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
一声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两人寻声望去,便见从门口走来一位白衣少女,样貌明丽又带着邪魅,那少女身后是一身墨色长衣的冷面男子,跟在身后的,还有一个满面春风的男子,那凤眼噙着千丝万缕的情意,唇角微微扬起,成了一个连百花见了都羞涩的模样。
她的目光一顿,青蛾眉微微蹙起。再次看到他,那个让她抛弃一切的男子,她的心乱了,可是这次乱了,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乱起来的?
她迟迟不肯开口,却是他迎面走了过来,依旧风姿卓越,气度不凡。他握住她的手,目光留情,唇角含笑,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
他好听的嗓音对她道了句“辛苦”,便扯着她的手,朝着她的房间走去。赵悦琼还没缓过神,任由他拉着,随着他朝屋里走去,却回眸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纸千变,看着他蹙起的眉头,仿佛看出了几分怒气,可是却不知这怒气是冲谁。
子汲看着赵悦琼随着风寻进了屋子,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可是连他都不知道,为何他会变成这样?像是情意失控一般,像是大脑和身体分离了,不再受控制。可是为了什么呢?他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想明白,估计以后也不会想明白了。
东方朝曦看着风寻本本分分的陪着赵悦琼进了屋子,乌灵闪亮的眸球一闪笑意,挪到纸千变身边儿,拍着他的肩膀,邪魅晕散。“师傅,咱们今后,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纸千变看着她的模样,心里面好像知道了什么,又看了一眼一旁满目肃穆的子汲,也是一脸的阴森。看着他身边的乖徒弟,这心里面莫名的血液沸腾。
直到夜里,这小院都特别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东方朝曦的房间里,风寻一脸暴躁的坐在她对面。
东方朝曦倒着茶,余光撇了他一眼,眼角眉梢上尽是邪魅笑意“风寻公子,这夜里不陪娘子,来小女子房里做什么?”
风寻瞪了她一眼,鼻子里不由得就不屑的哼了一声。
论起东方朝曦的模样,倒是绕过三生石三生三世也难遇的美人儿,只不过他们二人相遇不淑,她那满身的精乖之气,也是非常人能驾驭得了的,所以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况且论起武功,单打独斗不输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还懂用毒!一提到用毒上,风寻就恨得牙根痒痒,若不是中了她的奸计,他怎么能被她抓到这里负什么责任!
还有那赵悦琼!真是傻到骨子里了,这点儿事情不是明摆着的!你情我愿,让他负什么责?当初又没有强迫她!也没有许她承诺!还碰上了恨他入骨早都老死不相往来的风玄!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被找到的!一想起来就头多大!真是倒霉倒到姥姥家了!
“我来做什么?东方姑娘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风寻这一路上可是见识到了她的厉害,早已经把潇洒气度抛到九霄云外了,估计被她盯上的人,不被摧残死,也差不多逼疯了!此时说话更是没好声气。
东方朝曦就是爱看他气急败坏风度全无的样子,这样子倒让她想起了在苌苠境内的日子。那时候每天无所事事,最开心的就是看尾被气的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的样子。这一想起,他们可是有很多年没见了。
“公子,恕小女子愚钝,真不知道公子说的明白是什么糊涂。”她眨了眨乌灵闪亮的眸球,满是无辜的神情看着他。
风寻看着她伪装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这心里恨得,就想现在能打过她一定把她大卸八块!他攥成拳头的手放在腿上,强忍住因愤怒造成的颤抖,压住心里的火气,看着她,露出一丝能吃人的笑意。
“我人也回来了,赵悦琼我也安慰了,东方姑娘,可以把解药给在下了吧!啊?!”这话说完,还是没忍住情绪,低声吼了出来。
东方朝曦看着他的样子,不急不缓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小女子何时答应公子,公子回来就将解药给予公子你啊?”
“你!无耻小人!!”风寻一听这话,怒目一视,随手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最后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话骂出了口。
“呦,头回听小人骂别人无耻呢!”东方朝曦整理了一下衣摆,脸上依旧笑意如初。“风寻公子既然谈到了解药,那小女子也就直言不讳了。”
“公子中的毒,没办法根除。”她言语清淡,让人觉得她绝对说的不是真的。
“什么?!!”风寻凤眼一瞪,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东方朝曦收了笑意,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身上的毒,没办法根除,就是找到了唐门,也没办法根除。”
风寻看着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这颗心,“噗通”一声沉到了肚子里,摸不到生气了。“什么叫没办法根除?那你是从一开始给我下毒就没打算让我活命啊!!”风寻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发红的瞪着她。
“那你一开始就毒死我算了!!让老子负什么责任!!要不是她愿意,老子还能强迫她不成!!!现在倒弄得我一身罪过!!难道就因为她是女人!老子就必须亏欠她吗!!”风寻压不住火气,站起身冲她咆哮道。
东方朝曦没看他,倒是闲着无事抠了抠指甲。“不只是因为一个赵悦琼。”
“那还有谁?!”风寻看着她,被她的淡定逼得已经没有了理智。
她吹了吹指头,看着整齐的指甲,满意的收了手。然抬头看着满脸愤怒的他,甜美绽放在凝脂如玉的脸蛋儿上,“风玄。”
风寻看着她,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不可理喻的笑,然后就忍不住狂笑起来。“老子对不起他什么了?”
东方朝曦看着他气急的样子,倒不急着解释,却把这件事儿从头说了起来。“我在洛阳遇到了打算悬梁自尽的赵悦琼,救了她并看到了她为你画的画像。我是风玄的徒弟,我自然知道他的样子。可是当我把风玄带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事实并非想象一般。”
“是他告诉你,他还有一个同胞弟弟?”风寻一副早已了然的神情看着她。
“知不知道一路押你过来的的男子,什么来头?”东方朝曦故弄玄虚道。
“什么来头?”风寻一听这话,倒是想起来。那男子一身墨色行装,气势肃穆冷冽,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东方朝曦看着他眼神一闪,就知道他定是不知道子汲的来历。“绝杀门,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风寻一听,目光深邃起来,有些后怕。这样一说,倒是说的通了,他绝杀门想知道的事情,想找到的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她是什么来历?能动用绝杀门的人,她绝不是善类。
东方朝曦看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公子放心,小女子不要你性命,你若乖乖听话,这解药一月一献,绝不会断粮。”
风寻看着她不像说笑,目光满是打量。如今就是不听她的,和绝杀门挂上关系,想逃也不容易了,更何况,这毒还不知道是什么,就是想找解药,现在也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不如就先应下。
东方朝曦喝了一口茶,看着他笑道,“公子考虑的如何?”
“好!不就是留下么,希望你也兑现你的承诺!”风寻一脸怒气的应道。
东方朝曦看着他,脸上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留下来,小女子自会兑现承诺,也希望公子,不要想逃。”
风寻看着她的笑,感觉脊梁骨发怵,却又说不好那种感觉。袖子一甩,便离开了东方朝曦的房间。
要是说,东方朝曦一开始管这事儿,真的只是为了赵悦琼,可是事情发展到最后,却不单单是赵悦琼的事儿了。
她给风寻下毒,是因为她这一路上问了子汲的意见,因为她知道,想让风寻这种人乖乖就范,不易。而子汲的回答却是简单而又暴力,子汲说,不从,死;从而虚,蛊控之。
东方朝曦听完这话,觉得,子汲的心里真的太黑暗了。不过,一想到子汲的顶头上司,是郗竺那种变态,也可想而知,子汲这么黑暗一定是被逼出来的。
话说回来,朝曦只懂毒,不善蛊。所以她便把她在唐门那些日子里,一个人研究出来的毒药,给风寻用上了。不过这毒倒不是不能根治,只不过吓唬吓唬他而已。
而她做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她的师父,纸千变。她要让风寻知道,她的人,只有她能欺负。所以,可想而知风寻以后在这里的日子,绝不是吃吃饭,晒晒太阳那么简单。
往后的日子,也真如东方朝曦打算的那般进行的。
第二天,天还没打量,风寻就被小丫鬟叫了起来。风寻十分的不情愿,可是这小丫鬟像是铁了心似的,不把他从被窝里叫起来决不罢休。
风寻无奈,只得起来,还未等他张嘴说要洗漱,小丫鬟就把扫把塞到了他的怀里,一脸严肃的告诉他,扫完院子,还有一堆木头等着劈完给公子小姐们烧洗漱的热水用,劈完木头,还有一堆衣服等着洗。
风寻一听就炸了,想把扫把厥折转身就走,可还没等动手,就听小丫鬟站在一旁,阴着脸,幽幽的说了一句,不想要解药就尽管发脾气吧。
风寻一定这话,心里算是明白了,这一定是东方朝曦的主意。顿时恨得他直跺脚,真是造孽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