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江湖奇侠林平之
2909300000032

第32章 金盆洗手(一)

林平之哭了好一会,才在母亲的安慰下慢慢止住哭声。他擦擦眼睛,带着哭腔对林夫人说:“娘,孩儿无能,没有保得一家周全。”

林夫人忍住哀伤,摸摸他的头道:“这怎么能怪你?青城派人多势众,我儿已经尽力了。”岳不群看着两人的样子,心头唏嘘不已。

过了一会,林夫人道:“平之,料理你父亲的后事吧。”言讫眼泪又落了下来。林平之见母亲如此伤心,自己也不好再戳母亲的心窝。他点点头道:“是。”

岳不群走出庙外,从怀中取出一支火箭,晃火折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火箭冲天飞上,砰的一声响,爆上半天,幻成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落下,下降十余丈后,化为满天流星。

这是华山召集门人的烟火信号。不一会,救听到一阵脚步声,是陆大有当先赶来,进庙一看到令狐冲,也顾不得师傅在侧,就和令狐冲絮叨起来。不过一会,劳德诺、梁发等人尽皆赶到。岳不群嘱咐道:“德诺、根明,你二人到衡山城中去买一具棺木来。”二人领命去了,不一时便雇人送了来。林平之看到父亲身上累累的伤痕,又是一阵伤心。只是怕勾起母亲心事,强忍悲痛,将父亲收殓了。

此时福威镖局总号已经无人了,各地分号也已经被青城派的人付之一炬,早成了一片焦土。林平之雇了人,将父亲暂时停在衡阳城外一座义庄之中。等岳不群一行人返回时,自己和母亲就将林震南送往京城安葬。

林平之既已然拜入了华山,就和华山的众弟子搬到一家客栈。给母亲安排好房间,怕母亲伤心,又陪着母亲说了好一会的话。母亲终于睡去,这时天已大亮。随便休息了一会,陆大有便来招呼自己。华山诸人要和岳不群去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仪式,林平之看母亲已经睡着,便起身跟着出来了。

众人到了刘府,递了名帖。不一会,刘正风就一脸喜色的亲身出迎,没口子道谢。岳不群谦谢了,满脸笑容的致贺,和刘正风携手走进了大门。天门道人、定逸师太、闻先生、何三七等也都降阶相迎,后面还有余沧海,脸上神色大是不自然。岳不群不以为意,朝他拱拱手,林平之脸上肌肉不住的抽动,被令狐冲和岳灵珊拉了几把,方才低下了头。

将近午时,又有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江湖中声名极好的,也有些行事亦正亦邪的。天门道长,定逸师太等人只在厢房中休息,不去和众人招呼。岳不群却没什么华山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只要有人来打招呼,和谁都是有说有笑。林平之暗道:“单看做人,师傅就比这些人老道许多。”

闹腾了一会,到了午时。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众人正谦让时,忽然听的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听着像是什么官员到了门外。群雄不明所以,都是一愣。

此时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向着道贺之声四起的院中拱了拱手,急忙走到门外。过了一会,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着官府的人进来。群雄都感到奇怪。那人昂然而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接旨。”

此时院中诸人,只有林平之知道刘正风这是捐了个官,浑不在意。其他人都以为是刘正风谋逆事发,朝廷要来杀人了。一个个手抓兵刃,暗暗戒备。但见刘正风双膝一跪,向那官员连磕三个响头,道:“微臣刘正风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下,除了林平之,余人尽皆傻了。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刘正风又磕了三个头,接旨罢起身向那官员道:“多谢张大人提拔栽培。”

和那官员客套了几句,刘正风递上一个锦袱包裹。林平之看得清楚,这里面是一包黄金。他看着那什么张大人,心道在此地为官,油水不错啊。

那张大人看伸手接包袱的衙役双臂一沉,已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脸上笑逐颜开。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说完喝了三杯酒,转身出了门。

林平之暗叹一声,在自己的记忆中,刘正风似乎也被灭了门。他家门陡遭大变,此时心底对刘正风充满同情。看着离开的张大人,林平之忽然他心头一动,悄悄跟了上去。岳不群等人都在惊愕刘正风洗手竟是要去做官,谁也没有注意。

那官员出了大门,正要上轿离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呼,“张大人留步。”回头一看,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正向自己招手。

他心下不渝,道:“你唤本大人何事?”

林平之一笑:“大人,给您看样东西。”说着拍拍自己随身的小包袱。

那张大人未及多想,以为刘正风又有表示,脸上露出笑容道:“刘参将未免太过见外了,你要给本官看什么?”

林平之将身配的宝剑摘下,递给差役笑道:“还请大人一观。”

张大人有些疑惑,接过宝剑,抽出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个健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下官、下官见过林千户。”

林平之接过宝剑,朝他挥挥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那张大人贪污被锦衣卫抓个现行,此时心惊胆战。他满脸冷汗的跟上来,一面心里思忖如何过了今天这关。

林平之在刘府外的一个小巷中停下,回头看着那什么张大人。那人哆嗦着走来,心中计划已定——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能让这位能节制所有三品官员的锦衣卫给抓到诏狱里去。

林平之见他过来,道:“张大人,你这等行事被我见到了还有何话说么?”

张大人一听,周身汗毛倒竖。哆嗦道:“林千户、下官、下官…”言下已微微发抖。诏狱这地方,真个是大明朝所有官员的梦魇。

林平之摆摆手道:“张大人也不必惊慌,我今日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办的好了,今天这事我只做不见;可你若是搞砸了,说不得要去诏狱里待上几天。你可明白?”

张大人一听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怎能不应?他赶紧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定然将大人交代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帖帖,还请大人吩咐。”

林平之招招手道:“附耳上来。”那人做到林平之跟前,林平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起身问道:“你可明白?”

那张大人仔细的听完,又“通”的跪下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还望、还望…”林平之疑惑道:“怎么?”

张大人擦了一把汗,道:“还望林千户能高抬贵手,放过下官一次。小人、小人以后定惟大人马首是瞻,不敢有违。”言讫将刘正风送他的包袱递了过来,“这是刘参将的礼物,还是交给大人发落。”看着林平之不时向刘府里头看看,他又道:“大人放心,以后也绝不会有人敢去为难刘参将。”

林平之其实是在留意院中有没有人出来,他闻言笑道:“你拿着吧。刘参将家境殷实,不差这点金银。这些东西,我没兴趣抢你的。不过,我既然认得刘参将,你可不要让我听说你在衡山县有还什么别的事情。”

张大人点头道:“是是、下官明白。”林平之挥挥手道:“快去准备吧!出了岔子,谁也救不了你!”

张大人连连点头,忙不迭的去了。林平之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也缓缓的回了刘府。

他进了刘府不久,小巷里面转出一个老者。此人身材瘦长,脸色枯槁,手拿一把胡琴。望着林平之离开的地方,面无表情,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