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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酒之文化(8)

白堕:这是一个善酿者的名字。据北魏《洛阳伽蓝记·城西法云寺》中记载,“河东人刘白堕善能酿酒,季夏六月,时暑赫羲,以罂贮酒,暴于日中。经一旬,其酒不动,饮之香美而醉,经月不醒。京师朝贵多出郡登藩,远相饷馈,逾于千里。以其远至,号曰鹤觞,亦曰骑驴酒。永熙中,青州刺史毛鸿宾赍酒之藩,路逢盗贼,饮之即醉,皆被擒。时人语曰,‘不畏张弓拔刀,唯畏白堕春醪’。”因此,后人便以“白堕”作为酒的代称。苏辙在《次韵子瞻病中大雪》诗中写道,“殷勤赋黄竹,自劝饮白堕”。

冻醪:即春酒,是寒冬酿造,以备春天饮用的酒。据《诗经·豳风·七月》记载,“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宋代朱肱在《北山酒经》中写道,“抱瓮冬醪,言冬月酿酒,令人抱瓮速成而味薄”。杜牧在《寄内兄和州崔员外十二韵》中写道,“雨侵寒牖梦,梅引冻醪倾”。

壶觞:本来是盛酒的器皿,后来亦用做酒的代称。陶潜在《归去来辞》中写道,“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白居易在《将至东都寄令孤留守》诗中写道,“东都添个狂宾客,先报壶觞风月知”。

壶中物:因酒大都盛于壶中而得名。张祜在《题上饶亭》诗中写道,“唯是壶中物,忧来且自斟。”

酌:本意为斟酒、饮酒,后引申为酒的代称。如“便酌”,“小酌”。李白在《月下独酌》一诗中写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酤:据《诗经·商颂·烈祖》记载,“既载清酤,赍我思成。”

醑:本意为滤酒去滓,后用做美酒代称。杨万里在《小蓬莱酌酒》诗中写道,“餐菊为粮露为醑”。

醍醐:特指美酒。白居易在《将归一绝》诗中写道,“更怜家酝迎春熟,一瓮醍醐待我归”。

黄封:这是指皇帝所赐的酒,也叫宫酒。苏轼在《与欧育等六人饮酒》诗中写道,“苦战知君便白羽,倦游怜我忆黄封”。又据《书言故事·酒类》记载,“御赐酒曰黄封”。

清酌:古代称祭祀用的酒。据《周礼·曲礼》记载,“凡祭宗庙之礼,……酒曰清酌”。

昔酒:这是指久酿的酒。据《周礼·天宫酒正》记载,“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贾公彦注释说:“昔酒者,久酿乃孰,故以昔酒为名,酌无事之人饮之”。

缥酒:这是指绿色微白的酒。曹植在《七启》中写道,“乃有春清缥酒,康狄所营”。

青州从事、平原督邮:“青州从事”是美酒的隐语,“平原督邮”是劣质酒的隐语。据南朝宋国刘义庆《世说新语·术解》记载,“桓公有主簿善别酒,有酒辄令先尝,好者谓‘青州从事’,恶者谓‘平原督邮’”。“从事”、“督邮”,原为官名。

曲道士、曲居士:这是对酒的戏称。宋代陆游在《初夏幽居》诗中写道,“瓶竭重招曲道士,床空新聘竹夫人”。黄庭坚在《杂诗》之五中写道,“万事尽还曲居士,百年常在大槐宫”。

曲蘖:本意指酒母。据《尚书·说命》记载,“若作酒醴,尔惟曲蘖”。据《礼记·月令》记载,“乃命大酋,秫稻必齐,曲蘖必时”后来也作为酒的代称。杜甫在《归来》诗中写道,“凭谁给曲蘖,细酌老江干”。苏轼在《浊醪有妙理赋》中写道,“曲蘖有毒,安能发性”。

春:在《诗经·豳风·七月》中有“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的诗句,故人们常以“春”为酒的代称。杜甫在《拨闷》诗中写道,“闻道云安曲米春,才倾一盏即醺人”。

苏轼在《洞庭春色》诗中写道,“今年洞庭春,玉色疑非酒”。“一尊春酒甘若饴,丈人此乐无人知”(韩愈《芍药歌》)

茅柴:这本来是对劣质酒的贬称。冯时化在《酒史·酒品》中指出,“恶酒曰茅柴”,亦是对市沽薄酒的特称。吴聿在《观林诗话》中写道,“东坡‘几思压茅柴,禁网日夜急’,盖世号市沽为茅柴,以其易着易过”。在明代冯梦龙着的《警世通言》中,有“琉璃盏内茅柴酒,白玉盘中簇豆梅”的记载。

香蚁、浮蚁:酒的别名。因酒味芳香,浮糟如蚁而得名。韦庄在《冬日长安感志寄献虢州崔郎中二十韵》诗中写道,“闲招好客斟香蚁,闷对琼华咏散盐”。

绿蚁、碧蚁:指酒面上的绿色泡沫,也被作为酒的代称。白居易在《同李十一醉忆元九》诗中写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谢朓《在郡卧病呈沈尚书》中写道,“嘉鲂聊可荐,绿蚁方独持”。吴文英在《催雪》中写道,“歌丽泛碧蚁,放绣帘半钩”。翁绶在《咏酒》中有“逃暑避夏复送秋,无非绿蚁满杯浮”的诗句。

天禄:酒的别称,语出《汉书·食货志》。“酒者,天子之美禄,帝王所以颐养天下,享祀祈福,扶衰养疾。”相传,隋朝末年,王世充曾对诸臣说,“酒能辅和气,宜封天禄大夫”。因此,酒就又被称为“天禄大夫”。

椒浆:即椒酒,是用椒浸制而成的酒。因酒又名浆,故称椒酒为椒浆。《楚辞·九歌·东皇太一》写道,“奠桂酒兮椒浆”。浆本来指淡酒,后来亦作为酒的代称。

忘忧物:因为酒可以使人忘掉忧愁,所以就借此意而取名。晋代陶潜在《饮酒》诗之七中,就有这样的称谓,“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一觞虽独进,杯尽壶自倾”。

扫愁帚、钓诗钩:宋代大文豪苏轼在《洞庭春色》诗中写道,“要当立名字,未用问升斗。应呼钓诗钩,亦号扫愁帚”。因酒能扫除忧愁,且能钩起诗兴,使人产生灵感,所以苏轼就这样称呼它。后来就以“扫愁帚”、“钓诗钩”作为酒的代称。

狂药:因酒能乱性,饮后能使人狂放不羁而得名。唐代房玄龄在《晋书·裴楷传》中有这样的记载:“长水校尉孙季舒尝与崇酣宴,慢傲过度,崇欲表免之。楷闻之,谓崇曰,‘足下饮人狂药,责人正礼,不亦乖乎?’崇乃止”。唐代李群玉在《索曲送酒》诗中也写有“帘外春风正落梅,须求狂药解愁回”的诗句。

酒兵:因酒能解愁,就如兵能克敌一样而得名。唐代李延寿《南史·陈庆之传》附《陈暄与兄子秀书》有此称谓,“故江谘议有言,‘酒犹兵也。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酒可千日而不饮,不可一饮而不醉’。”唐代张彦谦在《无题》诗之八也有“忆别悠悠岁月长,酒兵无计敌愁肠”的诗句。

般若汤:这是僧人称呼酒的隐语。佛家禁止僧人饮酒,但有的僧人却偷饮,因避讳,才有如此称谓。苏轼在《东坡志林·道释》中有“僧谓酒为般若汤”的记载。窦苹在《酒谱·异域九》中也有“天竺国谓酒为酥,今北僧多云般若汤”的记载。拾得《诗》中有“般若酒泠泠,饮多人易醒”的诗句。

6.5.2酒与名人

从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嵇康,到“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李白,以及“每向江头尽醉归”的杜甫、“醉士”皮日休等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好酒。但究其原因,往往不是追求情趣,而是为了宣泄,“借酒浇愁”。

1.李白

李白的酒瘾非常大,在给妻子的《寄内》诗中说:“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在《襄阳行》诗中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在《将进酒》诗中说:“会须一饮三百杯。”这些数字虽不免有夸张之嫌,但李白的嗜酒成性却也是事实。

李白经常喝醉酒,其中一个原因是借酒浇愁。天宝元年,李白来到长安,由贺知章等人推荐,很快得到了唐玄宗的赏识,任为供奉翰林,为皇帝草拟诏令之类的文件。李白利用与玄宗接近的机会,曾申述过对国家大事的看法,对不合理现象也谏劝过。但此时的玄宗深居宫中,沉溺声色。他只是把李白看做满足自己享乐的御用文人,因而李白不受重用,乃至赐金放还在所难免。李白被逐出长安后,郁郁而不得志,于是满腔激愤借酒来倾吐。他在《行路难·其一》中说:“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意思是说,酒和菜的价格是昂贵的,但我吃不下去,只好放下酒杯和筷子。想渡黄河但冰封流阻,要登太行却积雪满山。看看四周都是岔路,我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呢?诗人以行路的艰难比喻世路的险阻,倾吐出不被重用的愤慨之情。既然矛盾得不到解决,于是他和友人日日饮酒,一醉方休。但饮酒消解不了他的愁怀,在他所写的《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一诗中说: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