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俱是白色的流光,漫天俱是刀枪剑戟。
秦雪粲然一笑,无力道:“大哥,嫂子,你们一定要活着。哪怕襄阳完了,大宋完了,你们也要好好活着。”
“瞎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有事的。”郭靖奋然跃起,将秦雪护在身下,“贾相既已答应不会伤害我与蓉儿,那我便替雪弟接下这漫天星华1”
“还有我。”黄蓉拄杖而行,张开纤柔的臂膀,同郭靖一起将秦雪护住。
“没用的吧?”秦雪望着越来越近的星光。
“没用的。”贾似道的声音淡淡的响在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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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不害怕,只是想李莫愁了。
很想很想的那种想,似乎连心也因为用力而酸痛了起来。任何肌肉都会因为太过用力而产生酸痛感,这是书上说的,原来书上不全都是骗人的。
秦雪苦笑着摇了摇头,直到现在自己心里依旧装的是儿女情长,看来我真是胸无大志啊!
贾似道望着漫天星华,突然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星空也是如此灿烂,癫僧那笑的有些诡异的面容越发清晰的浮现了出来,“只盼十五年后出个天命也不管的人物,教他也欢喜上宫里的妃子,到时我济癫会好好看看,看看他是如何一步步踏入这禁宫深处,接走自己的媳妇儿,哈哈哈哈……”
蓦的,贾似道想起刚刚抱酒而至,落魄而走的纳兰溪来,“十年了,还有五年,只是会不会是溪妃娘娘与眼前这个小子呢?”
“不可能的。”贾似道微微摇头,驱散掉脑海里那些奇怪的想法,“且不说五年之内这小子能不能入了道境,单是眼前这关,他怕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吧?”
“什么?!”
贾似道猛的从凳上站了起来,脸上也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这,这怎么可能?”外溢的气机甚至连身旁的桌凳也一并掀翻了,“这,这是东禅寺寺珍,青葫?”
“这小子究竟是何方人物,怎的会有三大不可知地的宝物,他与东禅寺住持李三郎究竟是何关系?”贾似道望着几人头顶上那个巨大的葫芦,喃喃道。
青葫有青光,与那漫天星华撞在了一处,一时间却也难分上下。
秦雪胡乱一抓,将散在地上的几件衣服和那枚羽坠抓在手里,复又抱起身边的酒坛,吼道:“跑!”
黄蓉内心一动,知他还留着那枚胡编乱凑的羽坠,不由得又想起他送自己的青玉簪来,“当时不该冲动的……”黄蓉又想起不久前青羊湖畔的事来。
贾似道却是没有起身追去,仍盯着空中的青葫,良久方道:“不学礼,无以立。东禅寺此举与我礼道不符,此葫,当毁!”
青葫无恙,仍然青光熠熠。
贾似道自怀中取出古卷,往后翻了翻,席地而坐,朗声道:“孔圣在上,学生贾似道以礼入道境一十六年以来,虽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亦尽职尽责不敢怠懈。今东禅寺阻我礼道,败我朝纲,学生请先生应允,以此散赋,诛此恶葫。”
空中文曲星顿放光明,竟与月华一般明亮。
秦雪依然慌不择路的跑着,丝毫没注意到天际的异样。倒是纳兰溪又停了下来,望着大放光明的文曲星默然而立,喃喃道:“你,可是无恙了?”
文曲星有光,入古卷而现字。
贾似道盯着书上几百字的文章,脸上却浮现出古怪之极的神色来,“这就是足以毁坏东禅寺寺珍的文赋吗?何以与街口小儿故事无异?”
这古卷不是凡物,却是自己从授业恩师那里得到的文宝,十六年来,自己精研不辍,却仍理解不到十之一二,况且这篇文赋还是经文曲星光照射才得以显的,所以倒对这篇通俗至极的文章丝毫没有怀疑,清声读了起来:
“从前,有个人种了一颗葫芦。细长的葫芦藤上长满了绿叶,开出了几朵雪白的小花……”
他每读一字,青葫上的光芒便弱一分。
“我的小葫芦,快长啊,快长啊,长的赛过大南瓜才好呢……什么,叶子上的虫还用治,我要的是葫芦……”
青葫已全暗淡了下来,似是要裂开来般。
“没过几天,叶上的蚜虫更多了,小葫芦慢慢的变黄了,一个一个都落了。”
话音刚落,青葫便全然碎裂了开来。
秦雪似有所感,道:“青葫已碎,只是不知道贾似道现在怎么样了,只盼着他现在无暇顾及我们吧?”
黄蓉道:“要是他不能开口说话就好了,他每说一句,我们的处境就险一分啊。”
郭靖接道:“话虽如此,但我们怕是万万做不到啊,除非……”郭靖望着秦雪,“除非雪弟你也有着道境的修为,否则怕是难与他抗衡。”
“前面就是临安最富盛名的万仞崖了,崖深万丈,崖下便是弱水池,据说鹅毛也不能浮起,你们还能逃到哪去?”贾似道的声音骤然响起。
【待会儿还有一章,那啥,《我要的是葫芦》是小学学过的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