北军许延老弟前阵子回京叙职,正遇到轩英郡王从珉池边起出这一批桃花醉,算算已有二十年。轩英郡王送了两坛给右相江才,江才跟许延交好,便给了一坛许延。许延知道我素来爱酒,便托人给我送了过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给殿下庆生,咱们一起尝尝前朝佳酿!“

帝昙微微皱眉,也笑道:“我不善饮酒,将这样的好酒拿来与我,怕是糟蹋了酒啊。“

素玉早已搬来小焙炉,摆好酒盏,怀里抱着桃花醉,眼巴巴地看着帝昙:“闻着好香,咱们一醉方休罢!“

苏幂大笑道:“原来素玉姑娘跟我才是一路的!不错,不错!不过你这样的小姑娘,可不能贪杯!“

帝昙见两人都是垂涎欲滴的样子,便无奈笑道:“好啊,那今晚不醉不归罢。“

素玉迫不及待地敲开红泥封口,一股醉人的蜜桃甜香扑鼻而来,苏幂赞道:“好香!“素玉第一个倒了给他,他忙一口干了,又将酒盏推过来:“好酒!再来!“

素玉给帝昙也满上,最后给自己倒了一盏。她先是抿了一小口,满口蜜桃甜香,中间间或滑过青李微酸的鲜美,入口甘洌柔滑,果然是那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倾盏一饮而尽,苏幂向她竖起大拇指:“小姑娘挺豪爽!“

苏幂边喝边说:“这桃花醉既然被称做是西楚国国酒,果然名不虚传。想当年,我们跟着陛下一路攻入中京,西楚皇帝宁死不降,我是十分欣赏他的那份胆气。没想到西楚皇后酿出来的酒,却是如此温存。”

苏幂又和帝昙聊起西楚国破时的情形。西楚国传世两百年,到得最后几位国君,均是文弱之辈。西楚国常年安逸,重文轻武,末代国君也是如此,据说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不少好诗词,可是不善用兵,朝中也无大将可用。

恰逢邻国天启国有陈王、定国公等几员骁勇善战的名将,天启皇帝又野心勃勃,对西楚国这片富庶之地心仪不已,终于趁一次普通的边贸纠纷之机,举兵进犯西楚国。西楚国军队节节败退,不到两年,就被天启军队攻至都城中京。

中京城破时,帝昙年仅六岁,陈王抱着他坐在马上,跟在天启皇帝后面,鱼贯进入城门。皇宫方向浓烟滚滚,帝昙不解地问:“父皇,那边是什么地方呀?为什么烧起来了?”

天启皇帝冷漠地说:“那是西楚皇帝,不愿意投降,正在焚烧皇宫。帝昙,将来你长大了,可不要做这样窝囊无用的人。”

帝昙听说西楚皇帝在焚宫,不由得担心道:“那他们不都会烧死在宫里吗?也太可怜了!父皇,如果他们真心臣服于您,可以放他们出来活命罢,蝼蚁尚且偷生呢。”

天启皇帝冷下一张脸来:“你是太子,怎么能说出这样愚蠢的话!西楚皇宫里的人通通都是皇室余孽,如果斩草不除根,将来便可能纠结前朝余党,为害天启国,意图复仇。”

说到这里,天启皇帝拔出腰间长剑,喝令道:“天启将士听令,一旦进入皇宫,只要见到皇室中人,格杀勿论。西楚皇室以牡丹为皇家徽章,凡是皇室成员,左手小臂内侧必纹有一朵红色牡丹徽记。大家且记清楚,一个皇族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