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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有条小蛇叫德拉科(上)

圣诞假期又快来了,一般人都要回家过节,因此很多店都开始缺人手。汤姆在一家餐馆继续着学生时代在破釜酒吧干过的活,另外又在一家快餐店兼了一份短工。收盘子,擦桌子,换桌布,摆好餐具、椅子,放上桌花。干了几个月,店员都喜欢这个手脚勤快的小伙子,更何况他还非常英俊帅气呢。

忙完一天的工作,出门已是深夜。汤姆一边往住处走,一边盘算手头的钱。用的很节省,再干上一两个月,他就可以凑足旅费。通往哪里呢?向南,可以越过英吉利海峡看看三色旗;向北,可以到爱丁堡买一条苏格兰方格裙;如果不想动,这钱也足够他吃上几顿大餐。当然,也足够他回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等候一辆特快列车。

霍格沃兹……

汤姆揉了揉脑袋。最近这一阵,想到那里他就会头疼,还没有想清自己要如何面对。他不可能在奇切斯特住一辈子,更不可能就此像麻瓜一样活着。但伏地魔劝他远走高飞,理由他当然明白。但是这样好么?每当想到那个熟悉的城堡式建筑,想到魔法,想到另一个自己,汤姆总会觉得内心深处有隐隐的不安。说不清是什么,因为一想就心烦意乱没法继续思考。他只得把这些想法放在一边,暂时躲开。

“你终于回来了,饿死我了!”

空荡的屋子发出声音,是蛇语。汤姆关上门,从床底一把揪出了一条大蛇。“不过你好像吃过了?”他说。

“那点哪够啊。”大蛇可怜兮兮的看着汤姆,“这么冷的天,人家早该冬眠了,可是你都不喂我饱!”

“减肥有助于塑造良好体型,小姐,如果你想保持魅力以吸引更多男士,最好节食,顺便,不要偷吃。”

“哼……早知道不找你来了,吃饱都成问题。”

“我也没有邀请你啊,纳,吉,尼?你把德拉科弄哪去了?吃了?”汤姆揪着纳吉尼的尾巴直接把她拖到了冰箱旁边,“或者,你喜欢在这里冬眠?”

“哪、哪有!他在……”纳吉尼没说完,床底下又钻出一条蛇,一下窜到汤姆脚边,撒娇一样地缠住了他的脚腕。“她欺负我,把我的饭都吃了,还把我塞在床根底下,不让我动。”后来的这条蛇说着,向后躲了躲,又示威式地瞪着纳吉尼。

“德拉科乖,我替你打她。”汤姆说着,伸手轻轻在纳吉尼头上拍了几下,“不许欺负德拉科。”

纳吉尼挨了打,小心翼翼地挑开话题。“德拉科,这名字听着真熟悉……可是怎么这么怪?为什么取个这种名字?”

“爷,乐,意。”汤姆说。

“因为汤姆说我长得像那个人。”德拉科竖起了脖子展示他的身体,的确很漂亮,少见的金鳞蛇。

“闭嘴。”汤姆说,这次是对德拉科小蛇。他又转向纳吉尼:“你上这干什么来了?”

“主人让我来办点事,没想到遇上你。”

“办完了吗?”

“完了。”

“好,慢走不送。”

“喂!就这么不欢迎我嘛?”

“不能耽误你的时间不是。”

“哼!”纳吉尼气鼓鼓地,使劲一甩尾巴把汤姆的手打掉。“我回去告状!”

“告吧,看看有没有用。”

“呜……”纳吉尼终于放弃了,“好吧……汤姆主人,偷吃了德拉科的饭我很抱歉,可是你该给他吃点好的,那些剩肉都快发霉了,你看他瘦的——德拉科,德拉科,德拉科,对了!这是马尔福家小少爷的名字吧?”

“别啰嗦了,快走吧。”汤姆打开门,“请。”

“等等等等汤姆主人我刚想起来……是那个长得很像他爸爸的小少爷嘛!听主人说他这阵子可消沉了,每天跟斯内普那个药罐子泡在一起,主人都不敢派他做什么事。啊,主人还说他看来是想你了呢!为什么想你?”

“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为什么想你?啊——别对我用无声咒,你在偷袭——喂!讨厌!你居然把我扔了!这不是对客人的礼仪!”

“早些返程吧,漂亮小姐。”汤姆探出头对纳吉尼笑笑,砰地关上门。

德拉科,我骗过你,利用你,现在还可能给你带来麻烦。汤姆是个坏人,他不会补偿自己的错误,只能说一句无关紧要的“对不起”。所以,忘了我吧,德拉科。

脚下的德拉科小蛇开始叫唤,抱怨今天饿了肚子。汤姆打开冰箱,捡出几块看着好像还能吃的冻肉给他。小蛇狼吞虎咽地吃了,开心地游到暖炉旁边蜷身闭眼开始打盹。汤姆也洗澡准备睡觉。他钻进被子里,关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纳吉尼,奇切斯特城郊捡到的小蛇,德拉科,蛇怪,伏地魔,保重,离开,远走高飞,活下去,斯莱特林的院徽,萨拉查,预言,十六岁的魂片,最后一次见到另外一个自己时与他关于死亡、记忆与生命的讨论,各种零碎的记忆不停的闪现,堆积,直到组成一个人的脸庞,哈利·波特。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闪动着,仿佛碧玉的宝石。手抬起,魔杖尖有亮光,嘴唇张大,喊出一句熟悉的咒语,绿光。

“阿瓦达——”

他一下坐了起来,把德拉科小蛇吓了一大跳。“汤姆,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袋很乱,让我静一下,静一下……别跟我说话……”

金鳞的德拉科小蛇睁大眼,看着这个在寒冷冬日把快要死的自己救出来的男孩抱着头蜷在床脚,表情痛苦如正在蜕皮的蛇。那看过就不会忘记的红色眼瞳周围,好像有泪水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