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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易(下)

黑暗领主拿着没有一个字的日记本,翻了翻,看着扉页上的名字,某段关于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甩了甩头,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请了出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过这个要怎么保管呢……不行,卢修斯还在外头等着,先打发了他再考虑……卢修斯……要不……

铂金色的贵族不安地进了门,等了这么半天,领主不是又要发怒吧。

“卢修斯,你可以替我保管一样东西吗?”

卢修斯诧异地抬起头来,少见的商量口吻,虽然他知道那肯定不是商量。他看见领主手中那个薄薄的黑色本。

“这个,”黑暗领主说,“你拿去……”他刚要把它交给卢修斯,手里突然感觉到一阵魔力的躁动,险些弄得他没拿住。是这个日记本。领主愣了一下,翻开本,上面俨然写着一行字:别把我给他。

卢修斯又被支出去等着了。可连半分钟都不到,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随后是一个人的声音,好像是人受伤之后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的那种声音。是领主!卢修斯顾不得别的,一脚踹开屋门闯了进去。

“领……领主,这、这又是……”

卢修斯彻底傻掉了。屋里,桌子已经打翻了,黑暗领主倚在窗台边上,按着右臂的伤口,看痕迹是黑魔法所伤;屋子的另一边,一个年轻的红瞳的男孩站在角落,手里握着紫杉木魔杖;地下,丢着刚刚那个黑色的本。等等,紫杉木魔杖,这不是黑暗领主的吗?怎么、怎么会……还有这个男孩,为什么看着和领主如此相仿……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卢修斯?你的手下,食死徒?”男孩挑了一下眉毛,“你要把我交给他?”

“你怎么能出得来?你干什么?”没了魔杖的领主大吼,“你就算不想让他保管,也不用打伤我吧?”

“好吧,是我太心急了。不过自己最了解自己不是吗?要是我告诉你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干系了,你肯定会立刻把我毁了,对不对?”男孩威胁般地甩了甩手中的魔杖,“别忘了,虽然你是主体,可是我是最大的那块碎片,这些年我一直在积蓄力量,现在比你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就算你原本胜过我一筹,可是魔杖在我手里,你还有几分胜算?”

“你……”

黑暗领主狠狠地瞪着日记本魂片,半天终于迸出一句话,嘶嘶的声音,是蛇语。“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简单。”对方也用蛇语回答。“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以及剩下那几片——”男孩竖起魔杖,从左向右一摆,“——一分为二,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有剩下那几个,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别拉着我。当然了,我也不会干预你。”

卢修斯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愚蠢的事,居然就站在这一直听了这么多。幸而两位黑魔王正剑拔弩张只差擦枪走火,卢修斯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步,一只脚出了门外。他刚要转身,突然瞥见那白色的紫杉木魔杖已不知何时对准了他。

“这位先生……卢修斯,对吧。我,哦不,领主大人,我看他在这呆着没人理也不是滋味,不如让他来做个见证,我们立个牢不可破誓如何?”

是正常的英语。卢修斯这次可听懂了,无疑是救了他一命。他感觉自己仿佛和死神打了个照面,握了手却没做成朋友。暗自念着太好了就这样吧马上立誓吧,领主却又说:“你在打劫我吗?”

“啊,不,这叫——强者为王。现在谁占上风,你很清楚吧?”

“这样白放你跑了,也不是我的风格吧。你也清楚,对不对?”被算计了一路的黑暗领主也终于清醒过来了。你处心积虑,趁我写字时突然窜出来拔走魔杖,再一个恶咒直接打残右手。占足便宜然后想一走了之?未免太轻松了吧。

“唔,那……”男孩低头把玩着魔杖,杖尖有意无意地重新对准了窗边。

“我可以和你立誓,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说来听听。”

黑暗领主看了一眼旁边的卢修斯,后者很会意地要出去。那边的男孩却又说:“别走,在这呆着。”卢修斯左看看右看看,公爵没出声,算是默许了。不过,或者是幸好,这次还是用了蛇语:“如果我没能杀了波特,那个预言里的小子,那么等他来霍格沃兹上学后,你去把密室里那条蛇放出来,杀了他。”

金色的光芒在手臂间交错穿行,打成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结。日记本里的魂片,现在应该叫独立的灵魂,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好了。”男孩把魔杖递给黑暗领主,“多谢你。”

“也多谢你。”领主答。对方本可以根本不用理会自己的要求的,他心知肚明。

“不过我希望我永远都不用做这件事。”男孩微微一笑,“对你,对我都好。我也不希望预言成真。”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一个人呆着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好不容易一见人,兴奋得喜欢长篇大论了吧。”男孩说着,拾起地上的日记本。“好了,既然你烦了,我就走了。”

“等等,告诉我你用什么名字,免得麻烦。”

“这……”男孩挠挠头,一扬手中的笔记本,“你不是不要了么?先用它了。”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卢修斯,笑了一下。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那个低哑的嘶嘶声,“保重。”

“你也是。”男孩嘶嘶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