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大对决:即将爆发的中美货币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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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可避免的大对决

美国的次贷危机,从本质上而言,是庞大的金融资产的利润来源出现了问题。这个问题因为两个世界级别的巨变,而更加致命。

这两个巨变,一个是美国的产业空心化与中国世界工厂的崛起,另外一个则是欧元的壮大与人民币国际化的展开。前者让世界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工业化规模超越美国的国家,以及一个政治、经济完全独立的世界级别的财富生产中心,这导致美国金融帝国的利润链条更加依赖外部世界,而后者则让美元对世界财富的寄生与“吸血”路径发生了断裂。

对美国来说,这两个问题不解决,美国700万亿美元左右的金融资产,将可能出现另外一种苏联式的崩塌,随之而来的将是美国超强地位的土崩瓦解。而不论是解决对世界实体财富生产的控制问题,还是解决美元的寄生路径问题,中国都必是躲不开的对象。这是一场中国无法逃避的大对决。

美国“为中国打仗”的背后

美军为中国工地送来了酱油

2009年的某一天,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南部某地。一架美军黑鹰直升机从天而降,地面上,悍马越野车扬起冲天的灰尘呼啸而来。不过,直升机与越野车运送的不是武器弹药,而是桂皮、酱油、花椒,目的地不是塔利班的阵地,而是中国一家工程公司的营地厨房。

这情景不是电影剧本,而是一位被派往阿富汗工作的中国公司员工的真实经历。这是美军士兵到中国公司工地蹭饭时,所发生的一幕。由于蹭饭次数太多,而中国公司购买这些作料比较困难,美军就毛遂自荐,充当了采购,以便多蹭几次饭。

相比中国员工的描述,美国媒体的描述就更切中要害了。

美国《里士满快报》2009年3月21日报道说,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以南的山区是塔利班的重要据点。现在,驻阿美军正在该地区执行安保任务,目的之一是确保中国能顺利开发这里的“资源宝库”——艾纳克铜矿。该矿是世界上最大的铜矿之一,中国开发该矿,可为当地带来大批就业,也能给中阿两国带来利益,也与美国的阿富汗战略相一致。

《里士满快报》称,作为投资总额30亿美元的艾纳克铜矿项目的组成部分,中国公司正在铺设一条道路。上个月,一支美军部队沿着这条简易公路建立了基地,士兵们甚至在中国工人的施工设施外搭起了营帐。尽管美军声明自己无意保护中方的投资,而只是为了阻止塔利班向喀布尔渗透,但有分析指出,如果美军顺带保障了工程建设的安全(这正是阿富汗经济复苏所急需的),那么中美双方的协作必将受到欢迎。

美国媒体的评论,实际上代表着美国学者提出的“中美国”的构想。这个构想的实质就是,中国负责生产财富,美国负责消费财富。

当然,美国的这一想法,有点一厢情愿。不过,发生在阿富汗的这一幕,确实反映了当今世界政治与经济最巨大的一个变化。

另外一个真实的故事,则更明白地向我们勾勒出了这个变化。

2007年11月,中国冶金科工集团公司和江西铜业公司组成的投资联合体,与阿富汗政府签署了艾纳克铜矿开发协议。艾纳克铜矿是由阿富汗和苏联联合调查组在1974年发现的,它地处阿东部卢格尔省,距首都喀布尔东南约30公里。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铜矿之一,艾纳克铜矿的已探明储量约1100万吨,相当于中国国内铜矿总储量的1/3。有预测称,在中国赢得对艾纳克铜矿为期30年的开采权后,这一项目的总收益可达420亿美元。

让人称奇的是,美军占领下的阿富汗,其最大铜矿的招标,美国、加拿大等其他西方国家的公司,都没有能够中标,反而是中国的公司胜出了。

这么一大块肥肉,为什么美国公司没有拿下呢?

最根本原因在于,美国不需要这个铜矿,美国公司即使买下了这个铜矿,也没有施工能力来开发这个铜矿,而且更要命的是,谁买了这个铜矿,最终都需要把铜卖到中国,才能兑现利润。中国自2003年起成为电解铜消费量最大的国家,约占全球总消耗量的2/5。

其实,阿富汗铜矿故事的一幕,眼下正在全世界上演。从东南亚、非洲,到拉美,到俄罗斯,所有发展中国家,它们的矿产资源最大的出口对象,都是中国。

铁矿石、煤炭、铝土等,中国都是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而支撑这一消费市场的则是,中国的世界工厂地位。

中美之间两个史无前例的逆转

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独立工业与产业体系逐渐形成,终于成了世界工厂。可以说,中国已经从生产能力上,摆脱了西方的控制与设计,而成为当今世界唯一一个产业体系完备的发展中大国。

中国在世界扮演这样一种角色:进口非洲、拉美、中东、俄罗斯等国家的各种能源、原材料等,在中国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商品,从计算机到服装,除了大客机之外的几乎所有常见工业和民用产品,这些产品又被出口到世界各国。

这个角色,赋予中国一种全球独一无二的重要性,中国成为联络西方虚拟经济和发展中国家实物经济的中间人,并由此获得了影响世界的重要能量。

比如尼日利亚的木材,以前可以出口到美国,但是,现在美国不需要木材了,因为人力成本高昂,以及实物制造产业链的残缺,使得美国进口木材生产家具的成本高得惊人,还不如直接从中国进口家具成品或者半成品更合算;赞比亚的铜矿也基本和美国没有什么联系,而是出口到中国,经过中国深加工成各种铜产品,再输出到美国或者欧洲。

而其他发展中国家,由于技术落后,工艺不发达,其产品根本无法和西方消费市场直接对接,中国则成为其对接发达国家市场的必由之路。

理解了这一现实,便可知西方新闻报道中,所谓“中国成为非洲新殖民者”的种种论调,是怎样的无知和荒谬。这并非是非洲或者拉美有意要在政治上寻求美国或者欧洲的替代者,而是现实的经济联系决定了它们的亲疏。

除了石油之外,美国或者西欧还能从非洲大规模进口什么呢?

那么,非洲能否大规模进口美国的产品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就连美国和西欧都要从中国进口质优价廉的各种工业产品,贫穷的非洲和拉美国家,除了少数的权贵阶层,普通大众又如何消费得起美欧的高级奢侈品?即使是消费美欧国家的高级产品,其产品的基础支撑仍然需要中国来提供。非洲人可以买iPhone,但是,iPhone所依赖的网络通信设施,却需要从中国公司手中获得。

所以,美国妒忌并试图阻挠中国在非洲和拉美的外交进展以及经济贸易合作,但这毫无用处,因为从最根本的产业链对接上,他自己和这些发展中国家是越来越远。而这些发展中国家和中国越来越紧密的联系,成为根本无法阻挡的世界潮流。这是比较出人意料的事情。

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的10年中,世界形成了以中国为中心的一个国际生产与贸易体系,在这个体系中,中国是绝对的中心。

在整个世界经济体系里,美国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影响与作用,正在被中国所超越。有两个数据可以充分说明这一点。一是与中国有贸易关系的国家,已经极大地超过美国。

根据美联社2012年发布的一项调查,过去5年,与中国建立贸易关系的国家数目,已经远远超过与美国建立贸易关系的国家数量。单从拥有的贸易伙伴国数量方面衡量,中国已经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贸易大国。

2006年,全球有127个国家和地区与美国有贸易关系,而与中国有贸易关系的国家和地区数量仅为70个。但是到了2011年,与中国有贸易关系的国家和地区数量已经激增到124个,而与美国有贸易关系的国家和地区数量则下降到了76个。

另外一个数据就是,2012年,中国的对外贸易总额正式超过了美国,成为世界贸易规模最大的国家。根据美国商务部2013年2月8日发布的贸易统计,美国2012年的商品贸易总额比前一年增加了3.5%,达到38 628.59亿美元。而根据中国海关2013年1月发布的数据,中国2012年的贸易总额为38 667亿美元,小幅超越美国。

这两个变化,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国际经济格局从未有过的变化,但是却在短短的时间里,惊人地发生了。

中国是美国前所未有的新对手

这样的变化会给美国带来什么样的挑战?最大的挑战就是,美国如何保证金融帝国的正常利润来源?

在中国成为世界工厂的同时,美国则在产业空心化,加速向金融帝国过渡,到2013年1月,美国包括各种金融衍生品在内的金融资产,高达700万亿美元。但是,金融产业本身是不产生财富的,它的利润来源,最终需要依靠实业生产来兑现。

现在,全世界最大的实业生产在中国,因此,这个问题就变成了另外一个问题:美国金融业如何能够从中国这个世界工厂身上,持续不断地获得高额的利润?

答案只能有一个:更多地参与甚至控制中国的产业链条。

参与很好理解,控制却有多种,一种是直接控制,比如投资,这可以分为控股与不控股。另外是间接控制,比如通过控制一个与中国差不多的实业生产地区,来压制中国的定价权,从而达到从中国的实业生产长期获得高额利润的目的。

美国正在搞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就是典型的间接控制的手法。不过,间接控制效果差,甚至没效果,因此美国千方百计要通过参与和直接控制,来确保中国能够持续地为美国金融帝国提供利润。

为此,美国在次贷危机后,曾经提出了“中美国”G2概念,但是这个提议,被中国拒绝了。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如何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12月31日是我们家制定的“抵制中国货一年时间”结束的时候。没有中国货的一年生活简直就是在和家人的争吵中度过的。一天晚上,我儿子说,一想到“中国产品购买季节”即将到来,他就很高兴。经过了这一年,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中国产品,你也可以生活,只是生活会变得艰辛,而且家庭开支也会大增。今后10年的时间,我再也没有勇气过“没有中国货”的日子了。

美国人早已发现,美国无法排斥中国,美国经济也离不开中国。这使得中国与美国以往所遇到的任何对手都不一样。

苏联是核大国,但是苏联的经济基本与美国隔绝(美国在经济上不需要苏联),且人口规模与美国相当,GDP最高的时候,也只有美国的60%。西欧各国虽然经济发达,但是军事上无法与美国抗衡,北约军事同盟体系,实际上成为美国控制欧洲的一个工具。日本、韩国以及东南亚诸多国家,对美国有着很强的依附关系,对它们施加政治与经济影响,效果一般是立竿见影。

而中国则不同。中国经济与美国联系密切,中国是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是世界上少数几个与美国有对等摧毁能力的核大国。中国的城市人口就顶两个美国的人口,中国GDP超越美国是必然会发生在不久的将来的事情。对这样一个中国,如何确保其能够持续不断地为美国金融帝国提供利润来源,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另外一个挑战则可能令美国更加心惊肉跳。

那就是中国有可能依托世界工厂的地位,形成一个以人民币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与资本创造区域中心。这将危及美国金融资本利润来源的另一大支柱——美元霸权。

到目前为止,中国还是美元霸权外部的最大支撑者,这体现在几个方面。首先,中国眼下是在依托美元进行本国大部分货币的创造,中国央行每收购一美元,就会释放出6.3元左右的基础货币。

其次,中国的对外投资与贸易结算,基本是用美元。这意味着中国是在帮助美国拓展美元对全球经济的渗透。比如,中国某公司对尼日利亚投资1亿美元的话,就需要购买1亿美元的外汇才能投资。这个过程实际上意味着,中国帮助美国完成了美元在尼日利亚的一次财富依附过程。

不过,这样的好事,恐怕将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而逐渐终结。这将对美元的国际循环与财富收割路径,形成致命性的打击。美元资本的无限创造能力,将有可能成为不能兑现的能力。

欧元是如何坏了美元好事的

兔子再强大,也约束不了狮子

1995年,欧元区6个核心国家开始讨论欧元用什么名字。没想到,这个本来认为会相当费时的事情,很快就完成了。

根据当时的讨论记录,提议五花八门,但都被一一否决了。克朗(crown或者krone)被认为过于中欧化; ECU被认为过于法国化;盾(GULDEN)被认为过于德国化或者荷兰味儿;另外把EURO放在不同国家货币前面的话,会让欧元显得像个区域货币。很快与会者达成一致,为了让欧元显得像一个世界货币,就用EURO做名字。

可见,欧元一开始就是为了抗衡美元而设立的。

2002年1月1日,欧元正式诞生。前一天,法国总统希拉克发表新年祝词指出,“欧元的使用是欧洲的一个胜利”,它表明了3.2亿多欧洲人民的一致性和欧洲的强大。

希拉克这话说得完全正确。这是一个人口与GDP均超过美国的世界第一大经济体,虽然它还没有形成政治上的统一,但是在货币上的统一,已经足够对美元形成严重的挑战。

兔子再强大,永远也约束不了狮子,只有狮子才能约束狮子。西欧国家的货币从一只只的“兔子”联合起来,变成能够约束美国的“狮子”,可以说,完全是被逼出来的。

本来,西欧各国在接受“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美元等同于世界货币的安排时,是带着有朝一日,西欧各国积攒够了黄金之后,自然能在货币地位上与美元并立的幻想的。但是,等到将近30年之后,当西欧各国经济恢复,并积攒够了黄金之后,却蓦然发现被美国涮了。

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提出将黄金逐出货币创造机制的新规则。在这个新规则下,美国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美元在近30年里的世界货币地位、所获得的巨大国际影响与在各国经济领域里的渗透优势,使美元继续保持霸权。

在美国的新规则下,西欧各国发现,由于各国的经济规模太小,根本无法抵御美国货币政策对世界资本流动方向的操控,这种操控让西欧各国的货币主权失去了独立性。西欧各国包括英国、法国、西德都有过十分尴尬的时刻。

西德由于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本土还驻扎着十几万的美军。因此,在货币政策上只能忍受美国的指点,是美国最听话的盟友。

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时,当美国需要西德马克升值时,美联储官员往往就直接拿着升值指标,要求西德照数字升值。比如在1985年《广场协议》签署前,德国马克的升值幅度,就是美联储主席沃克尔事先建议好的,西德人不得不接受美国的建议。

当美国人需要西德购买美国国债时,西德也不得不做。美国政治经济学家迈克尔?赫德森在他的《全球分裂——美国统治世界的经济战略》一书中,对这一幕就有多次描述。比如1974年,美国发行260亿美元的特别国债,西德就在美国的要求下,买了200亿美元。

在货币政策上曾经试图抗争过的法国,也有过一次难忘的历史教训。在20世纪80年代初,当时的法国政府不想搞紧缩政策,也不想搞大规模的私有化,而试图继续以财政政策的扩张,来推动法国经济的发展。法国的这一政策主张,遭到了美国的无情打击。

从左翼的《纽约时报》,到代表大资本的《华尔街日报》齐声攻击密特朗政府是要搞社会主义。然后,在美国资本外逃的带动下,国际资本开始全面逃离法国,法郎急速贬值,一周时间就贬值20%,法国富人也纷纷向外转移资产。在舆论战与金融战的双重压力之下,法国总统密特朗不得不宣布改弦更张,搞货币紧缩,并展开大规模的私有化,以及挤泡沫的经济与货币政策。

此后,西欧各国普遍经历了失去的5年。也正是这一经历,让西欧大部分国家彻底放弃了主权不可让渡的信念。

法国与德国为了抵御美国凭借美元地位而进行的金融掠夺,迅速捐弃前嫌,成为欧元的核心动力组合。而欧元也秉承了西欧国家对美元的一贯战略,那就是最大限度地排除美元对区域内经济体系的渗透,最大限度地将美元逐出欧元区的贸易与储备货币领域。

欧元挤占了美元的财富地盘

那么,欧元到底是如何威胁美元的呢?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如“人到底是如何呼吸”一样毫无必要,实际上,这个问题是相当重要的。这个问题清楚了,就等于清楚了美国金融战略的最初起点。

在欧元出现之前,欧元区各国的对外贸易与投资,大部分都是用美元结算的。比如德国大众公司要向美国谷歌公司出口一批轿车,价值1亿美元。那么,结算的过程表面看来是这样的:谷歌将1亿美元从自己在美国花旗银行的账户上,转给大众公司在德意志银行的账户上。

但实际情形并非这么简单。

如果德意志银行恰好也在花旗银行有账户的话,那么花旗银行就直接减少谷歌的存款,而增加德意志银行的存款,德意志银行又将这笔存款,记录到大众公司在德国国内的户头上。

虽然大众公司拥有了这1亿美元的所有权,但实际上美元头寸仍然留在花旗银行,花旗银行的那1亿美元是“真正账户”,而大众公司与德意志银行记录的美元存款,属于“影子账户”,真实的美元仍然在美国。

若德意志银行没有在美国开户,或者在美国开户了,但没开在花旗银行,那么,谷歌公司的这笔货款,要汇给大众公司的话,就需要德意志银行通过另外一家在花旗银行开设美元账户的银行,与花旗银行进行清算。清算过程等于是两次重复第一种假设情形下的流程。

两种情形其实都是美元的国际循环过程:美元从美国本土到国外又回到本土。谷歌买的大众汽车还没到岸,这个瞬间循环就已经完成了。

其实,只要用美元进行国际贸易结算,不论德国是向美国出口,还是向其他国家出口,上述美元的国际循环过程,都会自动发生。

比如大众公司向中国出口汽车,如果是用美元结算的话,它最终会体现为中国银行在美国银行所开设的户头上美元存款的减少,与德国银行在美国户头上美元存款的增加。

也就是说,在全球范围内,无论是投资还是贸易,不管是否直接与美国发生往来,凡是以美元结算的,真实的美元头寸最终都会归并到美国的金融机构。

美元用于全球支付清算并被广泛持有或储备,只是一种转账记录,其他国家的美元储备或美元资产只是“影子账户”,代表着所有权和调拨权,而美元的真实资金则保留在美国,是很难调离美国的,美国的美元账户才是“真实账户”。

而这笔瞬间完成的跨国流动,意味着其他国家承认美元对这笔贸易或投资的价值依附,也许这笔贸易与美国毫无关系,与美元也是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也不管这笔美元是怎么创造出来的,哪怕是美国白印的,这笔美元的价值都得到了认可,获得了相应的财富匹配。

也就是说,即使是美国白白印刷了这笔美元,但是,它却可以通过自己的世界货币地位,在世界的另外一个地方,轻易找到与之匹配的一笔资产或者实物。虽然这笔资产,绝大多数时候,与美国毫无关系。这种世界独大的匹配能力,正是美元能够发动周期性的金融战争的最重要依托,是美元霸权的最关键之处。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德国出口商品用欧元结算。它意味着欧元完成了与上述美元完全相同的一次瞬间循环与资产匹配过程,一个与美元循环完全相同的资本循环,在欧元区出现了。

这意味着一种排斥美元的世界资本循环体系,在欧元区成为现实。

欧元这样坏了美元的好事

首先,美国与欧元区之间的庞大的贸易,不再是美元资本独享的循环载体,而是被欧元分走了。

而欧元区与其他国家的贸易所产生的资本循环,已经从美元循环,换成了欧元循环,再没有美元什么事情了。

当然,今天欧元区与美国之间,依然存在着庞大的资本流动,但是这种流动与以前相比,是一种更对等的资本流动,即一部分美元资本的美国—欧元区—美国之间的循环,另一部分是欧元的欧元区—美国—欧元区的循环。

下图是2000年前后,按地区情况显示的各国资本对美国的净流入情况。可以看出,在2002年欧元正式诞生之前,欧洲地区对美国的资本净流入情况,与亚洲、拉美地区的情形是类似的,都经历了一个大规模的增长。

由于投资美国只能用美元,而其他国家的美元最终只能是通过美国的美元资本输出才能得到。因此,这种流入美国的资本的净增长,实质上是美元资本输出增长的结果。

但2002年之后,情况出现了变化。亚洲与拉美地区对美国的资本净流入,仍然进一步增长。这表明,美元资本对这两个地区的输出,在继续增长。

而欧洲地区对美国的资本净输出却出现了罕见的下降。2003年到2004年,甚至出现了500亿美元左右的倒流。

不同地区流入美国的净资本

资料来源:美国国家经济分析局

这说明,由于欧元结算规模的大幅度增加,美元资本在欧洲的循环能力出现萎缩。欧元区国家不必再向美国交铸币税了。更重要的是,在挤出美元之后,欧元区挣脱了美元资本世界循环路径的财富掠夺链条,欧元区抵御美国金融战的能力,得到了革命性的飞跃。

而美元资本则少了一个重大的财富依附地区——欧元区。这一情形,与20世纪70年代,西欧国家抛售美元,用美元从美国兑换黄金以及其他物质资产的结果,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它最终可能会造成美国本土的资产泡沫或者通货膨胀,从而威胁到美元作为世界货币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资本大创造特权。

为了美元霸权,大对决不可避免

金融帝国的利润来源出了问题

今天是我在高盛的最后一天。我在高盛工作了12年,最初在斯坦福读书时夏季来做实习生,然后在纽约工作了十年,现在在伦敦。我想我在这里工作了足够长的时间,能够理解其文化发展轨迹,理解其员工和身份。说实话,现在的环境是我见过的最有毒和最具破坏性的。

如今,很多高盛领导人的做法让人觉得,高盛原来的文化已经不复存在。我出席衍生品销售会议,会上没有花哪怕一分钟时间来讨论如何帮助客户,而仅仅讨论我们如何能够从客户身上赚取最多的利润。如果您是一位来自火星的外星人并且参与到其中的一个会议,您会感觉到,客户的成功和进步完全不是会议的议题。

高盛的人在讨论如何剥削客户时麻木不仁,这让我感到恶心。在过去的12个月里,我耳闻了5名董事总经理将他们的客户称作“提线木偶”,有时也会在内部邮件中这么说。即便在SEC就Abacus案件起诉高盛,CEO说“高盛做的是上帝的工作”惹来麻烦,《滚石》杂志攻击高盛是“吸血乌贼”后,他们还这样说。不谦虚?得了吧。诚信?早就腐烂了。

2012年3月14日,被称为是华尔街王冠上的明珠的高盛公司,遭遇了一场堪称9级以上的“声誉大地震”。公司资深执行董事格雷格?史密斯在《纽约时报》上痛斥自己服务了12年的公司,现在沦落到了靠蒙骗客户赚钱的地步。

史密斯所言非虚。《华尔街日报》就曾经报道了高盛的一个经典代客投资亏本的案例:2008年初,利比亚投资局交给高盛管理一笔13亿美金的主权财富基金,利比亚政府本以为这项投资组合市值会一路飙升,但2年之后,这笔基金亏掉了98%,到2010年2月,基金所购买的期权价值仅剩下2510万美元,而高盛则从这笔投资中赚取了至少1亿美元的利润。

为此,利比亚当局大为光火,利比亚投资局一名高管和高盛两名高管在的黎波里发生了激烈冲突,不得已,高盛公司只好安排这两名高管离开利比亚,在离开之前,高盛还为他们安排了保镖以保护安全。

在随后的交涉中,高盛最终表示愿意善后,帮助利比亚把损失的钱再赚回来。但前提是利比亚要再投37亿美元,高盛提议设计一个特殊目的公司,设在开曼群岛,计划购买50亿美元的公司债,用20年时间帮助利比亚追回损失。但利比亚心有余悸,利比亚主权财富基金至此不敢再和华尔街打交道了。

高盛这颗华尔街皇冠上的明珠,怎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史密斯在随后的采访中,透露了真正的原因,那就是“美国银行业高红利的时代已经终结”。迫不得已,金融机构只好从客户身上打主意。

史密斯此言,揭示的是当今美国最致命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美国规模庞大的金融业利润来源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也是美国次贷危机的本质问题。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美国公司利润中,来自金融业的利润比例不断增长。从20世纪80年代初的不足20%,升到90年代末的30%左右,并在2002 年一度达到45%。而同期包括制造业、运输业和信息业等在内的非金融业利润的比重则大幅度下降,曾一度降到54%以下。

2010年,将各种金融衍生品计算进去的话,美国金融业资产的规模已经达到700万亿美元左右,即使按照每年平均1%的回报来计算的话,这700万亿美元的金融资产,每年都必须产生7万亿美元的利润,才算正常。

我们不要忘记,金融业不是生产性产业,其本身并不直接产生利润,其最终利润主要依靠制造业以及其他实体产业。

进入新世纪以来,美国实体产业占GDP的比例不仅没有增长,反而是不断下降。2010年美国GDP总量为146 578亿美元,其中农业1 319亿美元,占0.9%;工业30 195亿美元,占20.6%;而包含金融业在内的服务业115 063亿美元,占78.5%。

很明显,美国每年3万亿美元左右的实体产业,是无法支撑金融业每年7万亿美元左右的利润需求的。美国庞大的金融业利润来源,需要外部的利润来源来保证。

但是,发生在中国与欧元区的两个政治与经济上的大趋势,正在瓦解美国金融业的外部利润链条。

恢复金融帝国造血功能的两个选择

2013年3月29日,美国总统奥巴马来到了迈阿密,这是美国失业率最高的城市,当天,奥巴马在迈阿密港口的起重机下发表演说,鼓励更广泛地使用“美国制造”,推进美国的基础设施建设,为美国人创造就业。就在奥巴马讲得兴致勃勃的时候,一阵大风刮过,吹落了奥巴马身后的起重机上白宫官员精心挂起的美国国旗,露出了起重机上中国公司上海振华重工公司的商标——振华(ZPMC),全场一片哗然。

在演说现场的美国CNN的一名制片人,注意到了这个场景,拍下了照片,并将之传上了推特网,引起了一场热议。CNN的一名博主对此情景道:“白宫可以控制一切,但是它控制不了风。”

奥巴马的尴尬再好不过地反映了,美国要排除中国制造是多么的困难。奥巴马的这次遭遇与美国2012年流行的幽默剧《生活大爆炸》中的一个场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有没有意识到,拥有这台3D打印机,我们就能夺回生产过程,并抢回中国血汗工厂工人的工作?”大学教员、犹太人霍华德?霍洛维兹很得意地指着一台3D打印机,问来自印度的拉吉?库特拉帕里。

“这玩意本身就是中国制造的!”拉吉?库特拉帕里仔细看了下那台机器之后,很酷地反驳了霍华德?霍洛维兹。

从中国重新夺回制造业的情结,已经深入到很多美国人的心里。但也正如这个幽默剧所讽刺的那样,美国想赖以夺回制造业的行业,本身就要依赖“中国制造”。

可想而知,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出再次振兴美国制造业的目标,几乎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在美国经过这么多年的产业转移之后,为什么要重新振兴制造业呢?答案正是为了从内部解决美国庞大的金融资产的利润来源问题。

美国金融帝国内部造血功能的逐步丧失,其背后的真正原因,就是工业化的全球性普及,中国工业化不过是这个世界大趋势的结果而已。

目前看来,美国是无法扭转这个世界大趋势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美国心甘情愿接受这个大趋势所带来的政治、经济后果。美国还有庞大的实力,来引导这个趋势为己所用,那就是让其他地区的工业化,成为美国金融帝国有保障、可持续的丰厚利润来源。

如果不是中国,美国要完成这种金融寄生,本来是轻而易举的。

因为其他国家,其综合力量都远比美国小,美国完全可以通过超级军事、经济、金融能力,在美式“新自由主义”的掩护下,完成对其他国家工业生产能力的控制,让其他国家的工业化,永远成为美国金融帝国的利润源头。一旦这一目标完成,那么美国霸权的衰落将完全可以避免,美国将成为新保守主义者们所设计的“新罗马帝国”。

但问题是,现在的世界工厂恰恰是中国这个独立大国,中国近14亿人口规模的工业体系,是全球最大的单一国家工业生产体系,堪比整个西方发达世界的工业规模。

一旦美国金融业能够寄生于这个体系,那么美国将可以彻底解决其700万亿美元金融资产的利润来源问题,美国的金融问题将能够彻底得到解决。这就要求,美国能够完成对中国的金融寄生,最好是金融控制。

为此,美国智囊在2009年提出了中美G2理论:中国生产,美国消费。中国要愿意永远地接受美元,虽然美元背后能够提供担保的财富,以及财富生产的能力会越来越少。

不过,美国的G2理论已经为中国所拒绝,与此同时,中国正在展开人民币国际化的努力。这对美国而言,意味着一个不愿接受的危险前景:一旦人民币国际化完成了,那么,美国金融帝国的利润来源问题,将可能永远无法解决,美国霸权将迅速衰落。

从外部解决美国金融帝国利润来源问题的另外一个战略方向,就是打击欧元。

在上一节中,我们已经看到,欧元的竞争,将美元金融掠夺路径中的重要环节,货币的财富匹配环节分流了,这等于部分截断了美元资本全球财富掠夺的链条。

目前,欧元在国际贸易结算中的比例,已经超过了美元。当然,这种算法,是把欧元区成员国之间的贸易,也看成是国际贸易结算,这就相当于把美国各州之间的贸易,当作是国际贸易一样。

但要知道,事实上,欧元区成员国之间的贸易结算,以前大部分是用美元的。现在,即使把这部分扣掉,欧元在世界贸易结算中,也占到25%左右,美元大概是60%左右。

欧元在国际贸易结算领域,抢走了本来属于美国的一大块地盘。

不同货币在国际贸易结算中的比例

资料来源:世界贸易组织,2012年5月

如果世界贸易增长很快,增量足以容纳美元与欧元地盘的同时扩大的话,美元与欧元的矛盾也许还不会一时被激化,美元打击欧元的紧迫性,也不会那么急迫。

但是进入21世纪以后,美国发生了堪称是金融史上革命性的事情,那就是一个大名鼎鼎的金融衍生品出现了,它就是信用违约互换(CDS),CDS的大发展史无前例地解放了美国金融机构的资本金,给美元的资本创造能力,带来了新一轮的大爆炸。

美元资本创造能力的大爆炸,就要求更大规模的美元资本输出。因为若不通过对外输出这个财富匹配循环的话,美国这些创造出来的更多资本,就只能从美国内部寻找资产与之匹配,这将导致美国国内的资产价格泡沫,或者通货膨胀。

实际上,导致美国2007年次贷危机的房地产大泡沫,就是这样产生的。

2015年之后,美国有可能重演日本失去的10年

次贷危机以来,经过5年多的货币宽松政策,到2013年1月,美联储已经向美国金融帝国的血管里,直接公开注资2.5万亿美元左右,向金融机构累计发放的各种低息乃至无息贷款,更是高达30万亿美元以上。

美国的资产价格从2008年到2013年2月,基本翻了一番以上。这一点,从美国股票市场上可见一斑,到2013年3月,美国的三大股票指数当中,道琼斯创造了历史新高,与2008年的低点相比,已经翻倍了;纳斯达克指数创造了次贷危机以来的新高;标准普尔指数与2007年次贷危机之前的新高,也只有一步之遥。到此为止,美国金融机构的问题看起来已经解决了。美国高达60多万亿美元的股票、债券以及货币市场的流动性已经复活了,而高达600万亿美元的金融衍生品市场,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这一切只是“看上去很美”!

美国当前的经济增长,本质上就是靠印钱在撑着。常识告诉我们,印钱顶多是临时的办法,不能最终解决经济增长问题。当前美国定量宽松政策对经济总量的上升效用,可能延续不了多长时间。

在这方面,日本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日本的资产泡沫在1989年底破灭后,美国曾经向日本提出建议,让资不抵债的银行倒闭 。这必然会导致日本资产泡沫进一步地连环爆破,用经济术语说,就是经济“去杠杆化”。

日本理所当然地拒绝了美国的建议,而是通过大量的资产注入,实质上就是印钱,来维持银行系统的运转,同时加大发行国债,实行量化宽松政策,刺激经济增长。

在定量宽松货币政策的作用下,日本避免了资产泡沫的进一步破灭。其GDP反而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增长,日本资产泡沫在1989年底破灭,但是日本经济此后仍然保持了大概6年左右的增长,日本GDP的顶峰在1995年到来。

自那以后,日本经济就进入了长达10年的负增长,也就是今天人们谈论的“日本失去的十年”。与此同时,日本债务迅速上升,到2012年,日本的国债达到其GDP的2倍左右。

今天的美国,在很多方面,与当年的日本极其相似。

首先,美联储通过大规模的资产直接注入,避免了美国金融机构以及银行的倒闭风潮,维持了美国资产价格,打断了资产“去杠杆化”的下降螺旋。

但是,问题来了,资产泡沫不清除,实体经济投资的机会就少,美国的金融机构清楚美国资产泡沫的存在,因此没有动力进行实体经济投资,而宁愿把现金存储起来,有机会就投机一把。这一点,看一下银行的存贷比数据就很清楚了。

从2008年到2013年2月,虽然美联储给银行注入了成千上万亿美元的资本金,但是美国银行的存贷比,却一直在下降。2007年,美国前8大银行的存贷比平均为101%,2012年,这个数字掉到了87%,2013年这个数字又掉到了84%。美国最大的银行摩根大通银行的存贷比,更是创造了历史新低,2011年是66%,2012年是61%。

2008年以来,美联储把基准利率维持在0.25%的低位,这个水平实际上就是银行的资金成本。就是这么低的资金成本,美国银行放贷的积极性依然不高,这意味着美国实体经济依然没有真正的复苏,只靠金融资产价格的上涨,来推动经济增长,难以持续。美国有可能陷入日本式的长期经济通缩。

如果按照日本的情形,美国依靠印钱推升资产价格以维持经济增长的做法,其极限将可能在危机6年后就是2014年到来。

不过,考虑到美国比日本强大得多的经济实力,以及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美国的货币宽松政策的有效时间,可能会比日本要多上一到两年时间,也就是说,在2015—2016年后,美国再印钱也没有多大用了。

一旦这样的情形出现,美国将正式进入日本式的长期萧条:不管怎么刺激,资产价格再也涨不上去,日经指数与日本房地产价格的超级大熊市,将有可能在美国重演,与此同时,债务规模将大幅度上升。

这两种情形同时出现,必然危及美元的霸权地位,美元虽然可以在投机领域得到更大规模的借用,但是,在国际储备货币领域,将被大规模地驱逐。

道理很简单,如果美元资产已经没有了保值与增值效应,它自然就要让位给其他有增值效应的币种资产了。

这一点,日元一样可以提供前车之鉴。在资产价格不断上升的20世纪90年代之前,日元在国际储备货币中的比例一路上升,从3%左右一度升到9%左右。但随着日本经济陷入滞涨,日本股市与房价市场陷入超级大熊市,日元在国际储备货币中的地位迅速下降,目前比例只有3%左右。

大对决不可避免,中国将是重中之重

美国会让日本的命运在自己身上重演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从历史来看,美国要避免重蹈日本的覆辙,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是通过产业革命,以新技术来固化美国的资产泡沫,如克林顿时期的互联网革命。另外一个途径,就是通过美元霸权,引导全球资本的逆向大流动,以金融掠夺来完成其资产泡沫的固化。

克林顿时期的互联网革命,吃的是里根星球大战计划的技术红利,而克林顿之后的布什政府忙于反恐战争,对未来的产业储备投入稀少。这导致今天美国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新产业,而新能源产业则是美国近10年来的战略禁忌之地,美国资本担心它会毁掉美元霸权的一个基石——石油美元。

美国总统奥巴马2008年一上台,就提出以新的产业来重振美国的制造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美国的产业振兴毫无起色。

这并非偶然,实际上,随着美国制造业的转移与产业的空心化,美国已经很难出现20世纪90年代那样的产业革命了。因为制造业本身就是产业革命所依赖的“皮”,没有了这个“皮”,产业革命自然也就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了。

目前看来,美国新的产业革命还不见曙光。而即使新的产业革命出现,美国也不一定能够占得先机。比如,在3D打印制造产业,中国在某些方面就领先于美国,中国已经能够打印飞机钛合金大型部件,而美国却只能打印面积小很多的零件。

现实表明,美国别无选择,只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通过一场大规模、大时间跨度的金融战,来彻底从金融危机当中转身。在这方面,美国有着强大的优势:综合实力上的世界霸主地位、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以及美国对全球资本流向的操控能力,等等。

其实,这也是美国这个金融帝国最拿手的办法。

在历史上,美国已经多次通过这种烂熟于心的金融战,来掠夺财富,熨平其经济波动周期。如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对西欧的金融战,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对日本、东南亚、俄罗斯等国家的金融战,等等。

这一次,美国金融战的规模将超越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是当之无愧的金融大对决。

因为美国这次金融战的对手,是史无前例的:一个是综合实力堪比美国的欧元区,另外一个则是崛起的经济、政治、军事综合实力三位一体的大国新贵——中国,而中国则将是重中之重。

历史前进的方向,就是财富走来的方向。这次金融大对决,不仅将决定未来几十年的世界政治、经济局面,也将决定每个人的财富命运。

在预测并描绘这场即将发生的史无前例、以金融为直接武器,以政治、军事、舆论控制力量为竞争平台的大对决之前,我们不妨先来领教一下美国金融战的手段与一些不传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