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古今骗术揭秘·江湖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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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冒宰相子行骗(3)

姑应之曰:“我年老糊涂,前事如梦矣。”官曰:“虽系风尘,面目骨格犹存,儿识之无误。”饬从者请封翁先赴澡堂,沐浴更衣。移舟至僻静处颐养月余,为之栉沐,头发暗以胶粉染之,幡然一叟,谓之曰:“儿衣不称父身,将入市买金帛,为父修饰以便同赴任所。但父曾在此行乞,恐城中有识者碍儿颜面,至铺内阅获时合意只须摇首,不可多言。”丐允之。放舟入城,唤肩舆二乘,随带二仆。父子皆服五品衣冠,招摇过市。入银楼,换金约臂,每个重四两者两对。谓铺主曰:“我赴缎局,偕往兑银可也。”铺主从之。入缎局以单与局主观之,须三千余金货物,邀入厅堂殷勤款接,私叩其仆。知少者为严州二府,老者是其封翁。因二府之妹与首郡太尊之子结亲,送至会垣完姻,置办赠嫁物耳。局主分外趋承,设席宴之。官并邀金铺主同坐,曰:“是我好友。”铺主唯唯听命,方自以为荣。局主乃出绉缎洋呢各物,先奉封翁阅之,封翁皆摇首。局主曰:“此皆上等货也,可以入贡。岂不堪制衣服耶?”官曰:

“既不合父意,可与我妹观之。”饬舆夫扛抬货物,一仆押去。

良久未回,又饬一仆往催。舆夫先回曰:“舟中人嘱我禀官:

绸缎经姑娘目俱合意。不知应用何号平色银两,请官自去检点。”官谓局主曰:“烦侍父暂坐。我去兑银即回。”乃乘舆去。

至舟中,多给舆夫钱曰:“尔等往来劳苦,先吃饭去。”舆夫去而舟大行矣。丐坐局中。俟至更深不来,局主与金铺主皆惶急,不得不追问封翁。丐亦情虚,语言闪烁。群拥之鸣县,大令究得实情亦无可如何,不过踩缉而已。释丐出,众褫其衣服。惟靴帽不合时宜,众皆不要。此丐遂戴五品冠,着朝靴,赤体叫化。见者大笑。

(白话故事)

有个耳聋的老头在武陵关前乞讨。这时,关前停下了一艘官船,船舱中有一位五品官员探出头看见了这个乞丐,他立即让仆人把扶他上了船。官员仔细看后说:“您不就是我的义父吗?以前曾认我为义子抚养我,我才能够回原籍求得功名。现在我有幸能得榜,没想到义父竟然贫困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儿子的罪过呀!”乞丐知道他认错人了,就应声说道:“我年老糊涂了,以前的事情都像梦一般。”官员说:“即使您已经风尘满面,但面目骨骼仍然还在,儿子没有认错人。”官员让人给老翁沐浴更衣,用胶粉把他的头发染了,又把船移到僻静的地方,颐养了老翁一个多月,老翁像换了个人似的。有一天,官员对老翁说:“您穿儿子的衣服不合身,我要到街上给您买些绸缎,为您做几件衣服好跟我一起去赴任。但是您曾经在这里乞讨过,恐怕城中会有人认识您,这样儿子会很没有面子,所以咱们到铺子看货的时候,是否合意您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不用多说话。”老翁答应了。他们带着两个仆人下船进了城,并雇了两辆车。父子二人都穿着五品官员的衣服,招摇过市。他们到银铺兑换银两,官员对铺主说:“我要去绸缎局,您跟我一起去兑现银子吧。”铺主跟着他们到了绸缎局,官员拿出货单给局主看,上面列着所需要的绸缎,大约价值三千多两银子。局主盛情邀请他们进了厅堂,殷勤款待,私下里悄悄地问官员的仆人,才知道年少的是严州的知府,老的是他的父亲。因为知府的妹妹与首郡太尊的儿子结亲,所以他们要置办赠嫁的物品。局主分外热情,设宴款待。官员邀请银铺的铺主同坐,说:“他是我的好友。”铺主忙连连点头,自以为荣。局主拿出绸缎、洋呢等物给老翁看,老翁都摇头不说话。局主说:“这些都是上等的货色,可以入贡。难道都不配为您做衣服吗?”官员说:“既然不合乎我父亲的意思,倒可以拿给我妹妹看看。”于是他让车夫抬着货物回船,另一个仆人跟着去了。

大家等了很久,他们都没有回来,官员又派了一个仆人去催。

车夫先回来了,说:“船上的人嘱咐我回禀您:送去的绸缎都合姑娘的心意,但不知道应该用哪个票号兑换银两,所以请您亲自回去一趟。”官员对局主曰:“麻烦您陪我父亲先坐一会儿,我去兑完银子就回来。”说着起身乘车走了。到了船上,官员多给了车夫一些钱,说:“你们往来劳苦,先去吃饭吧。”

车夫走后,官员的船立即就开走了。老翁坐在绸缎局中,等到很晚也不见官员回来,局主与银铺铺主都着了慌,不得不追问老翁。老翁也是心虚,语言闪烁,众人把老翁告上县衙。官府知道了实情,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下令通缉。知府把乞丐放了,众人抢了他的衣服,但他的靴帽不合适,大家都不要。这个乞丐头戴五品帽,脚穿朝靴,赤体要饭,看见的人都大笑不已。揭秘:骗子先假意误认乞丐为父,并冒充严州知府带着银铺铺主及乞丐到绸缎局,骗得价值三千两银子的绸缎,留下乞丐跑了。局主与铺主误认为他的父亲可以作抵押,却不知此人仅是骗子所利用一个乞丐而已。此骗术是借用乞丐来行骗。认丐婆为母行骗一官入都,道逢丐婆,遂认为母。载之后车,居骡马市。

日久忽乘轿车在四牌楼货参若干,当面对裹。同携至绸缎店,交肆主曰:“俟买妥绸缎,一并会兑。”乃选绸缎数端,命仆携与太夫人阅看。移时仆回云:“顷选之货,太夫人已留下。现尚亲自来店再择数端。”店主人延入内厅,太夫人随带银裹,约千金,亦置座侧。选货值数百金遣仆送归。其官即称腹痛,告便去,不复返。店主疑,询所谓太夫人者,乃知途路中一乞婆耳。大声叫苦,随视银裹,乃瓦砾也。参店急取参包视之亦被换去。追至寓所而无踪矣。

(白话故事)

一位官人在去京城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丐婆,便认作母亲,后来又带她居住在骡马市。一天,这位官人坐轿到四牌楼买了些人参,当面把银子包好交给参店主,说:“等我买妥了绸缎,一并付给银两。”他让参店主跟他一起去绸缎店。到了绸缎店,他又选了几端绸缎,说是让仆人拿给太夫人看。不多会儿,仆人回报:“您刚才选的货,太夫人已经留下了。一会儿她老人家会亲自来店里再选几端绸缎。”店主非常高兴,等官人的母亲一到,就把她请进了内厅,太夫人随身带着银裹,大约有千两银子。过了好一会儿,太夫人选了价值几百两银子的货物,让仆人送回家中,这时官人突然说肚子疼要回家,就一去不回了。店主起了疑心,向太夫人打听情况,他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太夫人”,仅仅是路上的一个乞丐婆而已。店主大声叫苦,随即打开银裹,里面全是瓦砾。参店主急忙取出人参包,才发现人参包也被调换了。众人追到官人的住所,里面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揭秘:骗子先认丐婆为母,再买人参骗参店主一起去绸缎店,说一并付钱,又请丐婆一起来选购绸缎,以瓦砾充银裹。

等他的仆人把货运走,骗子谎称腹痛,一去不复返,骗得人参及绸缎。此骗术是借用丐婆来行骗。娶妇被骗一茶肆主人某久鳏,年将六十,忽思娶妇。一日有媒关说一妇,年虽五十左右,姿首尚佳,衣裳楚楚。大喜。出资娶妇。

即晚将寝,妇曰:“我是营官命妇。因穷苦不能自给,谋为富家佣。今为媒者骗至此,汝何敢耳?我以良言告汝:今夜我居楼上,汝居楼下。明日我尚可为汝辩白,不然汝将吃官司不了。”某性懦怯,闻言大骇而退。妇竟偃卧于床,酣寝甚适。

某则蹲伏楼下,中心惶惑竟夜不寐。明晨随有人来,口操官音状甚愤愤,谓某曰:“予勿汝罪。当与汝共寻原媒讼之官,以惩其骗。”某无奈随之,行入市,至稠人中,忽乘间逸去。归家则妇亦不知所之。某方知已实受骗,费去数十白金买得一宵猬缩。闻者无不失笑。

(白话故事)

茶肆主人某甲丧妻多年,年纪将近六十时,忽然想娶妻。

一天,有个媒人说:“有一位妇人,虽然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但还很有姿色,衣裳楚楚。”甲听了非常高兴,出钱娶了那个妇人。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妇人说:“我是营官的妻子,因为穷苦不能养活自己,打算作富人家的佣人,没想到现在被媒人骗到了这里,你怎么敢动我?我好言相劝:今晚我住楼上,你住楼下。明天我还可以为你说清,不然你就吃定官司了。”甲本性怯懦,听完妇人的一席话早就吓坏了。当晚,妇人睡在舒适的床上,甲则蹲伏在楼下,害怕得一夜没敢睡。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操官家口音,神情愤怒,对甲说:“我暂且饶恕你的罪行,但你要带我去找那个媒人,把她送往官府。”甲无奈地跟着那人往前走。走到集市上,甲趁着人多杂乱,悄悄地逃走了。他回家后发现妇人也不见了,才知道自己被骗了。甲花费了几十两银子,就买得了一夜的恐惧。后来听说了这件事的人都大笑不已。

揭秘:媒人、妇人和来认领妇人的人同为一党,合伙行骗。媒人先为茶肆主人做媒使他出钱娶了老妇人,妇人谎称自己是营官的命妇被骗到这里,说是第二天就有人来领。茶肆主人花费了几十两银子仅买得了一夜的蹲伏。此骗术是以色骗财,又借恐吓之词未失其色。娶妇被骗二某甲业成衣。中年丧偶,思续娶,逢人辄托。一日在茶肆中又谈及之,随有似曾相识者进曰:“适有一妇。系镇江籍裁兵之妻。夫死,年少无子。家贫依弟为活,颇有去志。今听子言。似可合意,即亲看亦甚便。”某甲喜极,询姓氏居址,曰:

“毋多谈,看后再议。中否未可知。”某亦甚以为然。遂偕以去。有弟应门送茶。少焉妇出,果青年美貌。大悦。即与居间者及其弟讲茶礼,仅索二十金,一应在内。以为偿前夫丧费,胞弟不忍渔利耳,先进门交银,惟琐琐问某房屋若干,家产若干。某惟恐不谐,极自铺张,当即成议,如期入室。交银成婚,三夕备极欢洽,将前妇衣饰取出悉以娱妻。第四日弟来探视,与姊相见毕,问姊曰:“居止此乎?业止此乎?”姊曰:

“然。”即召姊婿,至大责前言之妄,遽曰:“如此形影,如何过得?且回去。”忿忿唤肩舆,立拉姊行。某意虽不怿,然私念新婚和好,自然有妇于中缓颊,妻弟之怒渐解,尽可从容邀妇,遂听其去。未几念妇,往探。寂然扃户。访其邻云:“彼夫妇也。胡云姊弟?前其妻探亲去,三日后即还。曰:‘亲戚有余房可借。’此地原是赁居,已他徙矣。”某始悟骗局,根寻媒者,已无踪迹。归检妻遗饰,一空如洗,懊丧欲绝。

(白话故事)

某甲以卖成人衣服为业,他中年丧妻,打算续娶,于是逢人就请人家帮自己说媒。一天,他在茶肆中又谈到了这件事,随之就有人对他说:“有一个妇人是镇江籍裁兵的妻子,丈夫死了又没有孩子,家里非常贫困,只能依靠弟弟过活,所以她很想嫁人。今天听您说起,我觉得你们倒是挺合适的,如果你有意,可以亲自去看看。”甲非常高兴,询问妇人的姓氏和住址,那人说:“先别谈那么多,你看后再说,还不知道你们双方是否合意呢!”甲便跟着那人去看那位妇人。他的弟弟应门出来送茶,一会儿妇人出来,果然是年轻美貌,甲特别中意,随即跟她的弟弟讲茶礼,她的弟弟仅要二十两银子,说是偿还妇人前夫的丧费。甲交银子的时候,她的弟弟问起甲的房屋和家产,甲唯恐对方后悔,就极力夸张了自己的财产,于是双方商定婚事。婚后三天,两个人生活非常幸福,甲把前妻的衣服和首饰拿出来讨她的欢心。第四天,她的弟弟来看她,说:

“他的房子就是这些吗?他的家业也仅仅就是这些吗?”姐姐回答说:“是的。”她的弟弟马上叫来姐夫,责怪他原来所说的话是假的,又说:“这样的情形怎么还能过得下去呢?我们暂且回去吧!”说着愤然叫来马车,拉上他姐姐就走了。甲虽然很不情愿,但想到:新婚之际,妻子必然会在中间调节,等妻弟的怒气消了,自然可以把妻子接回来了,于是也就任由他们去了。没过多久,甲由于思念妻子,就去妻弟家找她,结果家里空无一人。他向邻居打听情况,邻居说:“他们是夫妻,谁说他们是姐弟?前几天他的妻子去探亲,三天后才回来。后来说是亲戚有余房借给他们,就搬走了。这里是他们租赁的房子。”

甲这才知道自己受骗了,就去找媒人理论,媒人也没了踪迹。

等他回家后,发现前妻的遗饰已经全都不见了,懊丧欲绝。揭秘:三个骗子共设一个骗局,媒人先为某甲介绍少妇,后来夫妇二人假扮姐弟,骗子抓住某甲急欲娶亲的心理,故意问其家境,料得甲必然极自铺张。几天后,骗子大呼其家境如此,愤而将其妇带走,骗得茶礼二十两银子及前妻的遗饰。此骗术是以骗婚来骗取财物。娶妾被骗一武生陆某工刀笔,以此雄于资。体貌魁伟,俨然贵人身份。尝赴吴门置妾,日致肩舆数十乘,不合则麾去。最后有说合者偕一女来,姣好无匹,俯首含羞,若不胜情。陆一见大悦。既而议价太昂,往返再四,明许暗酬种种不一。日已暮矣,始云:“诺。”媒曰:“不相瞒,实某家女公子也。为贫所迫,父母强为之,女固未知。顷以探亲而来。一旦见客,归而忿赧投缳。如救稍迟,已登鬼录矣。今父母苦求强允。然终害羞,须晚来拜见,即灭烛解维。俾远家乡,此心渐死。否则终恐生变。”陆意在得女,一一如戒。议既定,人价两交。天渐昏,舆夫临船,新人下轿,红裙入舱,白镪填怀,各各珍重。

即夕扬帆。行数十里,剔灯视之,方思温香暖玉,则雪花堆鬓,姿首鸡皮,一老妪也。大惊,讯之,曰:“汝看中娶我。

何佯问为?”舟人无不胡卢。陆知坠骗局,自念半世愚人,今为人愚,迹之谅无影响。扬扬徒滋人笑,渐悔莫及。反以缓言遣之。妪曰:“始悦而娶我,曾未终日遽又相弃。何无常也。

且吾八十老妪,人弃君取。毋乃天缘。我老君壮,我甚喜之。

愿奉终身焉。”陆懊丧若木偶。舟人再三怂恿,劝陆出数金为赠一棺。妪犹怏怏曰:“姑归与孙妇商之,汝舟勿遽行。”始上岸徐徐去。陆恐复来,飞驶遄归并妻孥咸讳不告。后有人稍稍如其事者,问之,犹耳红面赤,铁铮铮辩其诬也。

(白话故事)

武生陆某工于刀笔,因此非常富有。他体貌魁伟,俨然富贵人士一般。有一年,他到吴门去买妾,来说媒的车马达到数十两,却都不合他的意,最后有一位媒人带着一个女子前来,那女子长的很漂亮,面带羞色,柔情似水。陆某一见到她就非常中意,但媒人的要价太高,两个人反复商议了很久,眼看天快黑了,陆某才勉强答应了媒人的条件。媒人说:“实话告诉您吧!这位女子家里非常贫困,父母偷着把她卖给了一位客人,而她并不知道情况,父母以探亲的名义把她带来这里,当她知道了真相,羞愧难当,当场自尽。如果救得稍微迟些,她就已经归天了。现在她的父母苦苦相求,她才勉强答应来见您,但还是很害羞,所以如果您看中她的话,她得晚上才能来伺候您。如今,她已经远离了家乡,心也渐渐地死了,否则恐怕还要生出些变故。”陆某一心想得到那个女子,因此答应了媒人的全部条件。两个人商定后,人价两交。当天,天色渐渐黑了,车夫载着新娘子到了码头,并送她上了陆某雇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