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姆一家住在一座具有乔治王朝风格的二层小楼里。休的专断严厉也一并充盈了这座小楼,他以教官般的冷峻教育孩子们。希拉里曾称父亲为“现实支票先生”。托尼这样说:“我们三个可能是全镇子里唯一得不到零花钱的孩子了。我们得修草坪、扫树叶、拔草、干杂活,然后去向爸爸领取我们的酬劳——有时是一两块钱,有时则是他夹起一块土豆放在你碗里。”当他的女儿兴冲冲地把全A的成绩单送到他面前时,他只是淡淡说:“你的功课肯定太简单。”后来希拉里在耶鲁大学的预修课中取得优异成绩时,他说:“这肯定是个小学院。”
父亲近于苛刻的严格,培养了希拉里坚韧果断和良好的忍耐力。她比大多数人更有主见,冷静而善于处理事务。据说她9岁时就决定婚后要保留原姓。
如果说希拉里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是风吹雨打的磨砺,她的母亲多萝茜则以阳光雨露般的鼓励和关怀造就了她的外向、热情洋溢、自立和自信。多萝茜可谓煞费苦心,她曾说:“我常像对待成人一样对希拉里说话。”她告诉女儿,这是一个充满竞争、男性至上的社会,一个成功的女孩子不是像她自己那样母鸡般的料理好家务的“贤妻良母”,而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在男性统治的世界上争得一席之地;甘当男人家庭的饰品点缀,只能是女性的悲哀。一次,希拉里挨了邻家孩子的打哭着回来,多萝茜鼓励她:“我们家没有懦夫,下次他再打你,你就还击。”于是,凌厉的希拉里比那些唯唯诺诺的女孩子更容易融入男孩们的圈子里,每个男孩子都平等地对她很好。
父母亲的教育方式上升到理论高度来描述似乎颇有点冷色调,其实我们女主人公的童年生活还是有颇多亮色的——就像一块薄荷糖,冰冰凉却又甜蜜蜜。
在尤金·菲尔德小学和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初中,希拉里一直都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玛莎·谢里尔说:“很有趣,她走路从不低头。”这个活泼自信的小姑娘还参加了女童子军,并赢得了一条缀满“奖章和闪亮别针的绶带”。她童年时似乎就显示出了良好的组织能力,她能指挥男孩子们玩球赛,女孩子们也乐得花瓣似的围在她身边。此外,她还组织邻里开展“运动会”。生机勃勃的希拉里给这个宁静的小镇带来了一抹春意。
希拉里的父亲当年靠橄榄球比赛获得奖学金,修到了宾州大学的体育学位。希拉里自然受益匪浅,她擅长网球、曲棍球、排球,她的棒球技术相当高超,她还喜欢游泳、滑冰。
从小她还学习音乐和芭蕾舞,艺术上的熏陶在第一夫人的气质中时有显现。
1961年至1964年,希拉里就读于东缅因学校高中部。1964年至1965年,她又到新建的有4000多学生的南缅因学校里读了一年。
这时的希拉里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在浮现着躁动气息的女孩子中,希拉里却如一株亭亭玉立的百合——沉静、严谨、朴素大方。
60年代的美国,年轻人当中颇流行着嬉皮士似的放纵和颓唐。女孩子们学着化浓妆,在洗浴室里吞云吐雾地吸烟;学着放肆的爆笑,在学校图书馆里的隐蔽处、校园的小树林里和男孩子幽会厮混。可高中时的希拉里给大家留下的则是这样一番打扮:戴着一副难看的黑框大眼镜、过膝或更长的到脚踝的褶裙、小圆领上衣或方格衬衫、平跟鞋,她拒绝穿耳孔,而且不注重打扮,不化妆、不做发型……她似乎过于淳朴守旧了,连她的母亲多萝茜也不无忧虑:“十五六岁时,别的女孩都已开始化妆、做头发。她却不感兴趣,这有点让我担心。我那时常想,为什么她不化点妆呢?”她的一位老师说:“她从不故作矜持、娴静,也从不花时间打扮来吸引别人。”
她给人们留下的感觉好像格林童话中的灰姑娘,简单素气的外型,却由内向外透着锐气灵韵。每当有活动或学期末成绩排名,她总是“闪动着令人炫目的色彩”。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出色,她仿佛一直在寻找聪明的男孩子,然后冷静地与他们竞争。她的一位男同学鲍勃·斯坦林说:“她坚强、自信、优雅,但又有些冷漠。她是个可怕而又强硬的竞争对手,我总希望她会犯点错误。”她还参加辩论赛、戏剧演出和演唱会——希拉里从小就有维妙维肖的模仿才能。
儿时在父亲训练新兵似的管教之下,希拉里处理事情泾渭分明,要么热情洋溢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感兴趣的学习活动当中,要么对她认为无聊的人或事表现出足够的冷峻和漠视。除了学习、课外活动,她几乎很少对外接触。
她对男孩子们没有兴趣——这点和她的少年便风流倜傥的丈夫迥然不同。缅因中学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组织一次名为“女孩择伴”的舞会,总是女孩子主动邀请感觉良好的男孩子。依然无甚修饰的希拉里在这种场合显得漫不经心。她很随便地选了一位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做舞伴。那是个腼腆白净的小伙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很费心思地穿了一件仔细烫过的黑呢西服,头发也精心梳过。他努力而谨慎地从希拉里的黑框大眼镜后的眼睛中接收点类似于“秋波”之类的信息,结果几曲之后,他发现希拉里除了礼貌地和他对视几下之外,经常“目光散乱而渺茫”。
希拉里对智力上不如她的男孩子总不太耐烦。有一次有人在校报上讽刺她说:“看希拉里·罗德姆那股高傲劲儿,她真该去当修女。”
希拉里被认为是最可能获得成功的女孩。她一直是全国优等生奖学金的最后角逐者,是全国荣誉学会成员和学生的领导人。她以坚决果断、富有竞争力和信仰坚定著称。同学们都说她会为自己所坚信的东西大声疾呼,并且站在独特的立场上,调解各种冲突,从未表现出一种叛逆的性格。
1965年,她以1000多名学生中排名第十五的优异成绩毕业。
耶鲁的浪漫恋情
假设克林顿没有遇见希拉里,或者他们只是相恋了一场并没有走向结婚的殿堂,希拉里的命运一定会改写,而克林顿的命运也大抵不会是这样的。当然这个假设永远不能成立,克林顿和希拉里就是在世界著名学府耶鲁相识相恋,为以后他们生命的转折做了铺垫。
1969年夏天,希拉里从韦尔斯利学院毕业。同年秋天,她跨入耶鲁校内,成为法学院有数的几位女学生之一。
刚刚跨进耶鲁校门的希拉里穿着法兰绒衬衫,戴着厚厚的眼镜片,衣着朴素。她勤奋努力,严肃认真,独来独往。由于经历过父亲休·罗德姆的严格管束,所以她还定时去大学生体育馆练健身操。
从一开始,希拉里一如既往地把精力和热情放在学术上。有一段时间,她参与了《耶鲁法学社会学评论》的编辑工作,该杂志有意发出与校方正统观点相左的激烈言辞,代表了对法学院传统观念的积极挑战,里面常刊登一些反对政府压制的、代表黑豹党人和其他一些人意见的慷慨激昂的文章。
第一年希拉里几乎没跟男孩子约会过。有人认为,她显得很孤单,尽管她的性格外向,有时却公开表示对异性和聚会的冷漠。一位好友评论说:“作为一位年轻的法学院学生,希拉里有意穿得很朴素,决不出风头,只是有时带几分激进分子和女权主义者的色彩。让我回想从前的话,不管她表面如何,像希望得到其他东西一样,她也希望得到异性的注目。”
然而,希拉里还是给学校的师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就像在韦尔斯利一样,她参加了一些针对校方的抗议集会,其中包括1969年到1970年纽黑文对黑豹党的调查。当时,在耶鲁法学学者托马斯·埃默森的指导下。她组织了一批批学生去法院旁听。像以前一样,她很快投入其中但不久奇怪地抽身出来。她中肯客观地总结别人,特别是学生们的缺少艺术性但不乏说服力的演讲,这位戴着厚镜片、举止严肃的女人很快受到欢迎,成为校内一位讲效率的调停人,是持不同政见学生与深感不安的校方之间的最佳沟通者——尽管她很自信,但有人说,她从未站在会损害自己利益的立场上。她那时就已懂得关系的重要性。她开始与校方和老师们而不是学生们培养良好关系。
然而,和在韦尔斯利不同的是,希拉里的角色给那些关注她的学生和老师留下的印象并不一样。多少年以后,她的一位同学说:“许多年来她一直掩饰着她的野心。但在耶鲁法学院时,她不再隐藏她急于要成为重要政治人物的渴望。”她的另一同学则说:“那时有许多争取民权、关于外交政策及其他问题的集会,她总呐喊奔走其中,却从未受过处罚。我想她谈的最多的是在性别和工作机会方面,虽然所有这些看上去超出了她自身的能力。她真正的事业是她希拉里自己。”肯尼迪时代就是华盛顿政坛元老的耶鲁法学教授伯克·马歇尔认为:“她非常聪明、勤奋、有吸引力,但是,在她的政治策略上和其他人一样,缺乏想象力。”后来他称她为“普通的民主党人”。这或许已为他在后来助她竞选垫下了坚实的基础吧。
《生活》杂志刊出了希拉里在韦尔斯利的毕业演说之后,她应邀参加了女选民联合会组织的一个叫作“未来年轻领导人”的会议。该会议是两党促成的一系列成果之一,他们从各校的激进分子中选出60位学生领袖。这成为希拉里与华盛顿微妙联系的开端——一位观察家称这些集会中鱼龙混杂的学生政治新贵们为“现政权的候选人”,正是在那里,她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议会工作人员和对她未来丈夫的政治崛起将发挥巨大作用的重要人物,年轻的雄心勃勃的黑人选民登记代理人弗农·乔丹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23年后,他成为大公司的游说者,并主持了比尔·克林顿的权力交接仪式。
然而,更为突出的是,集会邀请希拉里在女选民联合会成立50周年大会上发表讲演。联系1970年春天的入侵柬埔寨、百所大学抗议活动,她发表了演讲,在她从帕克里奇到白宫的政治生涯中,这被认为是最有力的一次演讲。言辞中充满宗教意味、挫败感和时代印记,当时尼克松的统治日益衰微,战争留下的阴影四处可见,战争结束遥遥无期。
希拉里在会上对听众说:“刚刚过去的这十年,以追求高尚开始,却以崇尚平庸结束。”她想求与会者“为制止希望破灭的恶性循环出一把力”。这是时代的要求。
她接着说:“我们对社会进行谴责的面扩大了,原先我们拥护民权,而现在我们鼓吹政治和经济权力的重组:原先我们公开南方和贫民窟的生活质量,而现在我们却在抨击工厂和公司里的工作质量;原先我们攻击剥削现象,而现在我们在批评自然环境的进一步恶化。”
她指责广大的中产阶级白人妇女,她们并非缺乏能力,只要她们回答她们不应回避的问题:“你该拥有什么样的底牌?该如何运用你的表决权?我们能让公司支配我们多长时间?难道现在还不是我们的所有这些机构对人民负责的时候了吗?”
与女选民联合会的接触为希拉里的政治生涯打开了一条新路。在耶鲁一位保证人的支持下,希拉里向华盛顿研究项目署申请到了一个职位,她先是在工程部做过短时间工作,不久,就经埃德尔曼夫妇推荐在参议员沃尔特·蒙代尔的移民劳工委员会中找到一个肥缺,研究佛罗里达州和其他地方由于不卫生而瘟疫流行的移民区的儿童及其家庭的生活状况。
之后不久,希拉里又回到了耶鲁。这时,她邂逅了未来的夫君比尔·克林顿。
无论在高中还是大学里,克林顿周围总是有一些女孩子追逐着。这不仅是因为他在学校里是优等生,更重要的是他一见到漂亮女孩儿就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潇洒、开朗、幽默和侃侃而谈,会让许多女孩儿心旷神怡。克林顿认为,这个时候与那些漂亮小姐们玩玩,可以多一些刺激和乐趣,但要有什么许诺,那还需要慎重考虑,因为奋斗目标还远远没有达到。他虽然这么想,这么说,但像克林顿这样出了名的青年男子,是不容易守住自己的防线的。据说,他仅在大学里就与几个姑娘谈过恋爱,几乎是两三个月谈一个,也说不上他到底与谁好。保持时间长、当时知道的人最多的是同年级的女同学F小姐。
希拉里与克林顿的相识和相恋充满了浪漫色彩。有一天,希拉里和几个女同学走过学生宿舍楼,突然,听到里面一个响亮的声音说:“喂!你们知道吗?我们那儿出产世界上最大的西瓜。”好奇的希拉里不由得停住脚步,伸头进去看了看,是一个留着猫王埃尔维斯式的络腮胡的高个子男生正在吹牛。同伴告诉她:“那个吹牛的,就是比尔·克林顿,他总是吹嘘他的家乡阿肯色好。”此时,两双目光的相遇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又都只是下意识的。
不久,希拉里在新修的“公民自由”课课堂上,与克林顿不期再次相遇。昏暗的教室里,老教授正在讲解一个复杂的法律案件。听课的同学们头昏脑胀,克林顿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老教授放完幻灯后询问同学们处理的办法,大家都面面相觑,茫然无措。这时,懵懵懂懂的克林顿醒过来了,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答案。当老教授高兴地夸奖他时,邻座的希拉里不由得对这个吹牛的英俊小伙儿另眼相看。而克林顿也被身旁这个穿着法兰绒长裙的美丽姑娘深深地吸引了。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散去。克林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希拉里,一直快到她的宿舍,才转身离去。这样,一连几天,希拉里总觉得背后有双目光炯炯的眼睛盯着她,等她转头寻找时,那双眼睛又淹没在人群之中。“他,就是吹牛的比尔·克林顿。”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一天晚上,克林顿又跟踪希拉里来到了图书馆。希拉里突然放下书本,站起身来,径直站到克林顿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听着,如果你还一直盯着我,我可也要一直盯着你了。”
克林顿窘透了,他心情紧张地和希拉里坐在一起,语无伦次地应答着希拉里的谈话,直到希拉里离去,他的脑袋里依然是一片空白。
不过,这第一次正面交谈,并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副作用,相反使克林顿鼓足了与希拉里发展的勇气。
希拉里也没有在意克林顿的慌张,相反却给了她克林顿在情感上比较真挚的印象。
克林顿发现,希拉里比F小姐在政治上可强多了,而且与自己的政治观点、政治情趣十分接近。于是,他很快抛弃了F小姐,向希拉里发起不停顿的进攻。
克林顿求助于自己的同学罗伯特·里奇,这位经济学家为他们策划了约会。
这次他们在校园里的咖啡馆会面了,克林顿轻松自然,表现得很好,他们在一起谈自己的经历、理想和社会观点,他们发现彼此的情趣是那么接近,彼此的看法也是那么的相同,他们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次约会是他们的耶鲁浪漫曲的开篇。不久他们便双双落人情网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