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最深的玩具是一个只能发两个音的小手风琴,除此之外,我几乎没有过像模像样的玩具。爸妈忙,根本没有时间与精力,经济上也承受不了额外的开销。再说了,从小就莫名其妙地觉得玩具只是洋娃娃的代名词,是小女孩的专利。
男孩子可玩的其实也多。比方打弹子赌三角滚铁环摆弄钢丝枪等等,无奈我都不喜欢。最多,跟一群年龄相仿的伙伴一起捉迷藏、造房子、抢强盗山什么的,可这与玩具搭不上界。
喜欢的是书。学龄前,最钟情有魔鬼有神仙的彩色连环画,以至梦里都与这些劳什子打架争高下。渐渐大了,对小人书不屑一顾之后,千方百计地只找有文字的那种书读,半懂不通没关系,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书好像不可与玩具相提并论。
还是说玩具吧。曾经暗暗喜欢过明明的宝剑。别看是竹削的,可它惟妙惟肖,长达一米,跟真的一样。很想借来挥舞几下过过瘾,可明明很吝啬,讨好拍马曲意奉承都没用。
倒是也玩过枪,用纸折叠的那种。制作完成了,小心翼翼地别在腰间,自我感觉良好。这枪的制作工艺现在还记得,谁有兴趣尽管问我。
那天放学回家,见院子里放着一堆葵杆。我知道这是柴米,可我想到了别的用途,连忙向房东嬷嬷讨要几枝,拍去根须上的泥,用柴刀削了削,砍去梢头,拿在手里舞着,不错。随后,我又找来两个细竹竿,在离梢头二十来公分处钻俩小孔,把细竹竿斜插进去,搁在地上,然后趴下身子,捞起葵花杆向前方瞄准,哈,这不是一挺轻机枪吗?
小伙伴们见了,兴奋不已。这玩意儿最大的特点是不用教,一看就会制作。于是,未经我授权发明专利,已是人手一挺机关枪了。
很快对机关枪腻了,因为我看到了葵花棒边上的另一堆细杆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问了问,才知是剥了皮的苎麻杆。杆儿白白的,十分的细腻。我又向房东嬷嬷讨要了几枝,当时却还不知道自己拿回家能做什么用。
找出剪刀,把苎麻杆剪成小段,灵感忽至——可以做家具啊!
立即动手。
怎么才能把苎麻杆连接起来呢?有了,筅帚丝。试了试,最好不过!很快做好了一把椅子,由于尺寸不精确、工艺不精当,椅子歪歪扭扭。这不能怪我,试产品嘛。随后是桌椅板凳还有床,最后完成的是一个书架,很像回事的。
美中不足,是苎麻杆做的,不中用。
星期六妈妈回家,献宝似的请她参观。妈妈赞不绝口。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饭后,妈妈去洗碗,只听得她大叫一声:“筅帚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