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笑着上前扶起林悠然,笑着道:“慧才人如今有孕在身,不必这般多礼。”说着便看了看身后神情带着几分焦虑的七王妃,才又接着道:“听闻昨儿个七王爷被陛下责罚,在太极殿前跪了很久,昨儿个睿王爷也入了宫,慧才人可知晓,如今情况如何?”
林悠然看了看云裳,又看了看华玉彤,才连忙道:“倒是昨儿个去太极殿给陛下送汤的时候瞧见了两位王爷,听宫人说早朝的时候两位王爷便被陛下传入了太极殿内,两位王爷的身子应当都并无大碍。”
云裳点了点头,“劳烦慧才人了。”
林悠然笑着弯了弯腰行了个礼,看了云裳一眼,又柔声道:“王妃要不要进殿坐坐?”
“不了,既然王爷被陛下叫入了太极殿中,我与七王妃便去太极殿前候着吧。”云裳浅笑着朝着林悠然行了礼,便携着华玉彤出了湘竹殿。
“和我所料倒是没多大差别,应当早朝之后便能出宫了,我们到太极殿前等一等吧。”云裳转过头对着华玉彤道。
华玉彤轻轻点了点头,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在云裳身后。
出了湘竹殿,刚走到御花园中,便听见一声带着几分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姐,就是她,昨儿个就是她打的我,姐姐你要为我报仇啊!”
云裳挑了挑眉,转过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瞧见一旁的亭子中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穿着桃红色宫装,云裳倒也见过两次,是陛下后宫中的娴夫人。而另一个倒也算不上陌生,毕竟昨儿个才在灵隐寺中见过,便是那穿着鹅黄色衣裙,说自己定然会成为睿王妃的王家小姐。
娴夫人一见云裳,便连忙走了过来,朝着云裳行了个礼:“睿王妃。”
云裳盈盈一笑,走到娴夫人面前弯下腰将娴夫人扶了起来,目光却越过娴夫人,望向了仍旧站在亭子中的女子:“这位姑娘,是娴夫人的亲人?”
娴夫人似是有些尴尬,低下头轻声应道:“是,是妾身的家妹。”
“哦?”云裳收回手来,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娴夫人温柔娴静,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可惜,令妹却……有些不知礼数呢。”
娴夫人面色微微白了白,便连忙跪了下来:“王妃娘娘饶命。”
那女子见娴夫人在云裳面前跪了下来,便连忙从亭子中跑了出来,皱着眉头道:“我的姐姐可是陛下的嫔妃,你为何让她跪下?不想活了是吧?”
那女子话音一落,云裳周围的众人面色的青了几分,倒是只有云裳一人笑了起来,这女子,倒真是娇纵得让人喜欢不起来呢。
娴夫人似是察觉出了云裳眼中的不喜,便连忙拉了拉那女子的手,轻声道:“阿念,还不赶紧给王妃娘娘赔礼道歉!”声音虽然轻,却带着几分怒意。
那被叫做阿念的女子闻言,面上满是难以置信,伸出手指着自己望向娴夫人:“姐姐,你说什么?我?我向她道歉?我都说了,这睿王妃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云裳轻笑了一声,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娴夫人一眼,笑容中带着几分冷:“可是在我还是睿王妃的时候,你至少还需要向我行礼的。昨儿个在灵隐寺中我尚且觉得你年幼无知,浅酌虽然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你,却也并未动真格的。可今日见你这般行事,却让我觉着,你非年幼无知能够开脱的了,根本便是太过娇纵,不知好歹了。”
娴夫人连连道:“王妃娘娘恕罪,王妃娘娘恕罪。”
云裳低下头看了娴夫人一眼,方笑着道:“此前倒是时常与娴夫人一同谈论谈论衣裳首饰的,本想着给娴夫人一些面子,不予计较,可是令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许凶我姐姐!”那被叫做阿念的女子听云裳这般与娴夫人说话,便更是怒了,猛地便朝着云裳冲了过来,周围众人都并未防备,云裳被推得后退了两步,险些便摔倒在地。
“阿念,不要!”娴夫人惊呼了一声,慌忙欲起身,却被裙摆绊倒在地,没能站起身来。
便在那一瞬间,只瞧见一道人影闪过,那叫做阿念的女子便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呕出了一口血,面上仍旧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裳儿有没有受伤?”那突然闪过的人影正是刚刚从太极殿中出来,听闻云裳进了宫正欲去湘竹殿寻云裳的洛轻言。放在他正走到御花园便瞧见了这般惊险的一幕,便连忙用了轻功纵身过来,将云裳揽入怀中的同时,一掌将那王府小姐给打了出去。
云裳摇了摇头,被突然出现的洛轻言吓了一跳,方才那女子朝着她冲过来的时候她虽然没有防备,却也能够躲过,却不想还未躲开便被洛轻言抱住了。
云裳连忙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才望向洛轻言:“我没什么事,你那边也没事了?”说着便上下打量了洛轻言一番,见他倒是没什么事的模样便也放下了心来。
“阿念,阿念。”娴夫人的惊呼声响了起来,云裳才转过头望向了那女子,洛轻言下手定然不会太轻,云裳走到那女子身边看了看,便知只怕伤了内脏,云裳正欲蹲下身子瞧瞧,却被那女子挥了挥手,“走开,你走开。”
云裳闻言,冷笑了一声,退后了两步,她素来不是什么好心的,意欲伤害她和她腹中孩子的人,她定然也不会心肠软。
云裳便转过身朝着洛轻言走过去,却瞧见一旁欲言又止的华玉彤,云裳稍稍沉吟了片刻,便问着洛轻言道:“七王爷如何了?”
洛轻言看了一眼华玉彤,方道:“也已经离开太极殿了,应当已经出宫了。”
华玉彤连连道了谢,匆匆出了宫。
洛轻言的目光冷冷地望向躺倒在地的王小姐,眼中满是杀意,云裳拉了拉他的胳膊,笑着道:“我们先回府吧,你昨儿个一宿没睡,只怕也困了。”
洛轻言沉默了片刻,方抬起脚与云裳一同出了宫,回到院子中,云裳便命人准备了热水让洛轻言沐浴洗漱了,换了一件月白色中衣,推着他去床上躺下了。
云裳帮他将床幔放下,正欲起身离开,却被洛轻言拉住了手:“我听闻你今日一大早便入了宫,想来也没有睡好,不如与我一同小憩一会儿?”
云裳摇了摇头,却被洛轻言猛地一拉,倒在了床上。洛轻言哈哈大笑的声音从床幔之中传了出来,笑声过后,便是洛轻言带着几分惆怅的声音,“裳儿,你如今有了身子我们是不是都不能做那件事了啊?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做过了。”
云裳似是被口水呛到,咳了好一会儿,才厉声道:“不行啊!”
“可是他们说只要小心一些就好啊……”洛轻言的声音中带着无限委屈,竟像是在撒娇一般。
“他们?”云裳似是笑了一声,“他们是谁?”
床幔之中半晌没有了声音,许久之后才响起洛轻言迟疑地声音,“华国公。”
“什么,你竟然拿这种事去问华国公?”云裳猛地惊叫了起来,伴着哀嚎声,“你怎么可以去问华国公,可让我以后还怎么敢去国公府啊!”
云裳一直在碎碎念着,为何洛轻言竟然将这种事情都与华国公说,念着念着,声音便也变了调,带着几分压抑的轻呼,呼吸也渐渐地变得重了。
“你好歹轻些啊……”云裳连连道,“我的衣裳!这可是刚做的!”
片刻之后便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