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逍遥神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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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湖畔俏佳人

春去春来。

五年的时光不长,但却足以改变许多东西。

十岁的秦雪比秦月儿已经高出好多。前年,就换了新齿,清秀的脸庞上镶着一双明眸,眉间还是浅浅的蹙着,依然会不经意间露出老气横秋的样子,竟长成一俊美少年。秦月儿也出落得水灵了起来,皓齿明眸,肤如白雪,还有那张柔柔的红唇。

当年映在秦雪脸上的唇印早就消失,但他却依然记着,如果不是这个小女孩,他会不会醒来还很难说。

午夜梦醒时,秦雪的小手也渐渐握不住那满满的柔软。而秦月儿也很少去碰弟弟的******了,她似乎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某一天的早上,当秦月儿望着被鲜血染红的双腿时,没有像大多数女孩子那样惶恐不惊,也没有一丝羞涩不安,她默默地清洗了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便躺在床上默不作声。对推门而入的老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爹,我快要死了。”吓得老秦赶紧从镇子里请来了大夫,却是根本没瞧出什么病来。秦月儿小手紧紧地攥着被角,可怜兮兮的对秦雪说道:“雪儿,姐姐要死了,以后再也不能看着你了······”

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的秦月儿依然好好活着,她喃喃道:“咦,怎么还不死?”晚上的时候书院的十三先生过来了,他摸了摸脉,道:“没事,是月信。”

然后秦月儿就和穆念慈一起在房间里说了好久的悄悄话,从那以后秦月儿就开始一个人睡了。

总会有那么一个朝夕相处的人突然离开,总会有那么一些以为的地久天长分崩离析,过去了时光,过不去回忆,留给你的只有阵阵叹惋与伤痛。

“爹爹,你说弟弟会和我们永远在一起吗?”秦月儿独自睡得第一天晚上问老秦。

“不会,月儿大了,就要嫁到别人家去做新娘子啦。”

“我为什么要嫁人?”秦月儿道。

“因为你弟弟要娶妻啊,不把你嫁出去,哪来的钱给你弟弟娶媳妇,不把你嫁出去,哪来的地方给你弟弟当新房?”老秦调笑道。

“哦。这样啊。”秦月儿把被子蒙在头上含糊道。

那天晚上,秦月儿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完美的解决了爹爹所说的那个问题。

十三岁的杨过也越发英俊了起来,线条柔和,目光淳良。秦月儿经常取消弟弟和杨过的长相,“呸,比我长的还好看。”然后在二人的后脑勺轻轻地拍下,“长这么好看,看你们将来怎么讨媳妇?”

杨过无辜的眨了眨眼,“那我讨妹妹做媳妇怎么样?”

秦月儿怯懦了,绯红着脸看向弟弟,谁知秦雪却低头不语,眼睛里又是那种焦色。那种眼神,仿佛将人的距离无限拉远了,不是空间上的距离,更多的像是时间上的距离,站在几百几千年后般看着世界。

秦月儿心底一阵疼痛,他不知道弟弟的心理到底有些什么故事,让一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孩子如此的深沉。“有姐姐在,你就不会受伤,哪怕一丁点。”她想。

秦雪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俏丽的女孩,这个和女儿一般年纪的孩子总是能让他内心微微颤动,“我即使拼了命,也定要护你周全。”他暗暗下定决心。

折言,我许给你美好时光,一世安好,一世幸福,因为你的快乐便是我的幸福。

秦雪像个护鸡仔的母鸡般,张开双臂,将秦月儿护在身后,对杨过不理不睬。杨过的那句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见,只是后知后觉而已。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杨过跟秦月儿在一起的,他始终认为杨过跟小龙女是一对,二人日久生情,情比金坚,那十六年的漫长守候,足以让任何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为之鼓掌为之感叹。

杨过笑了笑,打趣道:“瞧雪儿护的多紧,要是我在说下去,恐怕今天就只有躺着回去的份了。”

姐弟两齐齐一笑,秦月儿笑道:“让你再仗着比我高挤兑我,小心雪儿揍得连杨阿姨也认不出你。”说着,把脸往秦雪的肩头轻轻的蹭了蹭。

“你们可真不像姐弟两。”

“要你管。”秦月儿吐了吐舌努嘴道。

不像姐弟两,那是什么?秦月儿又想起了一个人睡得那天晚上,她梦见自己长大了,弟弟也长大了,然后······幸福的哈喇子就一直顺着秦雪的衣服淌下来。

“雪儿,如果有一天,不管哪一天,我们分开了,那么我们十六年后还来这里好不?”

听着一向疯疯癫癫的少女突然说出如此惆怅的话,不由想打趣她,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鼻涕,露出鄙夷的神情。但仍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只见一四角亭子,上面写着“听风亭”三字。其实他还想问下,为什么是十六年,而不是别的什么时间?但秦月儿却早就跑开了。无奈一笑,也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老秦又喋喋了好一会儿才放姐弟两离去。秦雪坐在床上,用厚厚的杯子紧紧垫着自己的下巴,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虽已开春,但温度仍然很低,鼻子里呼出的气息依旧清晰可见。

“雪儿?不开心吗?是不是月儿又欺负你了?”老秦佯怒道。

秦雪微微摇了摇头,对他甜甜一笑。

老秦又替秦雪紧了紧被子,轻轻地摸着他的小脑袋,“雪儿,爹虽然没读过啥书,但这辈子见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一些想法。你,月儿,还有杨姨家的过儿,你们三个都是这个。”老秦竖着大拇指道,“我看不透你们,但我知道过儿聪明懂事但骨子里却极其骄傲要强,月儿看起来傻傻的,但很多事她都看的清楚,只是不愿说,恰当的说,是懒的说。三个人中,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你也都看的清楚,只是不愿说,或者说是不屑说,爹总觉得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似的,这个年纪是该争的年纪,可是你总是那么静如止水,爹怕啊,怕你就这样离我们而去。每天夜里,我都会从梦中惊醒,因为梦见你突然不见了,然后我总是下床去瞧瞧你,见你安稳的躺在床上,我才能够安然入睡。你是个明白人,这些话爹不说可能你也懂,无论如何,你们姐弟两一定要彼此照顾好自己。爹不知道到底还能活多少岁,但只要爹活着一天,你和月儿就会高高兴兴的。因为你们幸福,我就开心。

看着老人眼里闪烁的泪花,秦雪心里也一阵难过,他拉开被子,把老秦也包进去,老秦抱着秦雪围坐在被子中,在老秦的歌谣中,沉沉睡去。

这个男人的胸怀或并不广阔,但对秦雪和秦月儿来说,确是最独一无二的。

那晚,穆念慈也对杨过说了很多话,大多数时候都是穆念慈说杨过听,说杨过小时候的调皮,说他有个武功高强的伯父伯母,说他的外公枪法出神入化,说她自己当年一杆铁枪闯江湖的事迹,这中间唯独没有杨康的丁点消息。杨过也忍住了询问自己爹爹的事情,母子两小心翼翼的闭口不提他。有些回忆是用来消遣的,有些回忆确是经不起碰触的。

这一晚,嘉兴城很多人无眠,陆家庄灯火彻明,南湖胖的客栈顶楼一点烛火摇曳生辉,甚至古墓深处的绝色女子也挑了挑灯芯,桃花岛的灯光更是一直亮到了清晨。

这个名叫“南湖畔”的客栈顶楼灯影里,映出一姣好剪影,她怔怔的望着二月的南湖静如琉璃。偶尔从窗子里吹来的风扬起她的黑发,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半张冷艳的面庞,那冷峻的脸色,像是北山积了千年化不开的雪,让人不禁心底一冷,衣袂飘飘,绝世独立。眨眼间,又站在了南湖边,风起时,轻踩芦苇,迅速消失在远处,似鬼如魅的身影竟让人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对于杨过来说,神雕这个故事从他一出生就已经上演。而对于秦雪,这个故事刚刚开始。从南湖边那个白衣女子开始,或许也不会开始。结束?或许永远不会结束。

秦雪摸了摸下巴,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每当思考问题时,他就会做出这个动作,滑滑的下巴没有了以前的熟悉感,但却多了几分新鲜感。

该来的终会来的,到时,死一些人,成就另一些人,江湖总是如此,或者世事总是如此。每一个成功者的背后,都是另一个人的失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残忍,这也是法则。

我不想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交集,但如果你们玩过火了······秦雪平静的眼中堆着一堆干柴,火星就在老秦和秦月儿手里。但如果你们玩过火了,我就将这天烧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