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具有很高的才智和精力的耶鲁大学的优等生。比尔·克林顿处事坦然,人缘较好,不拘小节,且具有很强的分析判断事情的能力。而希拉里爱憎分明,直率而有些尖刻,但对她喜欢和信任的人也充满了激情。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具有进入政坛的理想。
在相互了解中,克林顿和希拉里的心走得更近了。他们在耶鲁的林荫大道上成双成对,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儿。
1971年秋,希拉里成了克林顿在海滨的宿舍的常客,对于他们既是情侣又是盟友的关系,大家都很清楚。他们之间越来越不只是一对情人,更像一对搭档,希拉里常帮忙于政治事务的克林顿补习功课,在耶鲁的出庭律师联合会上组织的法庭辩论赛中,他们俩是最难对付的一组。在她的约束下,他们准备得极为细致。朋友们回忆说,她整理案件材料,由散漫的克林顿去对付那些心怀敌意的证人们,可最后,他们还是输了。
在法学院的第四学年,从1971年到1972年,希拉里和克林顿租住在校园附近的一所旧房子里,他们吸引了许多人参加那里的社交活动,就像当年在海滨宿舍时那样。
随后,他们又一起进行了另一次在政治上的真正合作。他们来到德克萨斯州,帮助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乔治·麦戈文进行竞选活动,这是他们进入政坛前真正的实战演习。
希拉里和克林顿自愿为民主党做选民登记工作,光是1972年一年,他们就在耶鲁校园外花去大量时间。后来,希拉里对《阿肯色时代》杂志说,当在肮脏、炎热的圣安东尼奥的西班牙人居住区做选民登记并进行游说时,她发现人们“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原本相信“政治是一种变革的过程——你参与了,就能影响结果”。可是在德克萨斯,她感到的是麻木、冷漠和恐惧。她非常惊讶:“他们竟然是些不愿登记和投票的‘美国公民’。”
大选最终以乔治·麦戈文的失败宣告结束,共和党人尼克松获得了胜利。但这对于希拉里和克林顿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他们不仅表现出优秀的政治素质,而且相互配合得更为默契,二人经常联袂上阵,克林顿滔滔雄辩冲锋陷阵,希拉里在后面组织运筹巧妙策应。他们的行动给民主党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德克萨斯州的民主党人似乎看到了一颗未来的政坛新星。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雄心勃勃的克林顿遇上的是同样事业心极强的女人希拉里。难道事业与爱情果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
1971年圣诞节的假期里,比尔·克林顿去了一趟帕克里奇的罗德姆家。
希拉里的母亲多萝茜·罗德姆给经过几天几夜奔波从阿肯色州小石城赶来已经脸色苍白的克林顿打开了门。
“您好,我是比尔·克林顿,希拉里的同学。”
多萝茜早已得到了女儿的告知,她心里依然有些不高兴,因为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最终将带走她惟一的女儿。
“你好!”
多萝茜淡淡地把克林顿让进了屋。
在经过拘谨的两个小时后,逐步放开的克林顿表现得出人意料的成功,他的真挚、博学、谦虚很使多萝茜满意。
多萝茜庆幸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个才华横溢的丈夫。她热情地款待了自己的未来女婿。但她比女儿要想得远。
克林顿在希拉里家待了一星期。在克林顿临走前,多萝茜亲切地问起克林顿的将来打算。
“你们毕业后将先到何处?”
“回阿肯色州。”
“行,你回阿肯色州,相信凭你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应该在那里有一番作为,但希拉里怎么办呢?要知道,她可是从小生活在富足的环境中。”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问题,因为阿肯色州的小石城的条件相对要差一些,并且虽然他们俩都有共同的志向,但在实际生活中是不可能同时实现的,必须有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理想。
克林顿惭愧地低下头,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阿肯色,我可以教书。”
希拉里站了起来,勇敢地回答道,她为了爱情只好牺牲自己的理想了。
克林顿的手和希拉里的手握在一起,又对视了良久,然后紧紧地抱住对方。他们从彼此的身上得到了巨大的鼓舞和力量。
之后,他们又回到了纽黑文,依旧住在一起。在回阿肯色参加第一次政治竞选之前,克林顿得拿到他的法律学位,希拉里则要完成研究,而这项研究正是为了她在耶鲁的最后一年两个人能待在一起而安排的。
1972年的春天,在纽黑文,希拉里第一次见到克林顿的母亲弗吉尼亚,她前来看望她的儿子。第一次见面,希拉里给未来婆婆的印象并不太好。她既不喜欢希拉里的穿着打扮,更不喜欢希拉里的“奇特的北方人的观点”。后来弗吉尼亚在自己的回忆录里这样写到她对希拉里的第一印象:“我还记得,比尔曾带回家那么多来自各地的漂亮女孩,带她们去他常去的地方,然后去湖上划船,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管希拉里对克林顿的爱如何让人感动,她在1972—1973年的研究工作可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在耶鲁法学院、医学院和儿童研究中心的一个特别项目中,她被要求去调查在国家政策、法规和司法实践中儿童权利的保护情况。她对这一问题的兴趣可以追溯到在韦尔斯利时她对儿童心理学的研究,在蒙代尔委员会工作时她所目睹的移民儿童的悲惨境遇更加强了她的信念,而且在耶鲁她还研究过婚姻家庭法。研究计划中她写成了三篇文章,1973年到1979年相继发表在《哈佛教育评论》和,《耶鲁法学期刊》上,并出版了一本论文集《儿童权利:一份当代报告》。
这是她以关心儿童问题为长久职业的开始。
在20世纪60年代末政界和知识界的运动中,出现了一个关心儿童权利的潮流,这一潮流推动并帮助了希拉里的研究。她曾一度作为耶鲁法学院约瑟夫·戈尔茨旦教授的助手,戈尔茨旦和安娜·弗罗伊德、阿尔伯特·索尼特编撰的论文集《关于儿童的最高利益》和社会心理学家肯尼思·凯尼斯顿的《我们所有的孩子》,都是当时的名著,希拉里当时也参加凯尼斯顿的研究课题。
自70年代以来希拉里的文章大多只是一些关于法学的线条性提纲,在许多人看来也不过尔尔。她不再倡导当时某些人支持的儿童权利的恢复,而只是主张法庭应该停止以前的做法,即除非已满18岁或21岁,法庭会自动视未成年人为无民事能力者,取而代之的是,法官和其他仲裁者应根据具体个案来确定孩子们是否有能力对他们的父母做出某种特别的明确表态,至少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应该如此。她写道:“我认为这种对家庭问题的介入应该加以限制,如果不能很好解决,这将造成深远的不可挽回的损失。”她的这种观念似乎只能成为这一领域的脚注,而绝不是出自一位未来第一夫人的手笔。
文章后面附有一些具体而生动的事例——诸如流产、医疗、居住区和选择学校之类的问题,这些对一个儿童来说,通常都是儿童成长过程中的必备条件。在1971~1972年间,她在当地的联邦法律援助项目工作,这是一项为穷人和纽黑文法律援助协会设置的计划,也是针对康涅狄格州盛行的官僚作风导致儿童抚养问题被忽视而创立的一个组织,在那里,希拉里亲眼目睹了虐待和剥夺儿童权利的惨状。
1973年,在完成法学院的课程以后,克林顿带希拉里去了欧洲,那是她第一次去欧洲。在伦敦风光旖旎的英纳迪尔湖湖边迷醉的夜色中,克林顿第一次向希拉里求婚。没有思想准备的希拉里仓皇地回答:“不,不,还不是现在。”
之后,克林顿一次又一次向希拉里求婚,而她的答案总是“不”。终于,克林顿无奈地说:“好吧,我不会再向你求婚了。但是当你决定了可以嫁给我的时候,就一定要告诉我。”
希拉里没有答应求婚是有另外的考虑的。1973年春天,即将毕业的希拉里面临着困惑。对她来说,要为自立而斗争的话,现在就要在雄心与爱情之间面临着新的难题。跟克林顿一起回到阿肯色并非易事。如果她跟他去阿肯色的话,她自己的位置和目标似乎很模糊。
1973年5月,克林顿获得了耶鲁大学法学博士的学位,希拉里还在继续做她的研究。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到哪里去生活?以克林顿和希拉里的才干,谋生自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们选择的太不一致。希拉里喜欢大城市,她希望自己能留在华盛顿,或者去东部城市,她的目标是在这些地方干出一番事业,跨入美国最优秀的律师之列。对于实现这一目标,希拉里有着充分的自信。
克林顿同样对前途充满信心,但他不想呆在大城市。他要回到阿肯色州,那儿是他的家乡,情况十分熟悉。阿肯色州教育落后,他的成就已经成了家乡的骄傲,如果回去,一定会大有作为。当然,克林顿并不想永远呆在那里,但那里是他政治生活最合适的出发点。
当矛盾显露的时候,希拉里和克林顿都不放弃自己的选择,因为这个选择对于他们来说,都关系到一生的抱负和理想。每次谈到未来的去向时,两人都极力说服对方,最终没有一方肯做出让步。也许这个局面会导致分手?这个痛苦的念头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他们心里,每当这个时候,彼此就只有沉默。希拉里知道分歧难以避免,但又不愿意与克林顿断绝关系,她知道自己爱这个雄心勃勃的比尔,这是其他东西所无法替代的;而此时的克林顿,又何尝不是彷徨无计?
商谈没有进展,时间却不停地流逝。终于希拉里和克林顿各自留在自己想留的地方,把双方的关系交由命运去决定。这是一个阴暗的时刻,当希拉里与克林顿告别,在多尔手下为弹劾总统进行工作时,她才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离不开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比尔·克林顿。
希拉里在华盛顿为自己前途而努力的时候,克林顿在阿肯色大学的法学院落下了脚。这个从耶鲁来的学者以其不凡的风度已经给校长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他所表示出的坦率和诚恳使校长决定给他想要的教职。无疑,招纳一个口才出色、学历优秀的年轻人一起工作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何况克林顿又并不计较薪水。事情很快决定了,克林顿成为阿肯色大学法学院的讲师。
在阿肯色州呆下来,只是克林顿大展身手的第一步。1973年下半年,克林顿经过反复考虑之后,准备参加国会议员的竞选。虽然是初次参选,知名度、社会关系都不能和那些老政客相比,但他还是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地缩小着这中间的差距。
克林顿一边为了事业而绞尽脑汁地活动,一边坚持不懈地挽救他那前途未定的爱情。电话成了他和希拉里保持联系的最佳工具,他们频繁地通过电话互诉衷情,了解对方的状况。希拉里并不想失去克林顿,但她也很不愿意离开华盛顿,在这里,她的事业正一帆风顺。对于克林顿回阿肯色州的决定,希拉里当然不很赞同,但是,经不住克林顿的一再要求,她还是在1973年夏天和克林顿一起在阿肯色州小住了一段。在那里,克林顿费尽口舌劝她留下来,他需要希拉里,希拉里留下来,他的生活才会完整。在希拉里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最终,这个固执的姑娘还是决定要回华盛顿。
希拉里希望克林顿回心转意,同她一起在大都市里并肩奋斗。看见克林顿对她的反应黯然神伤,希拉里心里也充满了矛盾。她知道,在自己来阿肯色州之前,比尔就已经向朋友们赞美她是多么的聪明、美丽,两人又是如何的难舍难分。但希拉里还是要回去,这不再是为了自己的志愿,而是最后的尝试。在阿肯色州,她已经拿到了律师资格证。现在,她的离开是对比尔施加压力,让他去承受分离的痛苦,当他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时,他至少会认真考虑回华盛顿的;而一旦他义无反顾地扎根在这个西部州,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时,阿肯色州的律师资格证书能帮她在这里重新开始律师生涯,而无需什么周折。
希拉里回到华盛顿,在保护儿童基金会里继续她的法律生涯,在深入研究了儿童生存境遇之后,希拉里决心用她的知识为保护儿童贡献一份力量。保护儿童在希拉里的一生中都是一个坚定的信念,她以此为自己的使命。在与克林顿结婚之后,她的这种责任感也影响了克林顿,使他在就任州长和总统期间,都为此做了不少工作。
他们仍然互通电话。希拉里知道克林顿将要竞选国会议员,她知道他的行动计划,克林顿的勇气和毅力使她感到骄傲。当然,克林顿也时常打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忧虑和挫折,两人一起分担压力、互相鼓励,然后又振作起来争取新的胜利。尽管远隔千里,但他们的心却离得更近了。
在向前途未卜的竞选发动攻势的时候,克林顿表现出的智慧和顽强,使希拉里觉得从未对他了解得这么深刻。尽管以前热恋过几年,但在这紧张时刻,比尔的表现让她再一次看到了他的令人沉醉的魅力。希拉里心中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了,她和比尔之间的分歧已在不知不觉中弥合起来。
爱情双赢战
也许对于所有因为爱走到一起的男男女女,都打胜了一场爱情双赢战,而这场双赢战对于克林顿和希拉里却是如此不易和漫长。
在美国政治中心华盛顿的希拉里,一直关注着阿肯色州如火如荼的国会议员竞选活动。她感到不能袖手旁观,她要助他一臂之力,不论成功还是失败。
当时,希拉里已成为美国法律界的佼佼者之一,是国会山最年轻的优秀女律师。她参与的关于尼克松总统“水门事件”的调查工作,是美国的焦点新闻。她每次从国会大厦的台阶走下,总是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穷追不放,希望从她嘴里得到片言只语,那就是目下美国和国际媒体的头条“热门货”了。同时,希拉里还是一位狂热的女权主义者,巾帼英雄们都羡慕她在美国妇女运动特别是妇女和保护儿童基金会的业绩。1974年8月,尼克松总统辞职,离校刚一年的希拉里在美国历史上写下了自己特有风采的一页。当“水门事件”调查结束,华盛顿高层人物一再恳请她留任,纽约、芝加哥、波士顿等老牌律师事务所派人前来联系,高薪聘请她出任法律顾问,一些大财团、大公司也向她招手。如今,耶鲁大学的女博士,在选择自己的政治前途还是选择克林顿的爱情上,遇到了难以解决的矛盾。
运筹帷幄的希拉里,曾经有过两全其美解决这一矛盾的方案。她通过各种办法,多次采取措施要把克林顿拉上国会山,一起工作并结成美满姻缘。但是,执著的克林顿一直对她说:“不!”
“我不能离开家乡,我不能丢掉阿肯色州!”克林顿每一次都毫不退让地对希拉里说,“请你今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国会山了。我决不靠别人提挈,而是迈出自己的双腿登上去。但现在,我要在我的家乡干下去,为振兴阿肯色州做出我们战后这一代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