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克林顿的眼光与胆识
28586500000034

第34章 敢作敢当:弹劾阴影下的风流总统(2)

1994年8月,特里普在国防部找到了一个工资更高的工作。虽然特里普在莱温斯基的办公室的底下一层工作,但是由于她们两人都在白宫工作过,并且喜欢在高级官员中间高谈阔论,这两人走到了一起。在五角大楼的休息室里喝咖啡时,特里普扮演了在谈情说爱方面向莱温斯基出谋划策的角色。莱温斯基渴望吐露秘密。她对特里普说,她同一个年岁较大的人有过一种危险的密切关系,她起先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在特里普的追问下,她承认这个人是克林顿。

莱温斯基说,她1995年11月在白宫为处理国会事务工作人员举行的聚会上同克林顿调情(莱温斯基在实习期满后在那里工作)。莱温斯基当时穿着一身袒胸露肩的衣服,克林顿表现出超过慈爱的关心。特里普多少有些讨厌,她开始称克林顿为“令人恶心的大人物”。但是,她渴望知道详细情况。在一次交谈(特里普录了音,莱温斯基不知道)中,莱温斯基在谈论她同多少男人睡过觉时没有提到总统。特里普问道:“你和那个令人恶心的大人物怎么样呢?”

莱温斯基说,她去国防部后到白宫找过克林顿十几次,通常在下午和周末,有一次是在深夜。据莱温斯基说,两人交换小礼物,她送给克林顿一条领带,克林顿送给她一本沃尔特·惠特曼的《草叶集》。莱温斯基对特里普说,她保留着一件克林顿送给她的蓝裙子,上面沾有克林顿的精液。她作为战利品拿给特里普看,她说:“我永远不再洗它。”在特里普录下的磁带上,莱温斯基谈到她向她的母亲吐露过她同总统的关系。在1997年春,《新闻周刊》的记者迈克尔·伊西科夫首次遇见琳达·特里普。当时,伊西科夫报道琼斯对克林顿总统的起诉案。1997年1月,琼斯的律师之一告诉伊西科夫说,有人告诉他一则有关克林顿和白宫一名女工作人员之间发生性关系的秘密消息。琼斯的律师小组希望支持他们对克林顿提出的性骚扰案件,渴望寻找能谈谈同克林顿有性关系的其他女人,特别是为总统工作过的女人。伊西科夫在经过进一步报道后获悉,这个女人是白宫的低级助手凯瑟琳·威利。

1997年3月,伊西科夫找到了在五角大楼工作的特里普。特里普非常不愿意谈,但是她同意同这位记者保持联系。接着发生的情况是:5月27日,最高法院以9票对0票裁决,琼斯的案件可继续审理。琼斯的律师马上传唤了凯瑟琳·威利。伊西科夫正为《新闻周刊》进行报道,他又去找特里普,特里普同意将她所见到的记录下来。特里普告诉伊西科夫,她在白宫西楼的电梯里遇到威利。看上去她头发凌乱,衣冠不整。这两个女人到白宫外面的一张户外餐桌旁坐下。

在那里,威利告诉特里普,在椭圆形办公室外僻静的书房里,总统吻她,抚摸她。特里普说,威利当时并没有显得心绪烦乱。

在《新闻周刊》准备在8月第一周出版的杂志上报道这件事时,克林顿的律师罗伯特·贝内特对此进行了严厉的斥责。他说:“琳达·特里普不可信。”

特里普开始感到害怕。她担心她也会在琼斯案件中被传讯。如果她撒谎,不揭露她从莱温斯基那儿听到的话,那么她容易受到作伪证的指控。

另一方面,如果她讲真话,她会遭到贝内特和白宫班子的猛烈抨击,并可能失去国防部年薪8.8万美元的工作。

特里普决定,她需要保护自己。她买了一台录音机,开始秘密录下她同莱温斯基的交谈。

此后,特里普曾寻找另一个收入来源。在福斯特于1993年自杀以后,特里普考虑写一本有关“白宫内幕”的回忆录。纽约一家图书馆的代理人吕西安娜·戈德堡曾与她联系。当时戈德堡正在物色一本有关克林顿之流的书。但是戈德堡未能找到对此感兴趣的出版商,于是,该计划便告吹。

1997年10月,特里普再次给戈德堡打电话。特里普对戈德堡说:“又找到了一些证据,那是更不像话的。它使我感到愤慨。”特里普透露了她与莱温斯基交谈的内容。

戈德堡惊叫:“天啊,可被我抓到了。”在其儿子乔纳在华盛顿的家里,戈德堡拿到了与莱温斯基交谈的录音带。这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戈德堡说:“这是两个白人少妇的谈话。”

那天在华盛顿的乔纳·戈德堡的家里还有另一位客人,那就是《新闻周刊》的记者伊西科夫。几个月来,伊西科夫曾与特里普有过接触。戈德堡说:“紧紧跟着她。”

戈德堡知道伊西科夫了解关于克林顿与白宫一名前工作人员的绯闻的传说,因此她建议特里普把录音带放给伊西科夫听。伊西科夫对整个录音感到很不自在,他不肯听完就离开戈德堡的家。

在那年秋天与特里普的多次电话交谈中,莱温斯基抱怨总统怠慢她。在她被派到五角大楼之后,克林顿曾向她保证,一到1996年的大选结束后,他将“把她调回”白宫。

莱温斯基对特里普说,克林顿甚至暗示,他希望在不能确定的未来能够更多地见到她。据莱温斯基说,克林顿谈到他的婚姻中的种种烦恼,并表示在卸任之后他会感到“孤独”。但是,事实上莱温斯基一直未能离开五角大楼,她要求调到白宫的申请书一直放在白宫办公厅副主任约翰·波德斯塔的办公桌上。到了1997年秋天,莱温斯基抱怨克林顿对她的热情似乎变得冷淡了。他给她打电话少多了,也很少回复她的日益狂热的电话。莱温斯基在国防部既焦躁不安又厌烦。她利用出差的机会周游世界,但是五角大楼宽阔乏味的走廊无法与白宫舒适的西大厅相比。

1997年10月,白宫官员承认,波德斯塔应贝蒂·柯里的要求,问驻联合国大使比尔·理查森能否帮莱温斯基的忙。在水门饭店举行的早餐会上,理查森表示愿为莱温斯基提供在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团担任公共事务的工作,但是莱温斯基拒绝了。因为她说她希望在公司工作。白宫设法满足她的愿望。1997年11月,柯里让莱温斯基去见华盛顿著名律师弗农·乔丹。

在华盛顿权力机构中,乔丹处在与诸如莱温斯基这样的低级助手截然相反的地位。对于像乔丹这样的人来说,为莱温斯基找个工作的确是易如反掌。

据《新闻周刊》获得的信件投递服务机构的收据,莱温斯基在1997年10月7日到12月8日之问从五角大楼寄出9个包裹,其中8个寄往白宫(联系电话为贝蒂·柯里的号码),一件寄往新罕布什尔大街的乔丹的办公室。其中有些包裹装的是求职材料,包括信件和履历。但是莱温斯基对特里普说,其中也包括给总统的信件,还有一盒激发情欲的录音带。莱温斯基对特里普说,那是让总统听着开心的。

1997年12月中旬,莱温斯基与特里普之间的谈话口气全变了。这两人都被传唤在琼斯状告克林顿的案子中出庭作证。琼斯的律师已经从《新闻周刊》1997年8月有关凯瑟琳·威利的报道中得知了特里普的大名。他们还听说了有关莱温斯基1997年秋季某些时候的绯闻的传闻。

莱温斯基一听说要在琼斯案中作证就惶恐不安。她对特里普说,她给总统打了电话,总统让她不要担心,他会让他的朋友弗农·乔丹出面为她安排。乔丹为莱温斯基找了名律师,一个受人尊敬的白领犯罪专家弗兰克·卡特。乔丹还亲自陪莱温斯基去卡特的办公室。乔丹在记者招待会上声称,莱温斯基“毫不含糊地”对他说,她与总统没有不正当关系。乔丹接着说:“我从来都没有劝说、建议或者暗示她说谎。”

特里普后来对检察官们说,莱温斯基编造了一个不同的故事。据莱温斯基讲,乔丹让她保持缄默。

那天晚上,莱温斯基在与乔丹会面之后,拨通了特里普的电话。录音带上的内容没有确凿地证实乔丹教莱温斯基撒谎,但也没有对此一口否认。

特里普与莱温斯基一度讨论过是否告诉克林顿总统莱温斯基对别人说过他们有性关系。特里普强烈希望莱温斯基这样做。特里普认为,如果克林顿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他就会了结琼斯案,这样就会使特里普和莱温斯基免于出庭作证。有一阵子,莱温斯基似乎接受了扬言要和盘托出的建议,即对克林顿说,如果琼斯的律师盘问她,她打算吐露真相。

莱温斯基说:“也许我们该告诉那个令人讨厌的大人物。”但随后她似乎又泄气了。她说:“他不会搞定(葆拉·琼斯案)的。他不会承认这事。”特里普说,她不会在庭上撒谎,她不得不说实话,她再次敦促莱温斯基“对那位令人讨厌大人物说”,她已经向特里普吐露了秘密。

莱温斯基恳求地说:“我不能。如果我这样做,无疑是在自杀。”然后莱温斯基提到了乔丹,称他为“另一个人”。她说:“我今天见到的另一个人问我:‘你没告诉过任何人,对不对?’”如果莱温斯基是在一字不错地描述她与乔丹的谈话,那么她的口气表明,乔丹的确知道莱温斯基说过她与总统有某种性关系。但是莱温斯基没提乔丹是让她保持缄默,还是让她撒个弥天大谎。惟一明显提到乔丹的是特里普。

特里普说:“也许弗农是对的。这是一张巨大的网,因为出现了(有关莱温斯基与克林顿有染的)流言。”至于克林顿,莱温斯基说,她会说谎,“这样他就不会毁掉前程”。莱温斯基对说谎似乎是驾轻就熟的。她说:“我是在谎言中长大的,我只能这样,我这一生都是在撒谎。”但她没说克林顿让她说谎。

特里普与莱温斯基担心,葆拉·琼斯的律师会发现某些能把她们牵连进去的实物证据。特里普担心的是,这些律师是否已翻看过克林顿的垃圾桶。

莱温斯基说:“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人录过他和我在一起的镜头。”莱温斯基回忆说,在她的全家获准观看总统为一次广播讲话做录音之后,她曾给总统写过一张表示感谢的便条。

从这次谈话中可以明显看出,莱温斯基与特里普已决定分道扬镳。

1998年1月7日,莱温斯基在宣誓书上签了字。她在这份文件中说,她“无法理解”葆拉·琼斯的律师为什么从她身上打探情况。她说,尽管她见过总统好几次,但“我与总统从未有过性关系,他没有勾引我,他也没有为了与我发生关系而向我提供工作或者其他好处……上述讲话是真实无误的,如系伪证,甘受惩罚”。

5天后,也就是1998年1月12日,特里普拨通了“白水门事件”独立检察官肯尼思·斯塔尔办公室的电话。

在电话里,特里普简单扼要地把她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美国总统与一位政府雇员发生婚外情。她已被传唤在葆拉·琼斯案中作证。克林顿和他的朋友弗农·乔丹律师让这位女士说谎。这位女士已在宣誓书上签字否认与总统有不正当关系。长达20小时的录音带可以证明特里普不是无中生有。一小时之内,6名联邦检察官和中央情报局特工已坐在特里普家的客厅里。

次日上午,联邦调查局特工在特里普身上装上窃听器。在午饭期间,特里普重提话头,引导着还蒙在鼓里的莱温斯基把故事重述一遍。当然,特里普身上的窃听器也没闲着。

莱温斯基在提到弗农·乔丹时口气十分厌恶。莱温斯基说:“他说:别人说什么无关紧要,你只管一口否认。”她援引乔丹的话说:“只要你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什么都没发生。你不会坐牢。你也不会蹲监狱。”当检察官们聆听这些录音时,他们都目瞪口呆。他们意识到有人可能进监狱,但不仅是莱温斯基。

翌日,莱温斯基仍然没有意识到她的闺中密友出卖了她,反而越陷越深。下午,莱温斯基出现在特里普在五角大楼的办公室里,并开车把特里普送回家。途中,莱温斯基递给特里普一张可能成为如山铁证的纸。这张纸的顶端有简简单单几个字:“宣誓书要点。”特里普还一字不漏地看了这份共有3页纸的宣誓书全文。

1998年1月28日晚,当特里普把“宣誓书要点”交给斯塔尔的助手时,检察官们知道他们可以向莱温斯基展开强大攻势了。而且,斯塔尔很怀疑这些讲话要点是不是莱温斯基自己起草的。这意味着有人指使她这么干,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斯塔尔手中有录音带,他有了确凿证据。是打电话给司法部把这一切公之于众的时候了。

当天晚上,正在观看篮球比赛的司法部副部长小埃里克·霍尔德身上的寻呼机响了。是“白水门事件”副特别检察官杰克·贝内特找他。贝内特说:“发生了一件事,可能非同小可。”贝内特次日讲述的事令霍尔德感到震惊和棘手。莱温斯基声称乔丹让她“不认账”尤其令人不安。

这位司法部副部长认为,录音带提供的证据要求进行犯罪调查。但由谁出面调查呢?他们私下考虑请求再派一位特别检察官。霍尔德及其助手考虑让司法部自己调查。但霍尔德知道司法部长珍妮特·雷诺不想让人看到她妨碍斯塔尔的调查。她也不会欣然接手调查克林顿私生活的案子。不过,显然执法机构得有人出面。那天晚上,莱温斯基去了趟白宫,但没见着克林顿。

1月30日上午,联邦调查局又在特里普身上装了窃听器。特里普再次与毫不知情的莱温斯基在一个酒吧里见了面。但这次,检察官们走了进来。联邦调查局特工把不知所措、大哭大叫的莱温斯基带到楼上的一个房间。斯塔尔的一名助手对莱温斯基说:“你有麻烦了。”这名助手花了两个小时向莱温斯基展示证据:她与特里普的谈话录音记录本以及3天前她俩会面时的照片。政府既掌握着莱温斯基否认与总统有性关系的宣誓书,又有证明她承认与总统有染的录音带。莱温斯基说:“我这辈子全毁了。”

《斯塔尔报告》大爆艳情,克林顿无奈道真相

1998年9月9日,独立检察官斯塔尔向美国国会递交了关于克林顿性丑闻案的调查报告和满满的36箱与之相关的资料和物证,指控克林顿犯有作伪证、妨碍司法,以及滥用职权等罪行。

斯塔尔的调查报告描述了克林顿与莱温斯基的10次性接触,情节非常仔细,犹如一本骇人听闻的黄色小说。在《斯塔尔报告》中,“性交”以及与“性交”有关的字眼出现了581次。由共和党人控制的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于接到报告的两天后,即1998年9月11日决定在互联网上公开该报告。将调查总统的“黄色”细节公诸于众,这在美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斯塔尔报告》大爆艳情,在读起来活像春宫小说的叙述中,报告剥茧抽丝地描述白宫前见习生和美国总统之间10回性接触经过。

报告书引用莱温斯基案大陪审团的大批资料,勾勒一个一举成名的姑娘和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莱温斯基说她对两人的关系动了真情,甚至考虑到克林顿离开白宫后两人是否会比翼双飞的问题。

报告书引述她的话说:“他说……希望能有更多时间陪我,因此我说,你也许会在3年内有更多时间……我想我们合得来,总之关系不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