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酒罢。
纳兰晓风捋了捋灰白色的须发,笑着对众人道:“上一次像这么开心的时候,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竹林,我与太傅,祭酒两位大人在这儿喝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酒,喝的最后甚至连衣帽也当了买酒喝了,哈哈,真个痛快啊!”
“这还没怎么回过神来,三十年就那么过去了,这转眼间头发都白了呦。”纳兰晓风叹息了一声,“七十了,不服老不行喽!”
纳兰溪柔声道:“爷爷说的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就是再活个七十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太宰大人老当益壮,定能长命百岁的。”众人恭声道。
“呵呵,好,老夫就再活他个七十年!”纳兰晓风朗声道,“诸位与我同饮此杯,愿我大宋江山永固,保我汉家血脉生生不息!”
“有酒岂能无乐,血菩萨黄秋奏弹一曲,愿江山永固,血脉不息!”
琴声起,风烈烈。
“有乐岂能无画,无端儿董青书画一幅,愿江山永固,血脉不息!”
画布张,色艳艳。
“有画岂能无词,狂儒贾湘吟诗一首,愿江山永固,血脉不息!”
酒入肠,口吐诗。
“江山永固,血脉不息!”近千人齐声吼道。
听这般如同呐喊般的狂嘶,秦雪也不禁觉得鲜血似要沸腾起来般,只是愿望终究只是愿望,崖山之战后汉家血脉终于还是沦落了。”
群情激扬的场面,只有秦雪一人双手紧紧握着茶杯。水是刚滚开的,烫的皮肤都有些发红。
“没事吧?”纳兰溪见他目光有些涣散,低声问道。
秦雪一怔,抬头看了看纳兰溪,笑道:“没事。”
那笑容,令纳兰溪恍惚。
秦雪放下滚烫的茶杯,望着通红的手掌,“光顾着想事情了,没注意到,呵呵。”
“嗯。”纳兰溪淡淡应了一声,“那就好。”
“纳..娘娘,自襄阳一别,秦雪很是怀念那‘万马奔’的滋味,还有吗,匀些给我解解馋。”秦雪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要是再耽搁下去,等宴席结束,她回了深宫,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没了。”纳兰溪低声答道,顿了顿,又道:“你喜欢喝?”
“嗯。”秦雪端起桌上的酒杯,应道。
“嗯。”纳兰溪抬手捋了捋发丝,周围有暗香轻盈。
秦雪不明白她这声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有心想再问几句,只是场中的声音却是小了下来,只得止了声,讪讪的望着贾湘那双充满嫉恨的眼睛。
“好!好一曲《万里江山》,黄秋此曲奏的慷慨昂越,快哉快哉!”纳兰晓风拍手称道,“只是无端儿的寿星献酒图怎么只见寿星不见酒呢?”
“借酒一用。”无端儿董青大手一挥,便将秦雪手中酒杯夺了过去,“秦公子,借酒一用,可否?”
拿都拿走了,还问个你妹,秦雪虽很生气,但还是笑道,“请!”
董青望了望杯中清酒,“寿星,还不献酒来?”说着,杯中酒随手往画布上一泼,但见酒渍过处,一画工精巧的杯子逐渐显现出来,更难得是由于画布上沾染了酒水,散出一股淳淳的酒香来。
“妙极妙极!”纳兰晓风赞道。
“还是比不上血菩萨的《万里江山》啊,竟惹得千人同时情绪激扬,这份功力董某自是比不上!”
原来千人激愤全是由于琴音所致,郭靖很是佩服,要是与蒙古鞑子作战时能有此曲,那可比什么擂战鼓强的多了。
“不愧是双榜眼,各有千秋,各有千秋啊!”纳兰晓风拍手赞道。
贾湘的一首《大鹏颂》也写的是酣畅淋漓,尽显其嚣狂本色,赚得了许多掌声。
“在座的果真是当世少有的英雄名士!”纳兰晓风笑着环视一圈,“我大宋有你们这些青年俊杰,能人异士,何愁不能收复失地,固我河山?”
“大人且慢。”贾湘紧盯着秦雪,“太宰大人说在座的都是英雄名士,不知秦公子怎么看?”
“诸位皆是名动一方的人物,秦雪自叹弗如!”秦雪虽有点不爽,但还是不想招惹贾湘。倒不是怕了他,只是不想和疯子似的人打交道而已。还是那句话,和这种人比,赢了比禽兽还禽兽,输了禽兽不如,打平了充其量你也只是个禽兽,何必自掉身价。
见秦雪认怂,贾湘狂傲的笑了起来。似乎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的高明,“在座诸位,皆是一等一的俊杰。血菩萨黄秋,无端儿董青,无法无天鬼剑书生萧让,九天逍遥楚悠然,还有我贾湘,哪一个不是名声在外,哪一个不是名动京师的人物。你,秦雪秦公子,无诗词文赋,更无功名在身,你何德何能端坐于此而面无惭色?”
不待秦雪说话,贾湘又转身指着黄蓉,正气凛然道:“还有你,郭夫人,一介女流不呆在屋里相夫教子,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怕有伤风化吗?还是说已经郭夫人面子大,不怕宋人议论?我大宋极重礼法,你身为人母,于子无教,见了娘娘不知跪拜;身为人妻,于夫无尊,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你,黄蓉黄硕人,你又何德何能端坐于此而面无惭色?”
【谢谢投票的诸位,我把你们都争取写进去,但有的确实不好写,比如那位叫衣冠禽兽的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