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慕容思炫侦探推理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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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汽车密室(1)

清晨,慕容思炫和郑刑警在L市郊外的“悠然居”喝早茶,两人正沉浸于大自然的鸟语花香之中,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雅兴。那是郑刑警的手机。郑刑警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一看,不禁轻轻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我是郑天威,有什么事?”

“郑刑警,”在手机另一端说话的是郑刑警的同事,“尹秀薰终于展开行动了!她刚才到幼儿园挟持了吴家的小女孩,把小女孩带到了天台,扬言要跟小女孩同归于尽!”

郑刑警咬了咬牙:“好,我现在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郑刑警向思炫望了一眼,露出了一个稍微无奈的表情,叹道:“看来想要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呀!”紧接着,他迅速地吸了口气,抖擞了一下精神,说道:“走吧!”

来到郑刑警的小车前,思炫淡淡地说道:“让我驾。”

“为什么?”郑刑警问道。

思炫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慢悠悠地说:“原因一:我驾车,可以在半小时内到达目的地,是你驾车所用的速度的两倍;原因二:你不用驾驶,就可以集中精神,把当前案件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郑刑警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把汽车钥匙扔给思炫。

车上,思炫一边半睁着眼,用呆滞的目光望着挡风玻璃,一边掌控着方向盘,以极快的速度驾驶着小车。

而郑刑警则把这宗案件的详细情况,逐一告诉思炫:“我刚才收到我同事的电话,说尹秀薰到幼儿园,挟持了吴家的小女孩,还把小女孩带到天台,要和小女孩同归于尽。那个叫尹秀薰的女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想,要从她丈夫被谋杀的事情开始说起。

“尹秀薰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女子,她两年前跟一个比她大四五岁、叫钟奇生的男人结婚了。可是在一个多星期前,具体是10月9日的那一天晚上,钟奇生却被谋杀了,而且凶案现场十分奇特。为什么说凶案现场十分奇特呢?因为钟奇生是死在一台小轿车里,而当时轿车里的车门、车窗和车尾箱,都被透明胶带从轿车内部封住了,也就是说,钟奇生的尸体所处的轿车,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

思炫本来一直没有瞧上郑刑警一眼,一脸心不在焉,似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但当郑刑警说到“密室”两字时,思炫却轻轻地“咦”了一声,微转脑袋,向郑刑警望了一眼。

郑刑警微微地吁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从头说起吧:10月9日晚上,一台黑色的轿车从某个住宅小区的地下停车场离开。那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安装了监控录像,所以拍到了轿车里那诡异而恐怖的情形!”

郑刑警说到这里,在汽车副驾位前方的抽屉中取出一张照片,说道:“这张就是监控录像所拍到的轿车的截图。唔,你先专心驾驶,等到达目的地后,我们再好好研究这张……”

郑刑警话没说完,思炫已把他手上的照片拿了过来。他向照片稍微瞥了一眼,已完全掌握照片之中的内容了:一台黑色的轿车迎面驶来,轿车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戴着超人面具的人,轿车后排的座位上,则坐着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至于轿车的车门和车窗,都被透明胶带从轿车内部封住了,形成了一个汽车密室!

慕容思炫一手拿着照片,一手轻轻地摆弄着方向盘,淡淡地说道:“接着说。”

郑刑警点了点头,接着叙述:“轿车离开那住宅小区后,一直向东行驶,经过了一个巨大的斜坡,最后在斜坡的尽头停住了。当时是由我带队调查现场的。我到达现场后,走近那轿车,看到轿车里有两个人:一个坐在驾驶位上,戴着超人面具,胸口上则插着一把尖刀;还有一个坐在轿车后排,他的头颅已经被切下来了,就在他的尸体旁边。

“轿车的车门和车窗都被透明胶带从内封住,那些透明胶带横七竖八、密密麻麻。我逐一尝试,发现四扇车门都真的被透明胶带紧紧封住,绝无猫腻,绝非假象。我接着还检查了车尾箱,发现车尾箱也被透明胶带从内封住,无法打开。也就是说,在轿车内部贴满了透明胶带的,必然是轿车里的人。轿车外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用透明胶带把轿车从内部封起来的。透明胶带贴好以后,轿车成为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轿车里的两个人在不撕毁透明胶带的情况下,无法离开轿车,轿车外的人在不打碎车窗的情况下,也无法进入轿车!

“接下来我们把轿车的车窗打碎,把透明胶带撕毁,并把车门打开,检查轿车内部的情况。那个坐在驾驶位上、戴着超人面具的人,是一个三十一二岁的男人,后来我们查明了他的身份,知道他的名字叫吴家成。至于轿车后排的无头男尸,则是一个三十四岁、名叫钟奇生的男人。他就是现在挟持了小女孩的尹秀薰的丈夫。对了,现在被挟持的小女孩,就是当时那个叫吴家成的男人的女儿。

“我们根据现场的情况,初步作出了以下推断:吴家成杀害了钟奇生,把他的头颅切割了下来,并把他的尸体安置在轿车的后排。接着,吴家成也进入轿车,在轿车内部贴满了透明胶带,封锁了自己离开轿车的所有途径,让轿车成为一个无法进出的密室。接下来,吴家成驾车离开住宅小区,并被监控录像拍下来了。离开住宅小区后,在经过一个巨大的斜坡之时,吴家成拿出一把尖刀,插进自己的左胸,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轿车没人驾驶,所以在离开斜坡之后,停了下来。”

郑刑警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唇,吸了口气,接着又说:“后来我们调查了相关人物的背景,原来钟奇生本来和一个叫张雨婷的女人是一对的,两人感情很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几年前,两人不知闹了什么矛盾,分手了。分手以后,张雨婷认识了吴家成,没多久就跟他结婚了。而钟奇生,也认识了尹秀薰,并在两年前跟她结婚。

“可是,婚后,钟奇生竟还跟张雨婷保持了密切的联系,两人甚至常常到酒店偷情。这事后来被吴家成知道了。他十分生气,不仅把张雨婷打得遍体鳞伤,还扬言要干掉钟奇生。我想这就是吴家成杀害钟奇生的动机了。杀害钟奇生后,吴家成心中被恐惧和绝望占据,同时他想到自己深爱的妻子红杏出墙,感到生无可恋,于是把心一横,在轿车里自杀!”

郑刑警说到这里,思炫冷不防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肯定杀害钟奇生的凶手必然是吴家成?”

“你没听清我的分析吗?”郑刑警瞥了思炫一眼,露出了一副“你也不外如是”的样子,说道,“我不是说了吗?钟奇生是死在汽车密室里的,所以凶手只能是当时也在汽车密室里的吴家成。如果凶手另有其人,他(她)杀人后,怎么离开那贴满了透明胶带的轿车?”

思炫冷冷地说:“凶手又不一定要在汽车密室形成后才能杀人。我们假设凶手是X。X杀掉钟奇生后,把尸体交给吴家成。吴家成把钟奇生的尸体安置在轿车后排,并用透明胶带把自己和钟奇生的尸体封锁在轿车里。如此一来,X就不等于吴家成了。”

思炫列举了一种简单的情况,就轻易推翻了郑刑警的推论,这让郑刑警顿时语塞,半张着嘴,目瞪口呆。

“你接着说吧。”几秒后,思炫扭动了一下脖子,淡然说道。

郑刑警被思炫泼了一大盘冷水,垂头丧气,咽了口唾沫,没精打采地说道:“我们还是先假设吴家成就是杀害钟奇生的凶手吧。钟奇生被杀了,吴家成也畏罪自杀了,这案件本来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钟奇生的遗孀尹秀薰,却执意要为丈夫钟奇生报仇。杀人凶手吴家成已经死了,所以尹秀薰要报仇,只能把目标转移到吴家成和张雨婷那三岁大的女儿身上。

“这几天,尹秀薰已有所行动:她到幼儿园找到吴家成的女儿,用凶狠的语气吓唬她,把她吓哭;她还潜入吴家,把吴家成的女儿的玩具破坏,甚至在吴家成的女儿的房间洒满了鸡血,给吴家成的女儿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只是,由于尹秀薰的行为还没触犯刑法,所以我们无法拘捕她,而只能对她发出口头警告。

“可是今天,尹秀薰终于爆发了!她竟然到幼儿园挟持了吴家成的女儿,把吴家成的女儿带上天台,要跟这个无辜的孩子同归于尽!”

从“悠然居”驾车到吴家成的女儿所在的幼儿园,慕容思炫只用了二十四分钟的时间。两人一下车,立即赶到天台。在进出天台的大门附近的楼梯口,有七八名刑警严阵以待,此外还有一位二十六七岁、容貌秀丽的女子。郑刑警在思炫耳边轻声说:“这女子就是吴家成的遗孀——张雨婷。现在尹秀薰所挟持的,就是吴家成和张雨婷的女儿。”

思炫向张雨婷扫了一眼,只见她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低声抽泣着,眼睛已哭得肿了。

“情况怎样?”郑刑警向其中一名刑警问道。

“尹秀薰还是不肯放人。我们有几个兄弟现在正在天台跟她展开谈判。”

“嗯。”郑刑警点了点头,向思炫说道,“我们进去吧!”

进入天台,只见边沿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在她怀中,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那少妇披头散发,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神情颇为恐怖,至于那小女孩,则在大声哭闹,一脸害怕表情。

不用郑刑警解说,思炫已知道那少妇便是钟奇生的遗孀——尹秀薰,至于那被挟持的小女孩,却不是吴家成和张雨婷的女儿是谁?

在天台上还站着五六名刑警,他们排成一排,全神戒备,但都不敢接近尹秀薰,怕她一时冲动,伤害了小女孩。

郑刑警慢慢地走过去,向其中一名刑警问道:“现在情况怎样?”

“情况不乐观,”那名刑警摇了摇头,低声说,“对方很固执,似乎没打算要释放人质。”

郑刑警点了点头,走前两步,朗声说道:“尹秀薰,把小女孩放了!她是无辜的!”

“无辜?”尹秀薰尖声笑了几下,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难道我的老公就不是无辜的吗?这小杂种的老爸害死了我的老公,我自然要找这小杂种偿命!”

思炫那双斜飞的眉毛轻轻一蹙,心想:“看样子她的思维十分清晰。”

“那你想要怎样?”郑刑警大声道。

尹秀薰尖声道:“我要你们把张雨婷找来!我要她亲眼看着我把她和吴家成的宝贝女儿从这里扔下去!你们布下安全网也是没用的,谁知道我会往哪个方向扔呢?哈哈哈!”

郑刑警终于明白张雨婷为什么要呆在楼梯口不进入天台了,因为只要尹秀薰一见到她,就会把她的女儿从天台扔下去!

“你!你疯了!”郑刑警怒道。

这时候,只见思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装满了各种水果软糖的透明袋子,从袋子里取出一颗软糖,放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郑天威,你和他们都出去吧,我要跟尹秀薰说几句话。”

“你、你说什么?”郑刑警迷惑道,“你让我们都离开天台?那怎么行?人质还在她手上呀!”

思炫冷冷地说:“难道你们留在这里,就能救下小女孩?”

郑刑警咬了咬牙,思索了两秒,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我相信你!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接着他转过头去,向在场的刑警命令道:“所有人员,立即随我离开天台!”

其中一名刑警不解道:“为什么?”

“别问!”郑刑警大声说,“这是命令!照我说的做!一切后果,由我担当!”

思炫冷不防加上一句:“离开时,别忘了把天台的大门关上。”

十秒后,天台上只剩下三个人:慕容思炫、尹秀薰和小女孩。

思炫伸展了一下双手,慢慢地向尹秀薰走去。尹秀薰喝道:“别过来!”

思炫稍微停住了脚步,漫不经心地说:“我要保证你能听到我的声音。现在这距离,我用这样的音量,你能清晰地听到我的声音吗?”

尹秀薰不知道这个头发杂乱、行为怪异的男青年要干什么,秀眉一蹙,却仍然回答道:“能听到。”

“需要把音量稍微调大?”思炫又问。

“不需要。”尹秀薰已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要吃水果糖?”思炫拿起一颗水果糖在尹秀薰面前晃了晃。

“……”

“要不你问问小女孩吃不吃?”

“你不要企图接近我,再趁我不留意救下这小杂种!”尹秀薰提高了警惕。

“我不会这么做的,”思炫淡淡一笑,满怀信心地说,“因为你会自己走过来。”

“你说什么?”尹秀薰咬了咬下唇。

“那么,”思炫轻轻打了个哈欠,把水果糖放到自己的嘴里,接着说道,“现在,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尹秀薰一脸迷惑:“什么?”

“问题一:你的丈夫钟奇生,生前是否投下了巨额保险,且受保人是你?”思炫淡淡地问道。

“啊?”尹秀薰轻呼一声,“你、你怎么知道?”

思炫没有回答她,接着又问:“问题二:你知道你的丈夫钟奇生,当年为什么会跟张雨婷分手吗?”

郑刑警在进出天台的大门附近的楼梯口等了三十分钟,却见天台里没有丝毫动静,心急如焚、忐忑不安。他想进入天台看看情况进展如何,又怕破坏了慕容思炫和尹秀薰的“谈判”,来回踱步,一颗心七上八下,终究没敢进去。

而就在这时候,天台的大门打开了。郑刑警微微一呆,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其他刑警也提高了警惕,全神贯注地盯着天台的大门。几秒以后,只见思炫抱着吴家成的女儿慢慢地走出来,而尹秀薰,则低着头,跟在思炫身后。

刚才情绪极度激动、说什么也不肯释放人质的尹秀薰,此刻竟然把人质交给思炫,而且还乖乖地跟在思炫身后?怎么会这样?郑刑警等人心中都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尹秀薰丝毫不作反抗,跟随刑警走上警车。尹秀薰被带走后,郑刑警向思炫问道:“慕容思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尹秀薰会突然释放人质?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思炫却不理会郑刑警,把小女孩放下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装满了水果软糖的透明塑料袋,递给小女孩,淡淡地说:“送给你。听妈妈话。”

小女孩望着思炫,点了点头,有点害羞地说:“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