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鼓第三十八
周武王问姜太公:“假如我统帅全军深入敌国境内,我军与敌军旗鼓相当,这时候正值气候严寒或者天气火热,日夜不停地下着倾盆大雨,已经半个月了还没有停止,我军先前所挖掘的沟堑全都被雨水浸泡而遭到毁坏,我军也因此而没能在险要的要塞中进行防守,我军的侦察骑兵处于松懈状态、士兵们戒备松懈,这时如果敌军趁着夜色前来进行偷袭,我军全军都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将官和士兵们都立即陷入混乱状态,应该怎么办呢?”
姜太公回答说:“凡是用兵作战全军将士通常会因为戒备严密而取得胜利,同时又会因为戒备松懈而转入失败。对于这种状况,应该命令我军营垒之上巡逻查问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人手中都要拿着一面旗帜,使我军营垒之内和之外互通声讯,接着通过号令来互相传递命令,一定不要使声音断绝,这样我军就都可以将注意力集中于外部的敌军使其知晓我军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每3000名士兵编为一屯,用严肃的军令告诫他们、用严格的纪律约束他们,使得他们在每一个环节都能够小心谨慎。假如敌军前来攻击,当他们看到我军戒备如此严密的时候,即使他们已经到来也必定会转而撤退,这时敌军已经因为远道行军而力气消耗殆尽,只要我军派遣一部分精锐士兵尾随追击就一定能够击败敌军。”
周武王又问:“假如敌军已经知道了我军即将要对他们展开追击,因此就埋伏下他们的精锐士兵,佯装失败后退不止,等到我军进入敌军的埋伏地段之后敌军佯装败退的那一部分就回过头来攻击我军,有的攻击我军的前方、有的攻击我军的后方,有的已经临近我军的营垒,这时我军全军将士陷入极度的恐慌状态,彼此受到惊吓难以摆出有利的阵势,士兵们各自也都离开了自己原来的阵位,对于这种状况应该怎么办呢?”
姜太公回答说:“对于此种状况应当将我军士兵分成三部分,分开来尾随追击敌军,一定不要使我军进入敌军埋伏的地段,等到我军三部分士兵全都到达之后,一部分军队攻击敌军的前后方、一部分军队攻击敌军的两侧,一定要严明号令,迅速攻击向敌军发起攻击,这样敌军就必定会遭遇惨败。”
【点评】此篇中,对于周武王前一个提问,姜尚的回答是比较契合于当时的实际状况的,但是对于后一个提问,姜尚的回答就难以有些一厢情愿了。周武王所假设的是我军已经中了敌人的埋伏,我军的兵士与营垒都陷入危急和混乱状态,而姜尚却认为此种状况下仍然可以将士兵分为三部分并赋予其各自以特定的作战任务。如果此种做法考验的是军事指挥官的临机应变能力的话,还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姜尚却要求士兵们不要进入敌人的埋伏圈。姜尚这样说时已经根本偏离了前者所说的我军已经进入了敌军埋伏圈了的事实,因而原本就脱离了实际。此外,敌军并不是傻大个,其既然已经设下埋伏就必定会让我军难以察觉,而当时的情势是我军全体陷入混乱状态,想要镇静下来或者转危为安就已经非常困难了,再要求士兵们及时察觉敌军隐蔽完好的埋伏圈就更加不切实际了。倘若一支军队完全知道或者能够了解到敌军主要的兵力布置和行动模式,而前者选择关键部分痛击敌军就不再困难,可是,假如一支军队已经陷入绝境,而最迫切的需求是转危为安,以此为直接目的而做出决策和实施行动,而不应当将那些平常状态下都难以察知的情势要求强加到士兵身上。
绝道第三十九
周武王问姜太公:“假如我统帅全军深入敌国境内,与敌军进行对峙,敌军已经断绝了我军输送粮草的通道,又不时地派遣一部分军队不停地扰乱我军的前方和后方,这时我军想要迎战但是却难以取得胜利,想要防守但是却难以持久,应该怎么办呢?”
姜太公回答说:“大凡领兵深入敌国境内的军队,一定要侦察清楚敌国的地利和地势,务必使我军能够寻求到有利的地段,依托于深山密林、险要地段、水源充足之地和木材高大的地方以作牢固的防守,小心谨慎地防守各个险要地段和桥梁;此外还务必要清楚地了解到敌国的城池、丘墓等有利的地形,这样,我军就可以进行牢固的防守,敌军就既然无法断绝我军的粮道、同时也无法出没在我军前后方向了。”
周武王又问:“假如我军通过面积很大的森、宽阔的沼泽地和平坦的地段,原先与我军约定前来会合的盟军没有及时到达,这时我军突然遭遇了敌军,如果我军与敌军接战就难以取得胜利、但是假如我军转入守势也难以进行有效地防守,这时敌军已经开始攻击我军的两侧,一部分敌军已经开始出没在我军前后方,我军全体将士大为恐慌,应该怎么办呢?”
姜太公回答说:“大凡统兵作战的道理,应当事先就派遣侦察兵进行远距离侦察,在距离敌军二百里之外的地方,探查清楚敌军所在的方位和布置状况。倘若地形对我军不利,就应当以武冲大车为什依托向前推进,同时派遣两支部队在队伍后方进行防护,使我军的后卫部队与主力部队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五十里至一百里之间,一旦出现紧急状况,能使我军前后及时救援,这样我军全体就可以保持着完整的阵势而进行牢固的防护,因而一定能够安然无恙了。”
【点评】对于前一个提问,姜尚的回答已经跑题,周武王明白清楚地假设敌军已经切断了我军的粮道并且不停地袭扰我军的前后方,但是姜尚却回答说应当事先侦察清楚敌国的地形地利以便做好各种防守准备,他认为这样就不会出现上述状况了。这种回答是以应然应对实然,尽管是在告诫将帅领军深入敌军境内时应事先做好各种防守准备,但是却根本回避了没有做好准备时、突遭上述危急状况时究竟应该怎么办的问题。至于后一个提问,姜尚的回答仍然没有摆脱偏离主题的嫌疑。周武王所说的是突遇敌军的现实状况,而姜尚却又用应当事先做好侦察和布置准备来应对突发状况,以应然来应对突然,再次回避了突遭敌军时究竟应该如何做的现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