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陶汐,发现身边是一片星空,除了无边的黑暗之外,那点点的星光有些刺眼,一颗近乎咫尺暗红色星辰在自己的眼前闪烁,那巨大的仿佛苍穹一般的球体之外,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陶汐觉得,如果不是那一层黑雾,那颗星辰应该是红色的,赤红的颜色有些绚烂,可是此刻却被一层黑色的雾所包裹,让原本靓丽的赤红变成了暗红,有些妖异。
陶汐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从一个真实的世界出现在另外的星空之中,居然没有多少惊讶,更别说以前的那种谨小慎微的心态下所产生的紧张,就仿佛是见惯了这一切一样,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是觉得自己有些冷漠。
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心态的变化,眼前的那颗巨大的暗红色星辰似乎在随之摇动着,不,严格的说不是摇动,而是旋转,于是便有了一条条黑色的线随之而动。黑线代表着速度,因为那原本是一个黑点儿,却在极致的速度下变成了一条环绕在星体之外的线。
“终极?这就是终极之地吗?”陶汐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所处的地方,看着眼前那旋转飞快的星辰,眉头紧皱,没有办法不皱眉,因为站在虚空之中的他,除了这颗星体距离自己比较近之外,其他的遥远的只能够看到些许微弱的光。
“要去那里吗?”一念生,陶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星辰之外,刹那间天翻地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变化,所有的色彩都变成了一条条扭曲的线,飞快的从自己的头顶划过。有些眩晕,陶汐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很快便感觉到一股股温热,一种苍凉。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片晦暗的世界,断壁残垣之处,满目狼藉,断裂的城墙上,插着无数的箭羽,地上到处是一柄柄数截的长矛,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龟裂的地面上随处可见的是一具具残缺不全的骨架,面部狰狞的向上空凝望着。仿佛在那遥远的苍穹之上,有着一个无法抵抗的强大敌人,翻手之间覆灭了一方世界。
陶汐觉得有些悲凉,这种凉意来自于这片世界,也来自于这满地的骷髅,更来自于这满目的萧索;而那种悲却有些不着痕迹,陶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悲壮,这是一种压抑的感觉,眼泪似乎都有忍不住的趋势,想要夺眶而出,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城碎了,大地满目疮痍,没有生机,即便是往昔应该是满目苍翠的青山,在此刻也变得伤痕累累,巨大的裂缝贯穿了城后的山体,似乎只要在轻轻的一碰,那山便有倾塌的可能。陶汐漫无目的的走着,悲凉的心在这种满目萧索中缓缓变得平静。
三日,整整三日,陶汐目之所及,都是这种苍凉。在第四日的清晨,陶汐看到第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那是一座黑色的山,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尊已经死去的黑色神祗,高达百丈的身躯依旧矗立在那里,手中紧紧的握着的断矛斜斜地刺入苍穹。黑色的神祗一条手臂已经断掉,在额头的正中央,一个碗口大的黑洞依旧在向外喷吐着淡淡的黑气。
显然,黑色的神祗在与人激烈的争斗之后,被人以强横的神通绝杀此处,陶汐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击杀如此巨大而且强横的神祗,要知道黑色神祗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不止是普通的天仙,当然,这还只是已经死亡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残留之下的气息。陶汐也只是远远地站着,判断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不可想象!”陶汐终究只是发出一声叹息,这一方世界毁灭了,不知道是何种强大的生灵所谓,而绝非是天灾或者是某种巨变,而是人为的。这点断定之后陶汐的心中生出一种隐忧,仙道圣宫将自己接引到这所谓的终极之地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见证当年被毁灭的世界吗?肯定不是,也许是为了警示自己,那么警示的内容就可以想象了。
“世界毁灭!”陶汐的眸子紧缩,眉头紧皱,这是一个很不好的预兆。
陶汐没有见过天仙,但是单凭那种强大的无法想象的压迫感,陶汐还是能够判断出一些东西的。在那黑色的神祗的身体周围,一圈无形的场域笼罩一切,将那庞大的身躯完全覆盖其中,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压力。
“也许可以借助这种压迫锤炼己身!”陶汐喃喃自语着,既然仙道圣宫给出了自己警示,那么自己最直接的应对办法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最为强大的自己,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或是人,也或者是一方世界。于是陶汐迈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一丈、两丈、三丈,九丈之后陶汐便不再前进,澎湃的压力让他的身躯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身上青色的衣袍紧紧的贴在身上,双腿似乎也在这强大的压力下变得有些僵硬,似乎再一用力,便会折断一样。
陶汐深深滴吸了口气,平复一下自己胸口躁动的真元,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陶汐缓缓地闭上眼睛,竭力地控制着真元在体内不断地游走,每游走一圈,体内的真元数量便会减少一分,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陶汐便有些愕然地睁开了眼睛,体内的真元固然已经消耗了大半,但是效果也是十分明显的。那种强大的压迫在此刻似乎变得轻松了倍许。
盘膝而坐,不再让真元滋养己身,而是开始勾动天地之力,涌入四肢百骸,壮大已经消耗殆尽的真元。陶汐骤然发现此处空间的真元数量似乎有些稀薄,往日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够恢复的真元,自己居然足足花费了半日才恢复了八成左右,这让陶汐大大的吃惊不已。
无奈地站起身,继续向着那黑色的神祗走去,只不过向前两步,那种磅礴的压力再次汹涌而来,短短的五丈距离,陶汐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最终才喘着粗气地在地上坐下,呼吸吐纳调息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