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学员而言,在头几次飞行前在适当的时间内穿好飞行装备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教员们通常会早早领先于学员们穿好。而学员们通常会匆匆忙忙地像“肥皂三明治”(美国军队俚语,意为“废物”)一样在教员穿好之后一段时间才到达飞机维护区域。教员对此早有预料,会在两人检查飞机故障书(ADB)时给比尔喘息的时间。
飞机故障书是一种维护日志,用来描述飞机最近接受维护的情况。它还包括过去飞行的记录,以及可能影响即将进行飞行的故障或“症状”(例如不亮的地图灯,可能会导致一些夜间飞行无法进行,但不影响昼间的熟悉飞行)的清单。关于此次飞行的信息非常重要,飞行员要仔细进行检查和评估。在确定飞机的状态适合飞行后,教员签署确认。实际上,现在教员相当于“拥有”了飞机,在此次飞行结束并停到停机坪前对飞机上发生的一切负有责任。在学员可以放单飞后,教员和学员将共同签署飞行故障书并共同担负责任。
在飞机旁,教员陪同比尔完成飞行前检查,并在整个过程中提出各种问题。比尔的理论学习,以及他在其他时间的自学,会使他对这些问题做好准备。在对比尔的表现感到满意后,教员将允许比尔第一次爬入驾驶舱的前舱。
从教员和学员踏入停机坪起,这架飞机的机组组长就一直跟随着他们。对驾驶舱的仪表使用方法和设置的熟悉会帮助学员树立信心。毫无疑问,模拟器是对真实飞机的精确再现,甚至包括座椅的角度和开关的触感。当然,真正的飞机与模拟器还是有很多的不同之处。首先,学员必须把自己固定在弹射座椅上,这在模拟器上一般是不会演练的,绷紧的固定装置和安全带会限制他的运动。无论他是否需要,压在比尔脸上的面罩会把氧气送入他的口鼻中,这需要花一段时间来适应。还有就是噪声!停机坪是一个忙碌的区域,而且喷气式发动机在不停地轰鸣。周围的飞机来来去去,所以当机务组长向比尔祝福好运并继续完成飞机的准备工作时,比尔几乎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在座椅上扭扭身子后,比尔看到教员竖起大拇指向自己示意,然后开始核对检查表。这与在模拟器上几乎完全一样,但实际上是不同的。虽然2F137和2F138训练器看上去像真的一样,但并不能替代真的飞机。教员随时做好准备,以帮助比尔解决在起动检查和起动后遭遇的任何问题。尽管来自机组组长的手势信号对于比尔来说是不熟悉的,而且会让学员感到沮丧;但教员明白,不久之后学员就会对这些程序非常熟悉了,一切几乎可以自动进行。
当然,通信也与学员在2F137和2F138训练器所习惯的方式不同。与模拟器上可以在清晰的频道中听到一名教员的模拟呼叫不同,在真飞机上比尔必须全神贯注于来自塔台管制员和机场上其他飞机的各种信息传输。同时,他还不得不听到飞机内部通话系统中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听到来自教员的提示和建议并做出回应。这是一种有些混乱的状态,比尔必须仔细倾听,从而使自己可以在合适的时机发出无线电呼叫。同样重要的是,他必须根据教员的指导进行操作。
最后,在核对完检查表后,比尔准备开始滑行。而在到达跑道前,他已经有了精疲力竭的感觉。在最后一次检查完注意事项后,他发出开始滑行的请求:“地面指挥,2-B-2-3-0号T-45请求滑行。”
“2-B-2-3-0号,我是金斯维尔基地地面指挥,允许通过A通道和平行通道滑行到13号跑道,跟随2-B-2-1-6号,四架T-45正在从你前方由左向右穿越飞行。高度29.99,在暂留过程中联系塔台。”比尔试图理解刚获得的信息,同时他检查四周的区域并向下看等待中的机务组长。比尔身后的教员呼叫说:“好了,你需要马上回答——我们走。”
这将是漫长的一天。
10min后,比尔驾驶飞机滑出了自己中队的停机坪,并滑向位于跑道一头的暂留区。他希望自己在下一次飞行中还能记住这条路。在核对完起飞检查表并确认一切正常后,他发出起飞请求。
他很快获得了批准。
与其他接受过喷气式飞机训练的学员一样,比尔感觉自己好像很不适应周围的环境,而且无法准备好驾机升空。迎着主动喷出的氧气流呼吸非常困难。他的飞行装备和座椅固定装置似乎都使他难以轻松地触碰驾驶舱中的任何东西。在头盔下他已经是满头大汗,在模拟器上很多简单的任务到了真飞机上都变得困难起来。在这一阶段的训练日程中,比尔的混乱状态是可以预见的。教员引导他滑上跑道。一旦飞机对准跑道的中心线,比尔向前推动油门杆,感到发动机的推力逐渐增大,同时要用力按住刹车开关,以防止飞机向前滑行。他和教员都再一次检查驾驶舱,飞机在经过1min的暂停后,比尔松开刹车,让飞机滑出。
T-45A 、T-45C 对比
美国海航最新的战术攻击飞机都采用了数字化玻璃驾驶舱。在不久前,所有这类飞机都已经不再采用传统的模拟电子设备。美国海军必须确保其教练机机队可以跟上一线部队的这一变化。采用数字化界面的T-6A便是这一行动的一部分。
不过,最早的约80架T-45,即T-45A,在交付时采用的是传统的仪表设备。这些飞机被交付给金斯维尔基地,目前仍在服役。而经过改进的T-45C,于1997年12月开始交付默里迪恩海军航空基地的训练部队。T-45C的机体与T-45A基本相同,但采用了多功能数字式驾驶舱显示器、改进的航电设备和平显。这设备与一线部队的更先进的系统类似,可以使学员在完成训练后改装作战飞机时更加顺畅。将T-45A升级到T-45C的工作已经开始,在未来数年中所有的T-45都将进行升级。
几秒钟之内,T-45就在跑道上加速滑行起来。比尔通过方向舵踏板进行小的调整,以确保飞机不偏离跑道。一刹那间,飞机抬起前轮,离开地面。比尔已经意识到儿时梦想就此成真:他在驾驶一架喷气机。
实际上根本没有时间去享受这美妙的一刻。在飞机爬升的过程中,空速仍在快速增加。比尔需要马上收起起落架,以避免超过标称速度限制。如果速度过快的情况下仍没有收起落架,会对飞机造成损害。就算不造成严重事故,在起落架未收起的情况下超过允许的空速,需要事后对飞机进行维修。
在收起起落架后,比尔还要马上收起襟翼,以防止过大的速度对襟翼造成损害。在飞机快速离开地面后,比尔按照规定程序进行转弯,他会很惊讶地发现,飞机对即使最微小的操作输入也会做出很灵敏的反应。在规定的飞行方向上飞行时,他拉回油门杆,然后向前推驾驶杆——他已经使空速超出了限制范围,比需要保持的250kn速度快。同时他还即将超过高度限制。在内部通信系统中,比尔听到教员的笑声。比尔集中注意力,驾驶飞机飞向预定的练习空域。是的,驾驶喷气机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