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没有察觉任何不妥之处,她当然不会想到依凡告诉她的不是真正目的地的地址,一边护着老婆婆,一边给依凡引路。
这巷子果真暗藏玄机。
只见女子仿佛是随便挑选了一家房子,推开了房门,入口处是普通家庭常挂有的小饰物,光从门外观望是无法判断里面别有洞天的。
走进房子,里面又有个房门,如果没有打开它,还真以为是那个人家的闺房呢。房门打开,依凡看见了一条狭长的甬道。
甬道有些昏暗,但并不碍事,甬道笔直,只要寻着光亮直走,出去是不成问题的。
期间,依凡想看看那些女子提到的孔道。可是由于光线昏暗,依凡并没有如愿以偿,但是转念想来,也许当初建造的时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光线明亮,孔道极易暴露,不利于与敌人作战。
一边走,女子一边提醒依凡小心脚下,脚下的路确实不怎么平整。依凡应道会小心注意的,不时还关心他们要小心。
行进过程十分缓慢,踉跄间,依凡走出了甬道。
一出甬道,前面是一睹高高的墙,听女子说,这堵高墙很厚,尽管炮弹也未必能够撼动它。
依凡问女子,这堵后墙背后是什么?
女子回答道:“是我们村子的祠堂。”
依凡重复了一遍:祠堂?
女子点头说道:“是的!”
依凡想起在他的老家也有一个祠堂,那是供有同族中同一姓氏共有的祖先。无论是过年过节,亦或婚娶添灯,甚至是丧事,都得到祠堂中搞一隆重仪式。
丧事?依凡无意间想到,刚准备问女子,关于祠堂的一些风俗是否与他老家的一样,没想女子主动提及了。
女子说道:“每逢传统节假日,祠堂都会烛灯长明,香火不断,炮竹响彻。自然,婚丧、添灯等都得在祠堂里走一朝。说到丧事,最近住在51号的一家回来了,一回来便办起了丧事,听说,他家的女儿溺水身亡了。我们从这边转过去,或许就能听见他们的哭声。”
依凡大惊!什么?叶鹰比他更早来到?这似乎是不合理的事情。按照正常车速,叶鹰最少还得需要5个小时才能到达。
难道他会飞?
不!那绝不可能,唯一能够解析的是,叶鹰说谎!叶鹰压根没有理会死亡鉴定书附件的事情,而是我行我素,而且还谎报了到达时间。
此时,压在依凡心头的紧迫疑虑是,叶芳到底火化了没有。
依凡没有马上寻求答案,而是巧妙地问女子。“当地是实行火葬还是土葬?”
女子不知道依凡用意,依然饶有兴致地说道:“土葬!我们这里强行实行过一段时期的火葬。但是,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政府哪怕强言,说实行土葬的,一经发现必然掘坟。可是,这并不能阻止大家继续保留传统的土葬。”
依凡悬而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虽然不晓得此时叶芳的是否下葬了,但是可以肯定得是,叶芳的肉身势必保存完好。
依凡嘘了一口气,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回应女子说道:“原来如此!”
女子说道:“是呢!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可凶了。最终事情不了了之,政府方面没有说支持土葬,也没有反对土葬。”
女子说话期间,顺着厚厚的墙壁而走,已经走出了路口。依凡跟在其后,也走了出来。
绕过厚厚的墙壁,路口尽头豁然开朗,展现在依凡面前的是偌大的广场,广场的一头是一个牌坊,牌坊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叶氏宗族祠堂,牌坊两边是对联,依凡没有心思看。直接眺望广场的另一头。
于此同时,女子指着广场另一头,说道:“那边的一排的房子,是村子里剩下的房子。你要找的那一家,就在那里了。本意是想送你过去的,可婆婆这个时候得吃药,我得扶着婆婆回去吃药。”
依凡十分有礼貌,“要帮忙吗?”
女子回应道:“没事,我自己就行,你去找人吧。”
依凡没有在此纠结,干净利落地说道:“好的,那你小心了。”
女子与依凡挥手作别,婆婆也说了句什么,可是依凡没有听懂。
依凡小心翼翼走到牌坊旁,探身往里瞧。
他看见里头中央有一个天井模样的露台,光线从天井射入。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宛如天境。
再往里瞧,依凡看见了红得刺眼的物体——棺木。
根据女子刚才的讲述,以及事前的了解,更重要的是棺木旁站有一妇女,依凡认识,哪怕那仅是一个背影,妇女是叶芳的母亲,因而,无需想象,躺在棺木的,必然是叶芳。
而此时,依凡未来得及为此感到伤心,只见祠堂内的叶芳的母亲徐玲突然转身,依凡担心被认出来,迅速躲到了牌坊后方,躲过了徐玲的目光。
依凡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进去,从裂缝当中,看见徐玲走出祠堂,带有抽噎的声音,然后,朝着祠堂另一边的房子而去。
趁这一机会,依凡溜进了祠堂。
从牌坊外面往里面看,觉得祠堂紧凑精致,可一旦进入,宽敞高大的感觉顿时而生。厅堂十分宽敞,偌大的石柱支撑着离头顶很远的天花板。纵身其中,自身的卑微矮小暴露无疑,一种敬畏的情绪油然而生。
走过天井,明亮的光线从天井射入,宛如圣光。依凡小心翼翼地走近刺眼的棺木,看见了异常恬静地躺在其中的叶芳。
依凡仿佛看花了眼,他觉得叶芳正对着他微笑。
依凡有一种冲动,他想要亲一口眼前的睡美人,只要亲一口,他的睡美人便会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可以像童话故事里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正当依凡抚摸着棺木的手,向叶芳的脸颊游近,他听到身后有细碎的声音,极其敏锐而迅速地躲到了神牌后面的隔间里头。然后,他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真的不用等待什么死亡通知书附件的到来吗?”这是徐玲的声音。
“难道我自己的女儿要如何处置,还得经过谁的同意吗?”如此蛮不讲理的,是叶芳的父亲,叶鹰。
依凡能够理解叶鹰的心情,因为依凡自己此刻也变得蛮不讲理,为了夺取叶芳的遗体,他选择偷盗的方式,同时不惜借助到陈香的力量。
“可是……也没有必要请那个人过来吧?”这是徐玲的声音。
“当然有必要,叶芳是我的女儿,我当然得为她准备最好的丧葬方式。”这是叶鹰的声音。
随后他们没有再说话了,此时此景,面对躺在棺木上的叶芳,有的,或许仅剩下伤悲。
依凡不可置否,他同意叶鹰的做法,自己深爱的东西,当然要为其献上最好的。而此时,依凡能为叶芳献上最好的,就是让其复活!
如此想来,依凡内心的信念更加强烈。再者,时间这东西,宜早不宜迟,因此,依凡决定,就在此时,借用陈香的力量,夺取叶芳的行动开启。
于是,依凡对着空气,如召唤一般,小声说道:“喂,出来吧!”
彷如时刻等待在依凡身旁一般,一瞬之间的事情,陈香就出现在依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