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跪爹娘疑问圈河
清脆悦耳冷雅声音响起;“刚兄弟,我到你家一看,我才明白,你的处境太难了,家庭的负担太重了,自己的这些孩子不算,还得抚养死去姐姐的三个孩子,仗着家里还有三个老人帮助你,那也够你支撑的。”
常玲带着寒霜的眼睛,迅速扫视我们全家大人的面貌变化,冷雅声音道;“这样一来,三小的治疗与营养都会得不到的,以我看,我和你马哥对医学多少都是懂一些的,文化也不比那些老师差,只要你相信我们,我就把三小带进二龙眼圈河里面去,由我来帮助你把三小身体调整好,你们看如何?”
我父亲听到常玲这样一说,脸上立刻红润起来,自己孩子让人家去抚养,这话是没法说出口的。
那时候,人的观念,只要能生出来,就得把这个孩子拉扯大,轻易是不会把困难让别人去承担的,让他表态,他能答应吗?
“她马嫂,你们夫妻要把三小接进二龙眼圈河里面去抚养,那感情太好了。”我姥爷替我父亲解围道;“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宋家造成今天这样,都是日本人那时候给弄成的后患,振刚担负这么一大家人,根本就照顾不了三小的病情。
要是把三小交给你们,无形就给你们增添不少麻烦。我听振刚说,你们身边没有孩子,不如这样,三小到你们身边去,你们就是三小的再生父母。
我看这样,三小刚会说话,就让他拜你们为父母,也不狂你们夫妻救回他的性命,振刚你说行吗?”
我父亲有话在先,言既出行必果,是做人的最基本的道理,常玲这样一说,我姥爷又这样一逼问,使他不得不表态;
“三小的命都是马哥救回来的,还有什么不行的,只不过给马哥、马嫂增添不少事情,明明是我的责任,却让你们去担当,让我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的孩子让你们来抚养,令我自愧而无地自容。”
马志看见我父亲发红的脸,立刻解围道;“振刚兄弟,你要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来一个干脆的,把三小的户口落到我家的户口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育三小的成长,你们看如何?”
要是放到现在,马志这样的建议,肯定是不行的,家家都拿孩子当宝贝,宝贝哪有轻易送人的。
那时候,家家孩子都挺多,计划生育还没有出笼,生的孩子又特别密,孩子就成大人的负担,用什么来养活这么多孩子,都成了难题,有人主动要养你家孩子,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我奶奶在旁边做主道;“他马哥,这事不用商量,这是三小跟你们缘分很深,立刻让三小给你们行大礼,拜见他的再生父母,三小下来。”
说着就把我从常玲的怀里抱下来,让我跪在已经并排坐那里马志、常玲磕头。我母亲说,那时,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感,“砰砰砰”磕好几个头。
常玲一把就给我抱起喊道;“乖儿子,到我家去,吃的肯定没有问题,将来训练你可要给我顶住,到那个时候,你要这么乖巧,我的家产有你的一半。”
马志夫妻在我家吃完饭,带着我母亲给我做好的衣服,告别我的家人,带着我就回二龙眼圈河里面他们的住地。
我进到圈河里面就没有出去过,再也没有躺着睡过觉,一色盘腿,五心朝上,是我天天夜间的必修课,吃的肯定比我家要好的多,却失去了跟我在一起的哥哥姐姐,热热闹闹的欢乐环境,变成封闭的训练。
我童年就是一个孤岛上度过的,那种寂寞也是很可怕的,封闭圈里就是寂寞的存在,多么欢快的人,也会被那寂寞岁月磨去棱角。
义父义母,教我的文化,都是解放前的那一套,弟子规、百家姓,千字文,四言诗。五言句,教的文字都是繁体的……
从我能记住事情那天起,在我印象里,去看狼生崽子记忆最深。
那义父带我去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的地方,去见识什么叫做狼,那狼跟我们养的大狗差不多,都是那么凶猛,呲着牙不让我和义父靠近。
我义父说:“圈河里一般夏天是没有狼的,这里饲养老牛与马匹,招来了狼,这窝里狼崽是很特殊的,是狼和养的狗杂交的,生出来崽子就是狼狗,很容易把他们训练成军犬,不比狼的本领小,而且知道怎么维护主人的需要。”
那母狼护崽子的行动,深深留在我印象里,过去这么多年,狼已经在我的故乡绝种,看见狼狗,就会引起我对狼的怀念。
那母狼眼睛深深扎我的心坎里。一闭眼睛,就能出现它的身影,绿色光芒的眼睛,赫黄色皮毛,毛管发亮,姿态凶猛可爱,生怕我们去动它的崽子,有那不顾一切拼命的狠劲,令人不得不止步。
鸡鸣起床练武,星星出来就开始打坐,我那义母比义父还严格,对我一点都没有笑脸,可能我被穿刺抽过骨髓,影响了大脑的发育,反应的速度就是慢半拍。
义父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拿回不少药物,对我实行药物泡洗,逐渐的我的反应提高不少,严肃脸的义母微微有了笑容,对我的要求更高了,使我吃尽苦头……
跟义父、义母在一起日子里,时间一长,我发现义父的嗓子不是一般好,男人女人的声音都会,唱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委婉动听,而且一个人会扮演两个角色,那唱词文武念打都有,会段子太多了,可能是寂寞得忍受不了那种压抑,仰天长啸,壮同激烈去发泄心中的郁闷,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唱二人转的出身。
我六岁时,就正式开始写字、读书、算术、画画,才看出义母的绘画的水平相当的高,那马匹与老牛画得栩栩如生,那画的老虎在我眼里仿佛就是活的。
从我学画画开始,义母就领着我在圈河里面高岗土坡去画画,那时我才领略了圈河里面的草原的风光,心情是非常舒畅的。
因为,这圈河里面有些地方我是没有去过,自从我进入圈河那天起,他们对我的训练抓得非常紧,生怕我的穿刺抽骨髓造成后患,轻易不让离开住房五十米,总是用狼、老虎,鬼怪吓唬我,使我心里不敢越过他们画下的界线。
跟义母学画画这么一走,我才发现圈河里面一处最高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土包,土堆都很大,而且前面都立着木牌,上面都是有名字的。
这几年,义父、义母对我的文化课程没有白训练,那木牌上面字基本上我都认识,是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块木板上,一个是幕雨、蒙苑,一个李九、韩妃姬,一个哈日怒特、清水幸子。
有一个牌子写着令我更奇怪名字,爱妻,卜三、佐佰飘子,佟飘之墓,丈夫金淼立。
有三个最大的土堆,一个木牌写着义兄路文与他众兄弟之墓,一个是金家众弟子之墓,一个是吴家众护院之墓。
那时候,义母一见这些土堆,神情立刻阴沉下来,眼睛里射出冰冷寒芒。我想问的意念立刻就消失了,只有规规矩矩跟她去画花草树木,大小牛与马匹,山鸡、野鸭、狐狸、野兔、大白鹤。我是不甘把疑问放在心里,暗下决心偷着去问义父马志的……
一晃两年就过去,义母从来没有给我机会去问义父。
春节一过,二月二龙抬头也过完了,畜牧局来信,今年牛与马不这里繁殖了,把所有牲畜在河面开化前赶走了,去建立大的畜牧场,义父义母没有事情干了。
马上又到清明,义父和每年一样,让我的父亲,给买来了白花黄纸,我父亲也给义母捎来信,畜牧局让义母去一趟局里。
这一下子就给我机会了,义父上那土堆去烧纸,就得带我去了,我没有直接去问土堆里面的事情,我迂回的问道;“义父,你怎么一到清明与年前那几天,你都不吃饭?能告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