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读史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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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保持晚节

我们经常告诫有功之臣要保持晚节。从历史上看,不光现在如此,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不管哪个朝代的政治家,即使你前期功劳有多大,如不注意保持晚节,都有可能前功尽弃,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类似的例子很多,张居正可以说是一个典型。

张居正,明政治家,字叔大,号太岳,湖广江陵(今屑湖北)人,嘉靖进士,隆庆元年(公元1567年)人阁。明穆宗载垦于同年死后,他与宦官冯保合谋,逐高拱(明大臣,河南新郑人,嘉靖进士),代为首辅。万历初年,因神宗朱翊钧年幼,国事都由他主持,前后当国十年。其时,明军政败坏,财政破产,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国内危机相当严重。

为了挽救当时的危局,他采取了一系列的革新措施。首先,他以“得盗即斩”的手段进行严厉镇压,使社会秩序和社会风气有明显的好转。其次,在政治、军事和经济方面进行了一些改革。万历六年(公元1578年),下令清丈土地,清查大地主隐藏的庄田;三年后,在全国范围内推行一条鞭法,改变税赋制度,把各项税役合并为一,按亩征银。这项政策虽未完全贯彻落实,但全国纳税土地从四百多万顷上升到七百万顷以上,使得政府的财政状况大有改善。再次,裁汰冗员,减少支出。用名将戚继光等练兵,加强防御鞑靼贵族侵掠,用潘继训主持浚治黄河、淮河,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因此史学界一般认为,他是明朝晚期顶能干的政治家,他的威望也因此有了提高。

可是,张居正到了晚年,骄傲腐化起来。他收受贿赂,讲究吃穿,生活奢侈糜烂,特别是爱听奉承话。因此有些奸佞小人就投其所好,专门拍他的马屁。当时朝里有个小官,为了讨张居正的欢心,好快点往上爬,他用黄金做了两块楹联,送给了张居正,上面写的是:

日月并明,万国仰大明天子;

丘山为岳,四方颂太岳相公。

这副嵌字联,既夸了明王朝的皇上,也吹捧了张居正,说张居正跟一座大山似的那样伟大。张居正得了这副金联,痛快极了,马上就把这个小官提升了。后来张居正的三个儿子靠老子的权势都考取了进士,而且一个还考中了状元,一个考取了榜眼。这时一些溜须拍马之徒又来祝贺。有人写的贺联是:

上相太师,一德辅三朝,功高日月;

状元榜眼,二男登两第,学冠无人。

上联是说,张居正既是丞相又是太师,辅佐了三朝(嘉靖、隆庆、万历),功劳比日月还高;下联是说,张太师的儿子双双考中,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他们的学问超过了当时天下所有的读书人。

但是有些人并不服气,他们调侃说:老牛有舐犊之情,父母有爱子之心,可是让野鸟冒充凤凰,让没有什么学问的公子都高高地考取了状元、榜眼,这么欺骗皇上,欺骗公众,也太不像话了吧!

万历皇帝朱翊钧对张居正很尊敬,见了他从来不叫名字,张口闭口都是“先生”。朱翊钧还亲笔写了一副对联,送给他,写的是:

忠可格天,正气垂之万世;

功昭捧日,休光播于百年。

意思是说,你的忠诚跟天一样高,你的正气能传到万代,先生辅佐我的功劳太显著了,美名(休光)能传几百年。

可是,到公元1582年,张居正一死,“美名”传不到一年,朱翊钧就翻脸不认人了。他派官员把张家抄了净光,还饿死了十多口人,又对张居正早已罢官的儿子们严刑拷打,非逼着他们交待出“存放在朋友家里的银子”不可。大儿子实在受不了,就自杀了。其他儿子都被流放到边远地方充军。

张居正是明朝后期的大政治家,是万历的功臣,最后被万历皇帝害得家破人亡,这一方面说明了封建皇帝的残暴,但更主要的是张居正晚年骄奢淫逸,招人嫉恨造成的。可见,不管封建社会的官员,还是当今社会的人民“公仆”,保持晚节是何等的重要啊!(对联引自清代学者梁章钜《楹联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