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诸葛深知,此时在文臣中只有法正是自己最有力最现实的竞争对手,由于法正深得刘备宠信,自己是难以直接撼动其地位的,因此只有纵其进一步违法乱纪,以招罢官甚至杀身之祸,自己才有可能取而代之。只是诸葛亮的这一招“捧杀”尚未见大效,法正便逝去了。
二是诸葛亮不愿得罪或得罪不起法正。因为法正此时的功绩、地位远在诸葛之上,诸葛亮给刘备预定计划中先夺荆州再图西川,荆州是诸葛亮夺的,而西川却是法正出谋划策得来的。刘备在西川能站住脚全靠了法正。《三国志》说:“亮又知先主雅爱信正,故言如此。”言下之意就是法正有那么大的功劳,正是大王面前的红人,他杀几个人算什么,在他已经杀了数人后,去阻止他都是完全没必要的,因为那会让他不痛快。法正不痛快了,就是刘备不痛快。刘备不痛快了,当属下的尤其是劝阻的人则更会“不痛快”。跟慈禧老佛爷说的一样:“谁让我一时不高兴,我让谁一生不痛快”。诸葛亮可不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做谁去做吧!他决不出头。
在这件事情上,诸葛亮的反应和处理方式,与他一贯被人推崇的所谓的“赏罚之信,足感神明”风格和品质,出现了极大的偏差。在他而言,所谓的国法、军法要不要执行,纯粹是取决于被执行对象的重要性,以及是否有执法的政治需要,而不是在于对象事实上是不是有过失和犯罪行为。
诸葛亮依据这种窥测上意而不惜牺牲别人利益换取刘备的信任。真是妄为一代“贤相”之称谓。他不为实际,一味讨好刘备,顺刘备意愿行事,这种情况长此以往造成刘备决策时时处于危机之中。猇亭之战就是一个典型。
关羽被杀,荆州丢失。刘备顾及兄弟情义,又因为荆州是蜀国一直颇为重视的战略要地,现在丢失,刘备一心想夺回来。但是,刘备弃魏伐吴本是不从众愿,况且也有背于《隆中对》中的计策。刘备报仇心切,一意孤行。蜀国大臣纷纷劝谏,一向少言寡语的赵云都劝刘备不能出兵。诸葛亮看出刘备心意:以借助报兄弟之仇名义,出兵攻打目前势力较弱的东吴。诸葛亮却抬出已经死了的法正,说是只有法正在,就能劝阻刘备了。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事,用一个低级借口把自己脱离事外。结果刘备带领七十二万大军,贸然攻打东吴,被东吴大将陆逊火烧联营七百里。从此蜀国国力一蹶不振。
诸葛亮自认为奉承刘备会给自己带来好处,哪里想到蜀国利益问题。可叹枭雄刘备大风大浪都走过,不成想在小河沟翻船了。
生活中有些人常常精于谄媚阿谀、奉承巴结之术,他们四处投机,寻找主人,看到哪个有身份,有地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就恬不知耻,用肉麻语言奉承。被奉承者得意忘形,结果迷失自己。为人所利用而不自知。奉承人者则乘机捞取好处,小者窃钱,大者窃权,窃钱者损利,窃权者误国。只有保持理智,冷静的分析自己,了解自己,认清自己,华丽的词藻并不代表一个人的真心。真正的人是看他如何去做,而不是看他如何会说。诸葛亮的行为也许能给我们再次敲响警惕的钟声。
以退为进
清朝末期,曾国藩剿灭太平军有功劳,可是当时清政府并没有给曾国藩升官,反而只让他担任两江总督,实则是降职。为此很多人想不明白,都为曾国藩鸣不平。可是曾国藩却欣然接受,并且还逼迫他的弟弟曾国荃称病回乡。曾国藩担心的是自家功名太甚,引起清廷猜忌,导致富贵不保,晚节有亏,于是处处表示谦退。诸葛亮一出岐山失败,他自贬三级,甘愿放弃众多权力。曾国藩是有功而退,诸葛亮是有过而退。诸葛亮的退是为什么呢?他是真心的吗?难道事情就只有这么简单?
《三国志·诸葛亮传》注所引张俨《默记》中有这样描述:“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方之大国,其战士人民,盖有九分之一也”,“诸葛丞相诚有匡佐之才,然处孤绝之地,战士不满五万,自可闭关守险,君臣无事。空劳师旅,无岁不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西土苦其役调。魏司马懿才用兵众,未易可轻,量敌而进,兵家所慎:若丞相必有以策之,则来见坦然之勋,若无策以裁之,则非明哲之谓,海内归向之意也。”
欲擒故纵、欲扬先抑、欲进先退等等都可用之为官之道。一个人非常想得到某个东西,但是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太明显。尽量表现自己对此事漠不关心,其实暗地时时关注。这也是一种权术。“权”字本身就有“权变”之意,也就是“诈”。权术,可以说是官场上的武器,用以官场争斗。
在官场,唯权是尊,有人玩权术可以达到非常精湛的程度。所以一提到“权术”,就让人想到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权术是封建专制下的产物,它暴露的是权力的绝对自私。即使在家族亲情之间,也是血淋淋的,没有调和的余地。在权力这块地盘上,寸土不让,它展示的完全是人的欲望和绝对占有欲。
清乾隆皇帝退位后,明面是太上皇,不问朝政,实质上依然把持朝纲。嘉庆元年(1796年)正月初一日,在太和殿举行乾隆禅位、嘉庆登极大典。乾隆皇帝归政之后,以太上皇名义训政。当时有两个年号:宫内皇历仍用“乾隆”年号,各省改用“嘉庆”年号。
乾隆帝退位后,本应住在宁寿宫,让新皇帝住在养心殿,但他不愿迁出,而让嘉庆居毓庆宫,赐名“继德堂”。乾隆经常御殿,受百官朝贺,嘉庆则处于陪侍的地位。
朝鲜使臣到北京,目击记载说:嘉庆“侍坐太上皇,上喜则亦喜,笑则亦笑”。又记载:赐宴之时,嘉庆“侍坐上皇之侧,只视上皇之动静,而一不转瞩”。《清史稿·仁宗本纪》也记道:“初逢训政,恭谨无违。”
乾隆的退位只是个假象,真正掌权的还是自己。乾隆曾经说过:“不敢上同皇祖(康熙)纪元六十载之数”,为了表示他尽孝道,遵守自己诺言,执政六十年宣布退位。但是主掌清朝权力仍然是自己,嘉庆只作为一个挡箭牌而已。
当政与不当政只是个名的问题。支撑他如此热衷位置,不是他有多么高思想情操,而是在这个位子背后的权力。宋徽宗退位,让位于宋钦宗,他是怕宋朝在他手中灭亡,无脸去见宋朝列祖列宗,但是宋朝为什么势力微弱呢,还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以为退了位,就可以没他什么事了,岂不是自欺欺人。
三国“奸雄”曹操“割发代首”能说明他什么呢?建安三年夏四月张绣作乱,曹操兴兵讨伐。行军到了一个地方,看见麦子已经成熟,当地百姓因为听说有官兵来,都躲了起来,不敢出来收割。于是曹操下令说:“吾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百姓听说无不欢欣鼓舞。官军经过麦田,皆下马以手扶麦,递相传送而过,并不敢践踏。说来也巧正好曹操骑的马因为麦田里突然飞起的鸟受惊,窜入麦地,践坏了一大块麦田。
曹操叫来行军主簿,拟议自己践麦之罪。主簿曰:“丞相岂可议罪?”操曰:“吾自制法,吾自犯之,何以服众?”即掣所佩之剑欲自刎。众急救住。郭嘉曰:“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总统大军,岂可自戕?”操沉吟良久,乃曰:“既《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吾姑免死。”乃以剑割自己之发,掷于地曰:“割发权代首。”使人以发传示三军曰:“丞相践麦,本当斩首号令,今割发以代。”于是三军悚然,无不懔遵军令。
曹操“割发代首”,玩的就是一个狡诈。诚然,颁布号令之时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马受惊吓践踏麦田是个偶然事件,可就是这个偶然事件中突出暴露他的狡猾。事情发生了,曹操如何解决?如果他装做什么事都没有,那他前面颁布的号令成了一句废话。等于是自己否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按照命令处罚吧!还没有哪个发布号令的人因为自己的命令把自己砍头的呢!曹操在这方面可不想做“开天辟地”的事。于是他把这个棘手的事推给了行军主簿。
行军主簿也不能确定到底如何处理这件事,只好说你不用处罚了,曹操索性不依不饶,好像跟自己有多大仇似的。进而要拔剑自刎。曹操是做做样子,如果他真想自杀,还叫行军主簿干什么,直接抹脖子得了。经过大家又求又劝,曹操割掉自己头上一绺头发,以发代头,算是惩罚了自己。曹操这样做一是解决了这件事;二是没有违背自己的号令;三是在众人心中留下秉公执法的美名;四是试探一下大家对自己的忠心。一举四得,曹操这次做的买卖赚大了。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留下一首诗说:“十万貔貅十万心,一人号令众难禁。拔刀割发权为首,方见曹瞒诈术深。”
孙子兵法中说“兵者诡道”,诸葛亮在街亭兵败后,帅诸军回到汉中,检讨出兵得失。依春秋“责帅”之例,上书自贬三级,刘禅只好降诸葛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赵云按例坐贬,由镇东贬为镇军将军。同时“戮马谡以谢众”,并斩将军张休、李盛,夺去将军董袭的兵权。只有王平掩护退兵有功,破格提拔:“加拜参军,统五部兼当营事,进位讨寇将军,封亭侯”诸葛亮又从退回来的败军中,奖励立功将士,哪怕有点小功劳的人;对阵亡的人员,一一做好安抚家属的工作。并“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境内”。
诸葛亮为什么要自责?这是诸葛亮玩的一次权术。一次北伐失败,是因为诸葛亮“违众拔谡”。不管别人理解不理解,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与其被动面对朝廷的处罚,不如主动请罪。有点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诸葛亮主动请求处罚,也确实得到了“从宽”处理。刘禅贬他三级,但是却“统管如前”,等于没有受到处罚一样。主动请罪也成了一次“作秀”。
诸葛亮之所以敢于主动请求处罚。他是有一定把握的。早在刘禅即位后,诸葛亮一直以托孤老臣自居。幼主称他为“相父”,一切事务“咸决于亮”。军政大权全部都在诸葛亮手中掌握。北伐出师前,诸葛亮给刘禅一封“劝谏信”———《出师表》,罗列了一些自己心腹人员,安排在刘禅左右,牢牢掌握军政大权。即使诸葛亮被贬,他的这些朝中死党也会听命于他,而不会听命幼主或是李严等人。退一万步讲,即使这些人不听诸葛亮调遣,也有可能不听刘禅命令。弄不好,还可能出现叛乱之事。
诸葛亮自贬三级,既挡住朝中大臣的嘴,又很好保护了自己,权利也没有丧失,第二次北伐中,诸葛亮刚刚取得一些成绩,刘禅赶紧下旨恢复诸葛亮权力。
无论是曹操还是诸葛亮、乾隆他们对于权力具有极度占有欲望。正因为有这种权力欲才致使他们想方设法去获得权力。欲望是支配或左右人的行为的中坚力量,而正是由于权力欲的存在,才使得政客们甘愿为权力付出自己的青春、智慧和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