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问救自己的年青人,说请问恩公尊姓大名啊?这个年青人憨笑了一说,说在下姓邓名艾,草字士载,当不得姑娘恩公二字。马翠听完了点了点头,说原来是邓恩公,但不知这是什么所在?邓艾说实不相瞒,此乃魏公曹丞相屯营之中,邓某现为曹丞相治下一屯卒。
现在就是马超没有在这里,如果马超要是知道这个年青人是邓艾的话,绝对会跳起来。邓艾那是个个帅才,但是他现在只是曹手下的一个屯卒。书中暗表,这个邓艾祖居荆州义阳郡棘阳县,邓氏在荆州也是名门望族,这个邓艾自幼丧父,跟着母亲渡日,建安十三年曹强牵荆州之民北渡,邓艾和母亲及族人被迁到了汝南作屯民。
最开始邓艾年幼,只能给曹放牛,但是他志向远大,立下决心要改变命运。他的母亲教他读书认字儿,十二岁的时候又被迁到了颖川,后来他的母亲病故了,邓艾又被迁到了洛阳来屯田,由于在屯民之中认字的不多,邓艾还当了个小头头,所以才自己有一间房子。邓艾很喜欢军事,每到一地都要勘查地形,规划做战地图,哪里可以扎营,哪里可以结阵,哪里适合埋伏都标的详详细细的。别的屯民都笑他,说你真是吃饱了撑的,你这个心干吗?就凭你还想当将军啊?邓艾对于别人的讥笑不至可否,心说你们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啊!
那天早上邓艾跟往常一样,起的早早的跑出去查探这周围的地形,结果他把马翠给救了。马翠在邓艾的扶持之下吃了大半碗粥,在这其间就跟邓艾聊了聊,这一聊马翠心里微微一震,虽然这个邓艾说话结结巴巴的很不通顺,但是胸有大志,而且谈吐不俗,特别是一说起行军布阵来,那是滔滔不绝,这让马翠另眼相看,心说深山大泽,或有龙蛇,如果得着机会了,这个邓艾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而邓艾通过和马翠这一谈一聊也发现了,这个马翠不是一般的村姑,自己说什么她不但能明白,而且往往在结骨眼上能说出自己的见解来,让他大感惊奇,等到一碗粥吃完了,邓艾把马翠当成了知已,他把碗放下,搓着手问道:“这个,不,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敢问姑娘上姓?你家住哪里,你,告诉我,我好送你回家。”
马翠轻叹了一口气,说背难之人当不得什么上姓,小女子姓马,只身漂泊在外,家吗?我已经没有家了!说着话马翠心里一阵难过,心说我走了我爹会不会找我呀?也许不会吧!想着想着马翠眼中一阵迷离,不由两行眼泪下来了。邓艾一看麻了爪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那个马姑娘,你,你你你,你别哭,哭啊,你,你这一哭,哭的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这一说马翠擦了擦眼泪,说让恩公见笑了。邓艾长叹一声,说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马超将军这两句诗道尽了我等穷苦百姓的心酸啊!说着邓艾也是心中难过。马翠一听邓艾提起马超来心里更是烦恼了,忙转移话题,说听恩公的意思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啊!邓艾就把自己的身世跟马翠说了。马翠听完了也是唏嘘不已。
两个人这一谈一聊,一直聊了大半天,直到外头有人高喊邓艾的名字,邓艾这才慌忙跑了出去,原来邓艾大半天没干活当官的急了,派人来叫他来了。邓艾进来跟马翠打了声招呼,说既然你现在没地方去,就先暂住在我这里吧,等养好了伤再走。现在也由不得马翠不答应,她就在邓艾这里住了下来。一来二去,两个人也不恩公长姑娘短了,马翠说干脆我就叫你邓大哥,你叫我马小妹就行了,这样也亲切。邓艾憨憨的一笑答应了。
就这样马翠在邓艾这里住了有一个来月,身上的伤也渐渐好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人同吃同住,马翠也认识了不少的屯民,屯民都来开邓艾的玩笑,说邓士载好福气呀,平白捡了这么漂亮个媳妇!邓艾听了红着脸解释,结果越描越黑,最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的这个屯营全都知道了。就连邓艾的上官都来看,来了一看当时眼就蓝了。
这家伙见色起意,当时就翻了脸了,给邓艾按了一个私藏人口的罪就要把他拿下,军兵呼拉一声闯上来把邓艾摁在了当地。邓艾当时就急了,想要分辩,结果越着急嘴越不好使,话还说不出来了。这时候马翠一看明白了,她冷哼一声,说道:“邓大哥,狗官见色起意,他这是想杀你灭口,此时不反更待何时!”邓艾也不傻,马翠一点他就明白了,当时两膀一较力,摁着他的几个军兵全都给震飞摔晕了,邓艾一把就把屯官给捉住了。
屯官吓的脸都绿了,开口大骂:“邓艾,你想造反不成!”没等邓艾说话,马翠冷笑一声,说官民反,民不得不反!邓大哥,杀了他咱们逃出去!邓艾看了看马翠,又看了看屯官,叹了一口气,说大人,小人无意造反,只是你作的太过了,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我要是杀了你这一屯的人都活不了了,所以我放了你,希望你也能放这位姑娘一条生路!
马翠听了这话暗暗佩服,邓艾不是那种顾已不顾人的主儿,这时候了还想着屯民呢,看来是个真义士。听邓艾这么说屯官连连点头,邓艾刚想放手,马翠说邓大哥此时不可放他!你可以让他送咱们出去,等到咱们走远了再放他!邓艾点点头,把马翠背在背上,然后抄起大铁枪来押着屯官到了外面。到了外面一看屯官的马在门口呢,他把马翠放在马背上,然后一手牵着马一手拽着屯官大摇大摆的到了营门口。
等到了营门口邓艾说了,屯官大人有要事出营,把营门打开。军兵看了看也敢多问,打开门把他们放出去,到了外面邓艾押着屯官走出去了有五里之遥,他把屯官放了飞身上马,一马双跨夺路而逃。等到他们跑了,屯官急匆匆跑回屯营之中去调兵。
放下屯官不说单说邓艾,打马如飞一路就跑下去了,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有多远,直到马跑不动了这才停下。这时候邓艾犯了愁,眉头都拧到一块儿去了。马翠见邓艾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回头一看,见邓艾五官都皱到一堆儿了,跟包子似的。她不由笑了,说邓大哥你发什么愁呢?邓艾说咱们跑出来了现在去哪儿啊!曹丞相对待逃跑的屯民可是相当严厉,抓住了格杀匆论。
马翠想了想叹了口气,心说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回北地一条路了,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邓艾呀!想到这里马翠说这个你就不用心了,你又没有牵挂,你跟我走就是了,我保你平安无事。邓艾没说什么,心里暗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你还保我平安无事!这不胡闹嘛!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由着马翠了。
两个人信马由缰往前走,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了一座大城,他们打马到了城外,抬头一看城上写着“闻喜”两个大字,原来是到了闻喜县城了。到了城外邓艾下了马牵着马随着人流进了城,进城之后马翠让邓艾去打听,城里有没有叫八方居或者隆福居亦或是甄家老字号的酒楼饭庄,邓艾说不用打听了,这闻喜有一个叫隆福老号的大客栈,还兼营酒楼。
马翠听了心中暗喜,说那咱们就到那里去投店。邓艾听完了差点儿没趴下,说小妹,咱们是逃难出来的,身上崩子儿没有,你还要住隆福老店,那可是这闻喜最好的酒店,到时候咱们拿什么给店钱啊!马翠说你甭管,我自有安排。邓艾没办法,只好牵着马把马翠引到了隆福老店。
等到了店门口,伙计一看急忙迎了出来,把马牵到后头,邓艾扶着马翠进了酒楼。这里就这点儿好,甭管你穿的多破,伙计都笑脸相迎,就算你来喝碗凉水伙计都满脸是笑,肚子里骂不骂那就单说了。因此生意极为兴隆。马翠进了酒楼之后直接就奔三楼上去了,等到上了楼之后还要了个雅间儿,邓艾还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呢,现在他也没心思四下看了,光顾了着急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自己一文钱都没有,心说弄不好一会儿得把那匹马卖了给人家店钱。
等到进了雅间之后,马翠坐下让邓艾也坐,邓艾心说反正也这样了,坐就坐吧!他一坐那儿了。马翠跟伙计说,你去把你们掌柜的请来,我有话跟他说。伙计高声答应着下去了,功夫不大掌柜的来了。掌柜的四十来岁,长的一团和气,进来之后满脸是笑的问:“请问是哪位找我啊?”马翠没有说话,冲着他打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掌柜的一看大喜如狂,急忙冲着马翠躬身一礼,说大小姐您可算是露面了,这些天主公都急疯了!邓艾听了是如坠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