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一辑——隐身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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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隐身米拉

作恶多端必有报,恶毒的威廉·斯托里茨就这样死了。虽说罗特利契家从此不必再因他而担惊受怕了,但是,局面会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有所改变呢?

经过商议,我们决定:

先通知警察局长,以便他采取必要的措施。

哈拉朗上尉只受了点轻伤,由他回家通知家人。

我去市政府,把发生的事告诉警察局长。

阿尔姆加德中尉留在花园里,看守尸体。

我们分头行动,哈拉朗上尉朝戴凯里大街走去,而我经皮阿尔街,赶往市政府。

见到斯泰帕克先生后,我描述了那场决斗,他既惊奇又怀疑地说:

“真的吗,威廉·斯托里茨死了?”

“对……我亲眼目睹,您也可以去看看。”

“我去看看?”

斯泰帕克先生一定认为我也精神不正常了。我便补充说:

“随着血液的流出,人就渐渐地露出了原形。”

“您看到了?”

“就像我看到您一样,您可以去看看!”

“走吧!”警察局长说,并下令班长带一队警察跟他一起去。

前面已交待过,戴凯里大街自斯托里茨住宅被毁后,几乎没人从这走了。我离开后没人路过此处,可见消息还没传开,理所当然,拉兹人还不知道他们已摆脱了一个恶魔般人渣的骚扰。

我们一行人穿过皮阿尔街,翻过栅栏,到达花园。

威廉·斯托里茨的尸身僵卧在草丛中,略向右侧,衣服上溅满血迹,血从胸口渗出来,已变成黑紫色。他面无血色,右手还紧握着中尉的军刀,左臂微微弯曲——这具僵尸,太适合进坟墓了。

局长先生打量了很久,才肯定地说:

“就是他!”

警探们心惊肉跳地走近,他们也认出了这个坏蛋。斯泰帕克先生还信不过眼睛所见,又全身上下摸遍尸身,以求证实。

“这个坏蛋确实死了!”我说。

他转身问阿尔姆加德中尉:

“在这期间,您又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

现在可以相信,当我们出其不意地来到时,威廉·斯托里茨是一个人在废墟里。

“现在怎么办,斯泰帕克先生?”阿尔姆加德中尉问。

“把尸体抬到市政府……”

“当众送去?”我问。

“当众送去,”警察局长答道,“必须让所有拉兹人都知道,威廉·斯托里茨死了,现在,他们只有亲眼看见他的尸身才会相信!”

“然后再把他埋葬。”阿尔姆加德中尉接着说。

“如果要把他埋葬的话!”斯泰帕克先生说。

“为什么?”我不由得问道。

“维达尔先生,首先要进行尸体解剖,检查死者的器官、血液、也许会找到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千万别如此做!这已够让人担心的了。”我叫起来。

“那么,”警察局长说,“最好把尸体火焚,把骨灰撒在风中,就像中世纪时代,人们对付巫师那样。”

斯泰帕克先生派人去抬担架,阿尔姆加德中尉和我与局长告别后,一同回医生家了。

哈拉朗上尉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父亲。鉴于罗特利契夫人目前的状况,他很谨慎,没告诉她。因为威廉·斯托里茨的死并不能还给她女儿!

当我们回来后,玛克也还一无所知,于是派人请他到医生的工作室里。

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复仇的快感,而是号啕大哭,绝望地叫着:

“你们杀了他!你们也杀了米拉,可怜的米拉,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面对这巨大悲痛的倾诉,实在不知用什么话来劝慰,只有任他发泄。

我试着安慰他,就像过一会儿要安慰罗特利契夫人那样。“不应悲观绝望,虽说不知米拉在哪里,她是否被囚在城里的某间房子里,还是离开了拉兹,但海尔门一定会知道,现在,他主人死了,他已成惊弓之鸟,在多方的逼迫下,他会自首的。米拉会回来,回到她的亲人身边的。再经过安心静养,她的神志也会恢复的。”

但是,玛克却充耳不闻。对他来说,惟一知道米拉下落的人已经死去,现在米拉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使他安静下来。这时,室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谈话也就中止了。

哈拉朗上尉和阿尔姆加德中尉冲到面向林荫大道拐角和巴堤亚尼提岸的窗户前,往外看。

又发生了什么事?依我们目前的心境,我相信很少有事能令我们大惊小怪的了,除非威廉·斯托里茨死而复活,或是米拉回来了。

原来是抬死尸的通过这里。威廉·斯托里茨的尸身躺在担架上,由两名警探抬着,看热闹的人跟在后面。全拉兹城都会知道威廉·斯托里茨死了,这个恐怖时代宣告结束了!

他们沿巴蒂亚尼堤岸一直走到欧梯埃纳一世大街,再穿过高楼门市场,取道各闹市,最后才在市政府门前停下来。

依我所见,如果不经过罗特利契府邸会更完美!

玛克也冲到窗前,望着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绝望地哽咽着。他多么希望能让担架上的那人复活,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拉兹城的市民都热烈地拍手欢庆!倘若威廉·斯托里茨还活着,他会被愤怒的人群撕得粉碎!既然他已死去,人们也就放弃了仇恨。但正如斯泰帕克先生所说,但市民不愿意让他入土为安,他应该在广场上被焚烧,或者推入多瑙河中,让河水冲洗他那肮脏的灵魂。

哈拉朗上尉告诉我们,他立刻去总督府。他想就搜查海尔门一事同总督大人商量一番。

必须通知柏林、奥地利大使馆,必须敦促德国警方立刻采取行动,布下天罗地网。报纸也可提供帮助宣传,悬赏捉拿海尔门,威廉·斯托里茨秘密的惟一参与者;而且,他可能带着米拉。

哈拉朗上尉上楼探望完母亲,在阿尔姆加德中尉的陪同下离开了家门。

我与玛克一起分担这痛苦难熬的时光!我无法使他安静下来,他那种过度激动的情绪还在不断地高涨,令人颤栗。

我觉得他在躲着我,我害怕他会忍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我真怕他会精神错乱。他想离开,当晚就走,去斯普伦贝格去找海尔门,他认为海尔门决不会在拉兹,他一定会带着米拉回到斯普伦贝格。

玛克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说米拉也在那里,这说不过去。

米拉头晚失踪,第二天,威廉·斯托里茨还在拉兹,他可能将米拉带到郊外,然后把可怜的米拉关在小屋里,他可能没有让她恢复形体。如果是这样的话,谁又能保证可以找到她?

玛克却不肯听我劝,但也不争辩,他只有一个固执的念头,动身去斯普伦贝格去找米拉。

“求求你了,亨利,陪我去吧!”他哀求着。

“好吧,可怜的玛克。”我回答道。我实在不知道是否能令他取消这次无用的跋涉!

最后,我答应他明天动身前往。我得去拜访斯泰帕克先生,求他向斯普伦贝格警方打个招呼,并请阿尔姆加德中尉陪我们一起去。

大约七点钟,阿尔姆加德中尉和哈拉朗上尉回来了。总督向他保证,即刻组织人力搜查全城、城郊,他也认为,米拉一定在海尔门的手上。

罗特利契医生在楼上陪着妻子,在客厅里只有两名军官、我弟弟和我四人。

仆人进来关上百叶窗,并点燃烛台上的灯。我们等医生下楼一起用餐。

七点半的钟声刚刚敲响,这时,我坐在哈拉朗上尉身边,刚要告诉他斯普伦贝格之行。突然,花厅门猛地被打开了。

也许是花园里的穿堂风把门吹开了。因为我并没看到有人进来,但更怪的是,门又自动关上了。

这时,令人难以忘怀的时刻来临了!

一个声音传入了耳中,不是那个恶毒可怕的声音,而是一个甜蜜、愉快的声音,一个大家都祈盼的声音!

“玛克,亲爱的玛克,”她说,“您,维达尔先生,哦,不,维达尔哥哥。喂,吃饭的时间到了,难道还没有通报爸爸、妈妈?哈拉朗哥哥,你去叫他们,我可要先入席了,我快饿死了。您也来吧,中尉。”

天哪!是米拉,恢复了神智的米拉,痊愈了的米拉!可以说,她就和平时一样来到了客厅!是米拉,她看得见我们,我们却看不见她!一个隐身的米拉!

我们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她从哪儿来?从郊外的小屋吗?她是如何骗过老奸巨猾的海尔门,逃回家中的?可是房门紧闭,谁给她开过门呀!

请稍候,我们很快就揭开谜底了。原来,威廉·斯托里茨将她隐身后,我们以为她被带出房子,其实,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卧室的床,24小时里,她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说话,也没有知觉,没人会想到她就在床上,说真的,我们确实谁也没想到这点!

威廉·斯托里茨当时没有带走她,可能因为他另有要事,但如果今天早上不是哈拉朗上尉一刀结果了他,他迟早会回来带走米拉的。

现在,米拉已恢复神智,可能是由于斯托里茨给她喝了隐身的药水吧。米拉对一周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站在客厅里,和我们说话,看着我们。她站在那里,还不知道我们看不见她。

玛克站起来,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她……她又说:

“怎么了,朋友们?我和你们说话,你们怎么都不理我?您们好像看到我很惊讶,发生什么事了?妈妈怎么不在这儿?她病了吗?”

她还没说完,罗特利契医生走了进来。

米拉马上扑了过去——至少我们是这么猜的——因为她喊着:

“啊!爸爸!怎么了?妈妈怎么没来?她生病了?

我去房间看她。”

医生愣在门口,他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是米拉已经靠近他,抱住他,不停地说:

“爸爸……爸爸!”

“她没有生病!”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她马上就下楼,就呆在这儿,孩子,就呆在这儿。”

这时,玛克也摸到了米拉的手,他温柔地拉着她,就像牵着一个瞎子。

可她不是瞎子,我们这些看不见她的人才是瞎子!

玛克让她在身边坐下。

她不说话了,可能被大家的古怪反应吓坏了。玛克声音颤抖,轻声说着一些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米拉……亲爱的米拉!是的!是您……我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哦!我求你……我亲爱的……别离开我……”

“亲爱的玛克,为什么所有人都很惊慌?难道我让您们害怕?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怎么还不来!”

玛克觉得她站了起来,又轻轻地将她拉回沙发上。

“米拉……亲爱的米拉……说话……说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我亲爱的米拉!”

我们坐在那里,身上一阵阵发凉,因为惟一能使米拉恢复形体的人,已经带着他的秘密去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