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逍遥神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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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惊无险

孩提时代总是那么的美好,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去挥霍,并且挥霍的心安理得,“日子里,仿佛除了吃,就剩下玩儿了。”秦月儿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在她看来,睡觉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那么好的时间不去玩,偏偏要去睡觉,可耻。

所以,在某个风高月黑夜,秦月儿拉起迷迷糊糊的秦雪,跑向村头的一株柳树。

这株柳树有一个极富神话色彩但又却老生长谈的故事。因为每一个故事的开始都是很久以前,主角都是两个年轻男女,女子深情,男子薄凉。很久以前,两个年轻男女在此树下私定终生,可是男子高中状元后却是一封休书递了回来,信中说道,我不会回来了,你自己找个归宿吧。女子不信,依然每天在柳树下枯等,每天都望着柳树发呆,日子久了,将柳树也望了个窟窿,据当朝太师的新书《皇帝与我娘二三事》上讲,望眼欲穿这词便是这么来的。

除了秦雪,识字最多的秦月儿最喜欢看的便是这些花前月下的故事。那天她在十三先生那儿看到这本名为《皇帝与我娘二三事》的书后,哭的稀里哗啦。

人们都说太师之所以成为太师,除了会溜须拍马外,便全是这本书的功劳了,书里的故事大多都是由许多酸秀才写上去的,看起来倒也惹人心酸。所以秦月儿每每翻开这本书,都会泪流满面,这个故事也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从此以后她便觉得那株柳树是一个十分神圣的东西,所以今晚才会在那里集会。

集会的目的是要成立一个名为“最厉害”的组织。成员就她和秦雪,还有杨过三人。

秦月儿看过很多书,她记得许多传奇小说中都有义结金兰的场面,所以她特地在书上摘抄了一段,然后摇头晃脑的念道:“今我秦月儿。”然后望了望睡眼惺忪的杨过,杨过接着道,“我杨过。”秦月儿满意的点点头,望着眼睛眯在一起的秦雪,良久,变成狠狠的瞪着他。杨过小声提醒道:“他不会说话。”秦月儿才仿佛像记起有这回事一样,道:“我弟弟秦雪,在村头柳树下成立‘最厉害’······”

至于这个名字也是斟酌了好久,几易其名,最后方才定下的。因为组织的老大要求起的名字要是最厉害的,要什么“天地会”,“全真教”听了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在十三先生的建议下,“最厉害”新鲜出炉。老大是秦月儿自己,当然,如果秦雪想当的话她不介意让出自己的位置。因为在《皇帝与我娘二三事》这本书里还有一句话让秦月儿记忆深刻,“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就像皇帝和我娘······”后面的没记住,但秦月儿却觉得这句话说的十分在理。

成立“最厉害”的目的便是玩,好好玩,去各种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玩。

河里摸过鱼,路上挖过坑,瓜地里当过贼,墙头上种过草,因为秦月儿想看看它是不是会两头倒。

在玩遍周围所有的地方后,他们来到了北山。

北山有雪,终年不化。

三人沿着上山砍柴的樵夫踩出的路,一步步的向上攀爬着。没有多么宏伟的理由,没有什么伟大的想法,一切只是为了好玩。好玩,这个在成人眼中显得很幼稚的词语,却是当时的他们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

秦雪擦了擦额头的汗,盯着身后那一条长长的路,内心颇为震惊。上山时他就在感叹,这么长的路,我该如何才能走来?待真正上来后,才又感慨道,这么长的路,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走过来的。

也许,一条路当你真正用心你去走时,才发现原来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到达,一切唯心,用心了,就到了。

“杨大哥,有一百多米了吧?”秦月儿问道。

一百多米,不是指走了一百米,而是他们此刻正站在一百米高的山上。

杨过往下看了看,道:“应该有吧,房子也只有那么大一点了!”杨过曲起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圆圈道。

三个人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踢着脚下的一棵棵不知名的野草,秦月儿哼着某首不知名的小调。秦雪却一下子难过了起来,上天给了你一个已经写好的结局,同时把开始的机会也交给了你。你只能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天天的朝那个结局滑去,但却无可奈何。你尽可以去骂他,去诅咒他,可最终却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这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明明知道死亡在远处等你,你却依然坚定不移的向他爬过去,变不了,改不了,救不了,离不了,终归于空。

想着这些,秦雪不禁害怕起来,不是害怕死亡,因总有东西比生命更重要。他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往昔熟悉的天空也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天空,天空,天,真的是空的吗?

眼睛突然就模糊了,天空缓缓扭曲着,像一个巨怪张开了血盆大口。秦雪甚至能看到那血色巨齿上盘布的血红色的肉丝,带着腐水一般的腥臭,朝他扑过来。

他张开双臂朝前挥舞着,眼前却突然一黑,从树上滚了下去。

眼睛恢复光明的那一刻,自己正被杨过拉着,脚下是山崖,不高,只有十来米,但如果掉下去,血肉之躯肯定抵不过嶙峋怪石。

那一瞬间,秦雪甚至想到了死亡,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死了就应该没有知觉了吧,没有担忧,没有爱憎,但如果死亡只是生命存在的另一种形态,那我,该当如何?

杨过的眼里满是坚毅之色,甚至带着那么一股子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嚣张,他赤红着脸,小手拉小手,将秦雪拉了上来。

秦月儿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从秦雪掉落的那一刻开始,她觉得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拿掉了一样,看着杨过将秦雪拉上来时,她已泣不成声。

“我欠你一条命。”秦雪在心底暗暗道。

“以后小心点。”杨过拍了拍秦雪的肩膀。

“‘最厉害’解散吧,以后再也不来这儿了。”秦月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