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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孤儿院时是个坏人

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德拉科懒洋洋地看书,复习,偶尔去图书馆看看资料。每次去,都能看见那个大门牙的女孩顶着一头乱发和黑眼圈埋在一圈书里。德拉科努力克制着自己上前讽刺几句的冲动,视而不见。

我才不会像你这低贱的泥巴种一样呢!德拉科咬着后槽牙想。不知道谁把他挨打的消息告诉了父亲,而后不久他就收到了父亲的手书,赞扬他有风度,处理得很完美,并对未能把那只鹰首马身有翼兽送上死刑台表示歉意。德拉科一下就笑出来了,心情舒畅了不少。呵,我才不会那样野蛮又愚蠢呢!

不过……忍气吞声的滋味还真不太好受。

“汤姆,我真想打他们。”

德拉科本不想把自己挨打的事告诉汤姆。但信都写出来了,日记本里的年轻黑魔王稍微动了点心思,几下就把他的话套了个干净。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忍得很辛苦……我小时候,那……”

要说起德拉科的童年,那可是相当的辉煌耀眼。尽管家教极严,但是对外人时,卢修斯是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的。礼节自然要讲,德拉科很乖巧地在大人面前做最绅士的那个小孩,但到了同辈的小巫师中间,他绝对是个霸王。他只要看谁不顺眼,那就非得把对方欺负到哭着回家找爸爸不行。仗着家族的势力地位,对方的父母肯定是会赶紧登门道歉满脸堆笑的哄他,糖果礼物什么的更是少不了。虽然现在想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时候实在是个坏孩子,可是对比一下现在,那时是个什么感觉!德拉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好,在斯莱特林学院,他还是名副其实的NO。1。波特,咱们走着瞧。

不过日记本并没有对他面对的现实表示同情。反之,汤姆露出了少见的羡慕口气:“你的童年真幸福啊。”

“这……说得倒也是。汤姆,你小时候是不是总被人欺负,告诉我是谁,我帮你去打他。这就是做坏人的好处,一点都不受气。”

“我?我那个年龄长到现在比你父亲还大啊。再说,我小时候那可是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汤姆在句末写了一串的笑声。

“啊?哎,汤姆,给我讲讲好不好?”

汤姆很想对德拉科真的笑一下。

“我小时候住在孤儿院。”

“啊?孤儿院!那,那你岂不是过得很惨?”

是啊,那是个使人知道自己渺小的地方。与其他经营场所不同,靠自己的缺点而非优点赚钱。脏,乱,旧,也可能是坏的。主人不得不每天花些钱让孩子们活着,凄惨地活,盼着这些可以证明自己的穷苦,以得来一点怜悯和钱财。当然,有人来领养的时候,这里就成了旧货摊,孩子摆上来供人挑选。有幸运的,被领走,过一种安全不同的生活,也许是天堂,也许不如这里,剩下的回到角落,继续腐烂。

“你显然不是被挑走的幸运儿。”

“我被挑走过啊。”

“啊?”

“但是又把我送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坏孩子。”汤姆答,继续保持着非常开心的一串笑声。

“收养的家庭对我很好,可我并不领情。那个时候我很固执。尽管孤儿院不好,可我总以为父母会回来接我,他们只是把我忘了。后来,我吊死兔子,偷过别人的东西,就没人再收养我了。”

德拉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家时他总是严厉地训斥他,德拉科讨厌他。来到霍格沃兹,他才发现,原来接到父亲的书信自己竟会眼眶变红。“你为什么认定你父母会来?”真傻啊,笨蛋!

“我不知道……”汤姆摇摇头,“小孩子总是爱做梦,我那时的梦是父母吧,大概。”

“可你又为什么偷东西,这种事是不应该做的。”

小汤姆偷偷地躲起来,不敢让小玛丽看到。从进来孤儿院起就梳着一个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摩挲着她的珍宝,尽管这看上去如同她的头饰一般破旧。拿起来,放到唇边,轻轻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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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音阶,口琴是坏的,很多音都发不出来。在小汤姆心中,残缺不全的声音是天堂的歌。他忍不住靠近了一点,想看清那声音的源头,一不小心,踢到了柜角。

“啊——!汤姆!讨厌——!”

玛丽跳下床飞快地跑了出去,褪色的蝴蝶从眼前飞过。不一会,汤姆被揪回了自己的屋子。

“半夜我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个口琴在发光。隔着墙,走廊,好多屋子,可我看得到。像天空一样的光。于是我把天空藏到我的柜子里了,一打开就能听见歌。”十六岁的汤姆说。“至于吊死兔子,我得说,那不是个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报复是无聊的东西。”顿了一顿,他说,“我很对不起他们。”

“父亲说,如果内心愧疚,就要用行动弥补。”

“可想想没意义了。我无力偿还这些。”

“很便宜啊,兔子和口琴都是。”

“德拉科,”汤姆说,“你没懂,对他们来说那是失去再也回不来的。我破坏了他们的天堂,所以现在无法再筑起。”

“唔……”

“对你来讲,可以唤起共鸣的……也许是向哈利伸出的那只手?”

德拉科沉默。过了一会,他轻轻地点了点头。SomethingNEVERcomesback。他说。

“所以,孤儿院时,我是个坏人呐。”汤姆说,他又笑了起来,十六岁的少年的笑声。“你跟我比,那可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