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公子何在?请为座上宾!”
话音刚落,近千人便像炸开了锅般。
“秦雪?秦雪是谁?”
“王某也认识些名士,可这秦雪究竟是谁呢?”先前讥讽秦雪的一人说道。
“某也没有听闻,难道是新进的人物?”另一人道。
“襄阳秦公子,娘娘有请,请上座!”须发皆白的老者又道。
这下更让众人惊异,暗暗想着这襄阳秦雪莫非是哪位王侯子侄,竟得了娘娘垂青?
“小秦叔,你..”郭芙有些语无伦次了,“小秦叔,我..”如果前一刻郭芙还认为所谓的秦雪是有重名的人,那么现在她十分确定这所谓的最后一席是留给自己的小秦叔了。
“你没听错,走,小秦叔带你装逼去。”秦雪拉着郭芙的手臂道。
“可,可他们又没叫我,不合适吧?”郭芙显得很是担心,“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和爹爹妈妈就好。”
秦雪环视了一圈,见众人表情不一,有艳羡的,但更多的却是一脸的不信,先前奚落秦雪的一人说道:“装,再装,待会儿秦雪公子上去了,我看你两还装不装的下去。”
秦雪莞尔,郭芙更是乐的笑出了声来。
“芙儿,走吧。他们要是不让你坐,咱叔侄两就站在那儿吃饭。”秦雪说着又拉了下郭芙的胳膊。
“这..好吧,芙儿也想见识见识呢!”郭芙斜瞟了说风凉的几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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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整了整衣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走向前头,郭芙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正中是一老者,灰衣黑衫,正襟危坐。一双眼眸透着股祥和的气息,竟会让人产生惫懒的感觉来。
秦雪一惊,忙急急避开了灰衣老者的眼神。
老者左手边是一宫装女子,容貌娇美,一袭淡紫色长裙更是衬的她高贵典雅,端庄从容。
再往下便是两位中年男子,一人背铁琴握残剑,一人腰玄长笔,想来定是那所谓的锦鲤榜双榜眼了。
秦雪环视一圈,向众人揖道:“秦雪拜见娘娘,各位大人。”
“郭芙拜见溪妃娘娘,各位大人。”郭芙也学着秦雪的样子道。
“大胆,见了娘娘与太宰,为何不跪?”席间一人喝道。
秦雪看去,见喝问之人一身玄色衣袍,嘴角微微的翘着,一副嚣狂不羁的样子。
“贾公子,侄女郭芙毕竟年幼,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还请各位勿怪。”秦雪笑道,“贾公子是名动临安的大人物,不至于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吧?”
“郭姑娘年幼不懂事,秦公子你也年幼不懂事吗?”贾湘喝问道。
按大宋礼制,贾湘这番话说的也是合情合理,只是秦雪毕竟不同于古人,对这些礼仪很是厌恶罢了。
“秦雪,快些拜见娘娘与大人!”郭靖小声道。
黄蓉也知他性子素来桀骜,唯恐落了太宰与娘娘的面子,也很是焦急的望着他,身后的郭芙却早已是跪了下来,不断的扯着秦雪的衣服,示意让他跪下。
“得,跪就跪吧,你贾湘不就是想折我的面子吗?折就是了,韩信还曾受胯下辱呢,就让你显摆下,只是你可千万别将矛头指向些妇道人家,否则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嚣狂!”秦雪仍显得很是谦和,“贾公子教训的是,是秦雪失了礼数!”
“草民秦雪拜见娘娘,大人!”秦雪作势欲跪。
“此次是家宴,那些虚礼就免了吧。”纳兰溪云淡风轻道。本想杀杀秦雪的威风,谁让他当初不扶自己上马的,但看他那样子,又恐削了他的面子,是以如此道。
秦雪一顿,但还是跪了下去,“恭祝娘娘万安,太宰大人寿比南山。”
纳兰溪一怔,狐疑的盯着他看了会儿,虚扶了一下,道:“秦公子无须多礼,快些请起。郭姑娘也起来吧。”
“秦公子,请坐吧。”纳兰晓风和煦道。
秦雪看了看郭芙,低声道:“要不你坐,小秦叔站着?”
“小秦叔——”郭芙刚才也是吓怕了,忙摇着手,道,“你坐你的,我站着就行。”
纳兰溪微微一笑,冲爷爷纳兰晓风耳语了几句,纳兰晓风朗声道:“来人,加座!”
本来只有十五人的圆桌硬是加了一个座位,郭芙挨着秦雪小心的坐了下来。
“谢娘娘,太宰大人赐坐。”秦雪礼道。
“欸,秦公子何须客气,要不是当初在襄阳多般照拂,溪儿这丫头也不定出些事情,老朽该谢你啊。”纳兰晓风虽已七十岁,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竟也有着不浅的武学修为,不过比之郭靖黄蓉却是差了许多。
“太宰大人言重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还是多亏了无相禅师,秦雪只是略尽绵力而已。”秦雪客气道。
纳兰晓风赞赏的看了秦雪一眼,他还以为眼前的年轻人会将这份功劳大包大揽呢,没想到却丝毫不居功,一身白衣胜雪,明眸如星,尤其是袖口的那朵梅花,竟似活过来般怒而绽放,充斥着蓬勃丰盈的生命力。
“年轻人,不错!”纳兰晓风赞道。
“假以时日,当为锦鲤!”席间一人附和道。
“哼!”贾湘冷哼了一声,“这锦鲤榜也是这等不识礼数的人能进的?”
“贾公子说的是,想来这榜单上定是些风流名士,秦雪何德何能,自是入不了榜。”秦雪不痛不痒道。
“算你识相!”贾湘傲然道。
“能赴宴已是天大的恩赐,怎还敢奢求成为锦鲤?”
到现在为止,秦雪一直表现的很是谦和,倒教贾湘不好发作,只是冷冷的瞧着他而已。
“本以为是个人物,没成想竟如此懦弱,当着贾湘的面儿连句强硬话也不敢说。”血菩萨黄秋微微的摇了摇头。
黄蓉也是百思不解,按说他的性格,早就该炸毛了,怎么此刻竟表现的卑微懦弱之极?
见众人都以不屑的眼神瞧着他,他也不怎么生气,仍笑望着往来的宾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