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言】
吾闻夫差好罢民力以成私好,纵过而翳谏,一夕之宿,台榭陂池必成,六蓄玩好必从。夫差先自败也已,焉能败人。子修德以待吴,吴将毙矣。
——《楚语下‘蓝尹盎论吴将毙》
【要义】
罢,通“疲”。翳(yi),掩盖、遮蔽。陂(bei),池塘。六畜,原指马、牛、羊、猪、狗、鸡六种家畜,此指声色狗马之类的玩物。玩好,指珠玉珍宝等玩物。
吴王夫差继承他父亲阖闾的事业之后,吴国更加强大。楚国令尹子西认为,吴王阖闾的军队曾打败过楚军,现在夫差比阖闾更厉害,因此很担心楚国的命运,禁不住在上朝的时候叹气。但是大夫蓝尹壹不赞成子西的看法,他从“忧患可以兴国,逸乐足以亡身”的观点出发,从对吴国君王父子的对比中,得出了相反的结论,他认为吴王阖阊由于生活俭朴,行为端正,恤民疾苦,礼贤下士,过而能改,因而取得国富民强、击败强大的楚国的成效。而其子夫差即位后,滥用民力,骄纵奢侈,拒谏远贤,贪图享乐,吴国虽然貌似强大,但必将由强转弱,由奢而败,形成自丧其国的结局。
【故事】
楚国的令尹子西在上朝的时候唉声叹气的,大臣们都感到很奇怪。大夫蓝尹矗说:“我听说君子只有在思考前代的兴衰成败时,或者在哀悼、殡葬、发丧之时,才发出叹息之声,在其他时间很少长吁短叹。今天您临朝执政却叹息连连,是为了什么呢?”子西说:“吴王阖闾能打败我们的军队,阖闾去世了,我听说他的继承人比他还厉害,我所以叹息。”
蓝尹矗回答说:“您应该担心的是能否修身行德政,不必担心吴国。
吴王阖闾不贪美味佳肴,耳不喜听淫逸之声,目不贪看美色,身体不贪图安逸,从早到晚勤劳国事,体恤关怀百姓的疾苦,听到一句善言就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得到一位贤士就像得到奖赏一样,有了错误就改正,有了不好的地方就忧惧,所以能够深得民心,而实现了打败楚国的愿望。现在我听说夫差并不是这样,他喜欢滥用民力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放纵自己的过失,拒绝贤臣的进谏,即使在一个地方只是暂住一晚上,楼台亭榭、池塘花园也一定要建筑好,声色犬马、珠宝玉器必须随从。夫差这样做是自己打败自己,哪里还有力量去打败别人呢?您只要安心修治德政,静静地冷眼观察吴国,吴国必将会灭亡的。”
蓝尹矗的分析是深刻而正确的,吴国的历史发展正是像他所预见的那样,夫差骄横奢侈,被赵王勾践打败,不但无力去攻打楚国,反而身死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