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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争战中的帝国(3)

平民争取土地的运动并未因提比略之死而终止。公元前123年,提比略的弟弟盖约·格拉古当选为保民官,继承哥哥未竟的事业。盖约提出的粮食法案规定,由国家供应城市平民以廉价粮食;土地法案规定,继续执行由提比略开创的土地改革政策。由于意大利境内土地已经不多,盖约提出了一项移民计划,两处在意大利本土,另一处在非洲,以满足平民对土地的需求。

盖约的计划一提出,保守派就利用罗马公民不愿移居海外的情绪,说3处移民地太少,要建立12处,并全部设在意大利本土。可实际上,意大利根本没有可供建立12处移民地的地方,德鲁斯的建议仅仅是盅惑人心的一纸空文。然而一部分平民对此却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开始和保守派一起驱逐没有公民权的人。

公元前121年,在一次祭神仪式上,执政官的侍从故意侮辱盖约的支持者,引起争斗,被人打死。保守派乘机抬着尸体示威。元老院宣布盖约等人是人民公敌,派兵攻打他们。改革派逃到了阿芬丁山冈,提出和谈。但保守派毫不留情地发起进攻。缺乏武装的改革派纷纷倒在保守派的屠刀下。盖约逃到台伯河畔的丛林里,不愿被俘受辱,命令奴隶刺杀了自己。

一场进步的改革在血腥的镇压中归于失败。但格拉古兄弟的功绩不会被历史遗忘。他们的改革,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贵族对国有土地的兼并,改善了小农经济的地位。据记载,在改革期间约有800多名的破产平民获得了土地。然而,贵族保守派的势力还是大大强于改革派,罗马的平民和奴隶并没有站在统一的立场上,他们的力量毕竟要虚弱很多。

公元前111年,罗马国家正式承认贵族霸占的国有土地永归私有,小农分到手的国有土地可以转让。于是,土地兼并之风又盛行起来了。

斯巴达克大起义

公元前1世纪初,罗马已是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奴隶制大国。在连绵不断的对外战争中,大批的战俘和被征服的居民成为罗马人的奴隶,奴隶们被称为“会说话的工具”。为防止奴隶逃跑,奴隶主给奴隶戴上沉重的脚镣,套上坚固的项圈,圈上还写着:“抓住我,不要让我逃跑。”

奴隶没有婚姻权,只有少数人才有这个机会,奴隶所生的子女,也被看做奴隶主的财产。老弱病残的奴隶,不是被卖掉,就是被送到台伯河中的一个荒岛上活活地冻饿而死。年轻力壮的奴隶也只有在监工的鞭笞下,一刻不息地劳动,直到死了为止。

处境最为悲惨的奴隶是角斗士。角斗,是罗马奴隶主贵族最欣赏的一项野蛮而又残酷的“娱乐”。罗马政府还专门建造了巨大的角斗场,如弗拉维半圆形角斗场,可同时容纳5万人观看角斗。他们挑选精壮的奴隶进行训练,送到角斗士学校培训,然后在大剧场或公开场所彼此角斗,或与野兽搏斗。而奴隶主贵族则在观看角斗时得到快乐。

角斗士们受着密切的监视,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的限制,他们的脚上还戴着沉重的枷锁。他们的命运是注定死亡,因为他们最终的下场,不是死在同胞的刀剑之下,就是葬身于野兽的尖牙利爪之下。

血腥的统治使奴隶们忍无可忍,起义的火种一触即发。

公元前80年,希腊北部的色雷斯(今保加利亚、土耳其的欧洲部分)被罗马征服,战将斯巴达克被俘后沦为奴隶,因为他身躯魁梧,被送到意大利的加普亚城一个角斗学校里,充当角斗士。

角斗士非人的待遇令斯巴达克忍无可忍,他决计率领同伴逃出牢笼。他说:“宁为自由战死在沙场,不为贵族老爷们取乐而死于角斗场。”公元前73年,在斯巴达克的激励之下,200多名角斗士串联起来,秘密商议起义计划。

不幸的是,一个叛徒突然向敌人告密。在这紧要关头,斯巴达克果断带着78名角斗士,利用菜刀、铁叉和棍棒,击败卫兵,逃出学校。在路上,他们又夺取了向附近一个角斗学校运送的武器,武装了自己,然后进据维苏威火山,四处袭击附近的奴隶主庄园,号召奴隶们起来斗争。

许多奴隶和农民闻讯从四面八方投奔了他们的队伍,起义军很快增加到一万多人。他们不仅在短短几个月内缴获了当地驻军的大量武器,而且从附近庄园里获得了大批给养。起义军纪律严明,作风良好,深得奴隶和平民的支持和欢迎。

得知奴隶起义的消息,罗马元老院开始惶恐不安,急忙于公元前72年春派遣行政长官克罗狄率领3000名官兵包围维苏威火山。克罗狄来到维苏威火山脚下,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派人将下山的路口封死,企图将起义军困死在山上。

起义军的吃饭,饮水很快成了问题。斯巴达克临危不惧,他发出响亮的号令:“宁可战死,不愿饿毙。”他积极寻求突围的计策。一天,他巡视战场,看见一群战士在用野葡萄藤纺织盾牌。他突然心生一计:用野葡萄藤编织软梯,然后利用软梯顺着悬崖峭壁下山。他的妙计得到战士们的呼应,很快一条长长的软梯编好了,一直垂到谷底。

起义军把绳子的一头系在悬崖边的大树上,然后,每个人就沿着绳子滑下来。如此一来,所有的战士就到了敌人后方。而敌人此时正蒙头大睡,浑然不知大祸将至。斯巴达克一声令下,发起猛攻。敌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克罗狄败逃而走。

这一仗,斯巴达克大获全胜,一下子就把士气调动了起来,来投奔他的人更多了。不久,队伍就发展到7万人。罗马城的那些元老们听到这个消息,经过商量,他们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由两个新上任的执政官兵分两路,前后堵截斯巴达克。

斯巴达克认真地分析形势,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要在罗马本土建立政权是很困难的。因此,他决定把起义军带出意大利,摆脱罗马的奴役。

公元前72年秋,斯巴达克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北挺进,一路上击溃了罗马军队的前堵后追,连战连捷,直到波河流域。

但是,斯巴达克到达北部意大利后,被阿尔卑斯山挡住了去路。阿尔卑斯山高耸入云,山顶终年积雪,气候恶劣,起义大队人马连同辎重翻越大山,是极其困难的。斯巴达克放弃了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入高卢地区的计划。他下令毁掉一切多余物资,杀掉不需要的马匹,调头挥师南下。

罗马元老院惊慌失措,派克拉苏统帅6个军团约9万人镇压起义军。这时斯巴达克大军已挺进到意大利半岛的南部,准备从这里渡海去西西里岛,到那里建立政权,以便与罗马统治者作长期的斗争。但是被西西里收买而毁约的海盗没有给他们提供船只,斯巴达克只好组织起义军编制木筏,但海上的风暴又使他放弃了这个计划。

而此时,狡猾阴险的克拉苏为了将起义军困死在半岛南端,命令士兵在布鲁提伊半岛的最狭窄地带挖出深、宽各四五米的一条深沟,长达50余公里,沟边还修筑了高大而坚固的防护墙。起义军三面临海,一面受敌,处境相当危险。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夜,斯巴达克一面命令士兵们点起篝火,又唱又跳麻痹敌人,一面又率领1/3的步兵巧妙地利用树枝、柴草、泥土和敌人的尸体填平了一段壕堑,并且火速地通过了封锁线,敌人的阴谋又破产了。

脱险后,斯巴达克决定将军队带到布林的西港,从那里东渡亚得里亚海到希腊去。然而队伍内又出现分歧,大将克利克苏斯坚持起义军应留在意大利与罗马人斗争到底。二人争执不下,最终各自率领忠于自己的部队分道扬镳,起义军分裂了。

起义军的分裂不仅削弱了军力,涣散了军心,而且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这年冬天,元老院派执政官林图鲁斯和格里乌斯围堵起义军。克利克苏斯率领手下起义军在阿普里亚的加尔干诺山附近与官军遭遇。虽然克利克苏斯及部下顽强抵抗,终因寡不敌众一败涂地。约有三分之一的义军士兵突围了出来,他们北上与前来救援的斯巴达克军会和。

然而,正当斯巴达克率起义军急速向布林的西进发时,一支罗马军队已抢先占领了那里。起义军又一次腹背受敌。

斯巴达克深知东渡的计划已不可能,于是便果断地回头迎战克拉苏。公元前71年春,阿普里亚境内,一场鏖战开始了。

斯巴达克带领义军用木头、树枝、敌人和马的尸体填满了壕沟,冲破克拉苏的封锁,双方展开了殊死搏斗。6万多奴隶壮烈牺牲了,斯巴达克和上万名起义军也被团团围住。但起义军战士仍在勇敢地战斗着,他们怒吼着,一次又一次想突出重围。

斯巴达克也腿部负伤,一位战士牵过一匹战马;请他突围。斯巴达克大声说:“这一仗胜利了,就能缴获敌人的战马;失败了,还要马干什么。”敌兵再次围攻上来。斯巴达克拖着受伤的腿,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挥舞短剑,继续奋战。最后全身被刺伤几十处,壮烈牺牲。

惨无人性的克拉苏,把俘获的6000名起义奴隶钉死在从卡普亚至罗马沿途的十字架上。一场气壮山河的奴隶大起义就这样不幸失败了。

但是,斯巴达克起义声势之大、力量之雄厚、影响之广泛,都是史无前例的,它给予罗马奴隶主阶级以沉重的打击,震撼了罗马奴隶制的基础。斯巴达克以他的勇敢坚强,卓越的组织才能和高尚的个人品质为后人称道。马克思赞誉道:“斯巴达克是整个古代史中最辉煌的人物。一位伟大的统帅,具有高尚的品格,是古代无产阶级的真正代表。”

庞培和“三头同盟”

格涅乌斯·庞培(公元前106年~公元前48年)是古代罗马共和国末期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庞培出生在罗马城一个贵族家庭,其父斯特拉波·庞培不仅是罗马共和国的一名杰出将领,而且也是贵族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庞培在青少年时期受过良好的教育,具有很高的文化修养,对当时先进的希腊文化有浓厚的兴趣。由于受到家庭的熏陶,他酷爱军事,17岁时就随同父亲一起镇压意大利人的起义。在政治上,他完全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他的父亲野心勃勃,在动荡的年代谋取了国家的最高权力,这在庞培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公元前87年,其父被雷击死,庞培继承了他在皮凯努姆的地产,并在那里生活了六年。这期间,正值马略和苏拉为争夺罗马最高权力在进行内战,一些豪门贵族纷纷投靠苏拉。

庞培意识到,只有在苏拉麾下才能飞黄腾达。他利用父亲的势力和影响,很短时间里招募组建起一个军团,赶赴苏拉军营。途中,庞培指挥部队多次冲破马略部下的阻拦,顺利通过许多城市,还缴获了大批武器和战马。苏拉看中了军事上崭露头角的庞培,把他提拔为自己的有力助手。庞培这时年仅23岁。

公元前82年,苏拉最终击败马略夺得罗马政权,实行独裁;庞培为了密切与苏拉的关系,加强自己的地位,卑鄙地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和苏拉的女儿结婚。

婚后不久,庞培就奉苏拉之命去夺取西西里岛。由于驻守该地的马略部将未加抵抗,使庞培得以轻易地占领该岛。随即庞培又被派往非洲同努米底亚人多米提乌斯作战,在一个暴风骤雨的日子,与庞培对峙的多米提乌斯向后撤退,庞培命令部队迅速出击。面对突然而来的罗马大军,努米底亚士兵惊慌失措,溃不成军。这一胜利震惊了努米底亚,一些城市不战而降,仅40天时间,庞培占领努米底亚,征服了非洲。

非洲的战功大大地提高了庞培在罗马的威望,也使苏拉感到了紧张。战后不久,苏拉便命令庞培解散军队,率领一个军团返回乌提卡等待接替者。庞培拒绝了这一命令,并且率领大军出现在罗马大门口。尽管他没有担任公职,却要求苏拉为他举行凯旋式。

苏拉警告庞培不要违背法律。因为当时罗马法规定只给有巨大战功的执政官、行政长官举行凯旋式。然而庞培毫不退让,他嘲讽苏拉说:“崇拜初升太阳的人要多于崇拜落日的人。”苏拉迫不得已,破例为庞培举行了非洲之战的凯旋式,并授予他“伟大”的称号。

公元前78年,苏拉病死。罗马人对苏拉军事独裁不满的情绪如大火般爆发出来。当年执政官雷必达废除苏拉宪法,元老院宣布雷必达为祖国公敌,派庞培进行镇压,又轻易取胜。第二年夏,庞培又奉元老院之命讨伐在西班牙的另一民主派领袖塞尔托里乌斯,这次又取胜了。

这时罗马国内爆发了著名的斯巴达克斯起义,得胜后的庞培,连忙撤军回国增援镇压起义军的克拉苏。庞培赶到时,克拉苏已经消灭了起义军主力,庞培拦住了突围出来的6000名奴隶战士,残忍地屠杀了这支起义军余部。

公元前70年,罗马的政局又朝着有利于民主运动的方向发展。怀有个人野心的庞培看到苏拉派逐渐失势,民主派声势大增,便见风转舵,倒向民主派,讨好骑士和平民。庞培和克拉苏当选为当年的执政官,他们颁布和实施了一些有利于平民的政策,还清洗了元老院中苏拉的50名党羽,因而换取了罗马人民的好感。

公元前66年初的一天,罗马举行公民大会,保民官马尼利乌斯提出一个提案:任命庞培担任同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斯六世作战的统帅,取代已取得重大战果的鲁库鲁斯,并接管其军队。

满心欢喜的庞培来到东方,他先同本都国王谈判,要求本都无条件投降,遭到拒绝,于是他指挥大军展开围攻,在幼发拉底河上游击溃了米特里达提六世的军队。不久,侥幸逃脱的米特拉达特斯六世服毒身亡,庞培胜利结束了米特里达提战争,战后他把比提尼亚和本都合并为罗马行省,又把叙利亚变成罗马行省,还在小亚细亚、巴勒斯坦各处活动,进行干涉,在加拉太等地扶植了新国王,使东方一些国家处于罗马的奴役之下,庞培成为东方一些国家的“王中之王”,权力和威望达到了顶峰。

公元前62年,庞培满载着东方的战利品返回罗马。公元前60年,他同恺撒和克拉苏秘密结盟,即历史上的“前三头同盟”。为了与恺撒更好地勾结和利用,年近50岁的庞培娶了恺撒之女、年仅14岁的尤利娅。

“三头同盟”是三人为了各自利益,为了实现个人独裁而组成的临时结合体。公元前53年克拉苏死于帕提亚战争,宣告了“三头同盟”的结束。庞培和恺撒的关系也因尤里娅的死去而破裂。两人之间争夺独裁权力的内战势在必发。

公元前48年,庞培和恺撒的大决战展开。战争伊始,庞培集中所有的骑兵打击恺撒骑兵。恺撒见此情景,立即向早已埋伏的步兵发出进攻信号,于是伏兵突然进击,举起长矛向庞培骑兵的脸上猛刺。庞培骑兵难以招架,狼狈而逃。庞培军左翼彻底溃散,其余军团看到左翼已败,也不战而退,结果全军覆灭。

在侍卫的掩护下,庞培从乱军丛中逃出。他逃向埃及想寻得一个藏身之所。公元前48年9月28日,就在庞培乘坐的小船靠岸时,埃及国王托勒密十二世的侍从挥剑刺向他的脊背,结果了庞培的性命,终年58岁。

战神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