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古今骗术揭秘·江湖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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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冒宰相子行骗(4)

新人下轿,穿着红裙进到了内舱,陆某随即扬帆起航。船走了几十里后,陆某挑灯看新娘,刚想温香暖玉,才发现新娘子已经两鬓斑白,皮肤褶皱,原来这新娘子是一个老妇人。陆某大惊,询问缘由,老妇人说:“你看中了要娶我,怎么又反过来问我呢?”船上的人都哄笑起来。陆某知道自己坠入了骗局,暗暗地想:哎!我活了半辈子都是愚弄别人,没想到现在却被别人愚弄。如果马上把这老婆子赶走,应该就没事了,但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到时我的声名可就扫地了。想到这里,他就求老妇人赶紧离开。老妇人说:“你喜欢娶我,一天还没到就把我抛弃,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况且我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别人抛弃您却娶来,这是天赐的良缘呀。我已经老了而你正是壮年,我很愿意侍奉您终身。”陆某懊丧得像木偶似的。

船上的人再三怂恿,劝陆某拿出些银子为她捐个棺材。老妇人收了银子,还是不高兴地说:“我暂且回去跟我的孙儿们商量一下,你的船可不要走呀!”说完才慢慢地上岸走了。陆某恐怕她又回来,慌忙坐船回了家。回到家后更不敢对妻子和儿女说起。后来有人稍微提起这件事,陆某就耳红面赤,铁铮铮地称自己是受诬陷的。

揭秘:此骗局是媒人所设,骗子先雇一美人与陆某相亲,俘获其心。成亲当天又用八十岁的老妇人换了新娘子,骗得彩礼。无奈,陆某又花银子赶走老妇人。骗子用调包之计,即以梁换柱的手段来行骗。娶妾被骗二有贵公子挟重赀游姑苏以买妾者,官媒唤来数十人皆不合意。一老妪随舆而来,曰:“郎君法眼过高。此等人皆不中选,非我姨家瑶仙大姑不能如愿。惜身价过高耳。”公子闻之曰:

“如果真正佳人,何妨重价。第恐有名无实耳。汝姑带来一观。”妪笑曰:“我知郎君只好看瘦马家婢耳。清白人家,即穷至不吃饭,何肯将娇女送与人看耶?”公子谢过,愿同往访之。

妪曰:“我试言耳。知人家愿否耶?”公子许重给媒资,妪请姑探之。隔五六日,公子望眼几穿。妪始欣欣然来曰:“凭我一片舌,煞费苦心,与郎君一面矣。”遂往观之。其女一拜而退,娉婷之态,秀丽之容,公子已神魂欲坠。旋闻琴韵铿然,和以燕语莺声,长吟度曲。公子既入痴魔,亟问价值。妪忙掩其口,拉之出曰:“郎君几自误,此女不可唐突。当云聘作亚妻,则其父贪而好名,或可动之。既至尔家则任分嫡庶矣。”又言聘只千金,女须衣饰。尚须彩舆迎之,缺一不能成也。公子已心醉,无不从命。乃立婚书,纳聘约吉迎娶。公子雇巨舫作洞房,欲仿范蠡载西子游五湖故事,先买二婢以俟,至日彩舆迎来,妪与婢扶新人入舱坐,妪乘间逸去。公子揭去新人面巾,神色焕然,惟不言不动。爰设席遣婢,公子亲手扶之,新人失跌倒地,其声秃然,以火照之,乃庙中之木偶耳。急带人追至女家,则大门锁闭。访诸邻右,曰:“是家偶赁此宅以嫁女,兹已送女去,不知所之。”讯诸官媒,无识妪者。花费千余金,仅载二粗婢索然而归。

(白话故事)

有位贵公子带着很多钱到姑苏去买妾,媒人找来了十几个女子都不合他的意。有一位老妇人乘车而来,说:“您的眼光很高,都看不上这些人。但我说的这位女子一定能合您的意,可惜她的身价过高。”公子听后说:“如果是真正的佳人,价钱高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怕是有名无实,你先带来让我看看。”

老妇人笑着说:“我知道您只看好下人,清白的人家即使穷到吃不起饭,也不会把女儿卖掉的。”公子谢过了老妇人,愿意跟她一起去看看那女子。老妇人说:“我去试试吧,还不知道人家是否愿意呢!”公子给了老妇人很多钱作为酬劳,老妇人答应先去探探情况。公子望眼欲穿,心急如焚,隔了五六天,老妇人才来说:“凭我的一片口舌,煞费苦心,人家才答应跟您见一面。”于是两人一起去找那女子。那女子露了一面就退下了,那优雅的姿态,秀丽的容貌已经让公子神魂颠倒,随后他又听见琴声响起,那琴声和以燕语莺声,铿锵有力。这时,公子已经痴魔,连忙问那女子的价钱。老妇人慌忙捂上公子的嘴,把他拉出来说:“您差点坏了事啊!咱们不应当说买下人家作妾,应当说要娶为亚妻。她父亲贪婪又好图个名声,倒可以说动。如果她真到了您家里,那还不是任由您分出嫡庶来。”

后来媒人又说要三千两银子作为聘金,还要有好的衣服,并且还得用彩车来迎亲。公子已经心醉了,所以答应了老妇人的全部条件。双方立下婚书,约好了日子去迎娶。公子雇了一艘大船作为洞房,想仿效范蠡带西子游五湖,他又买下两个婢女候着。到了迎娶的日子,公子用彩车去接新娘子,老妇人和女婢扶着新娘子进到船舱后就乘机逃走了。公子揭开新娘子的面巾,新娘子神色焕然就是不说不动。公子设宴结束后,把那些女婢都赶走了,他亲手去扶新娘子,新娘子失足倒地,声音很大。公子用火把一照才发现,原来新娘子是庙中的一个木偶。

公子急忙带人赶到那女子的家中,那里已经是大门紧锁。公子询问她的邻舍,邻居说:“前几天有人租赁这个院子,说是要嫁女儿。现在他们已经把女儿送走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他又去找那老妇人,老妇人也早已没了踪影。公子花费了千余两银子就买了两个婢女,扫兴回了家。

揭秘:此骗局是老妇人所设,骗子雇了一位秀丽的女子去见公子,用其美貌骗公子娶她为妾。娶亲之日,骗子又用木偶换了新娘子,骗得公子千余两银子逃了。此骗术是借媒人的身份,用偷梁换柱之术行骗。娶妓被骗秦淮妓馆有马又兰者,以画兰称,陈氏女也。因能画兰,知前明有马湘兰名重一时,故冒马姓,以又兰名。然益矜贵,非富商贵官不易见,即见不数语辄避去。是以泛泛者皆稀见焉。浙江某公子素称豪横者也。慕又兰名,命舟招之,以病谢。公子怒,将挫折之。上江二令为又兰缓颊,张盛筵于莫愁湖上,邀三五辈知名之士陪公子饮酒赋诗,为永日乐。又兰使女弟二人先候于湖。公子问其名,曰湘翠,曰纤纤儿,皆丱角,着男子服。纤纤儿善歌,湘翠为之擫笛。是日湖上闻又兰出,舟遂为之蚁聚,无何二令至,问又兰。对之者曰:“即至。”禁城闭后,又兰始从水关出。著淡红薄罗夹衫,换麻姑髻,低系湘裙,双尖微露,过船时娇喘数息,百媚俱现。蚁聚之舟喧极而忽为之一静。又兰入舱,屈膝为公子请罪,谢二令,已为知名士各各问讯。然后入席敬酒。二令揖别,添酒携灯,重整杯盘。纤纤儿唱枟大江东去枠一阕,曲终而东方白矣。他日又兰请公子宴。兴既酣,公子命又兰歌,又兰托以喉故,着纤纤儿代歌。饮已,命又兰画,又兰托以腕故,着湘翠代画。公子有愠色,又兰跪而言曰:“公子降临,是爱我也。

至于歌,公子游天下,何歌不闻?又何在又兰之歌耶?至于画,公子阅古今,何画不见?又何在又兰之画耶?设又兰腕不之疼,喉不之痛,方欲现技于公子之前不暇。又鸟敢以腕疼喉痛而托其词耶?”公子聆其所论,竟为之魂销。强其词曰:“然则何以慰我?”又兰命两雏婢置琴于几,盥手焚香。然后操求凰之曲。当是时微月横窗,幽花在盎。公子虽欲去而弗能舍也。留住月余。一夕又兰谓公子曰:“阿母以儿为钱树子,虽万金弗放儿去。如公子见怜,明晨即去。儿于公子去后托病谢客,儿甘受责,待公子。母畏公子威,复能不惜千金,儿身得出樊笼,恩无比焉。”公子曰:“诺。”如其言。又兰归公子于浙矣。归后未几,见又兰于晓起时,发有素丝,颐多皱迹。公子讶而问曰:“卿年几何?”曰:“五十有三。”曰:“卿曷不早言。”曰:“公子亦未尝早问。”曰:“卿技有几?”曰:“无他,惟善一曲琴耳。”曰:“何曲?”曰:“定情之夕,面试之矣。”

曰:“卿能歌乎?”曰:“否。”曰:“卿能画乎?”曰:“否。”

曰:“然则人多言卿能歌与画者何哉?”曰:“假母藉此以骗人耳。”曰:“即以卿言推之,歌伪画伪,卿之妆亦伪矣。”曰:

“然。”

(白话故事)

秦淮妓馆有位叫马又兰的歌妓,以画兰著称。她本姓陈,因为能画兰,知道前朝有个叫马湘兰的人非常有名,所以就改成姓马,用“又兰”作为自己的名字。然而马又兰非常矜贵,除了富商贵官,一般人都很难见到她,即使见了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因此见过她的人很少。浙江有位公子极其富有,倾慕又兰的美名,邀请她到船上去,又兰谎称生病不去相见。公子大怒打算挫一下她的锐气,上江的两个县令替又兰缓情,在莫愁湖上设盛宴,邀请知名人士陪公子饮酒赋诗。又兰派两个女弟子先去湖上等候,公子问她们的姓名,一个说叫湘翠,另一个说叫纤纤儿,两个人都梳着羊角辫,身穿男子的衣服。纤纤儿唱歌,湘翠吹笛。那天,湖上的人听说又兰要来,一时间船只都聚围过来。上江的两个县令问起又兰,下人回答说:“马上就到。”等到禁城关门后,又兰才从水关出来,穿着淡红的薄罗夹衫,换梳了麻姑髻,低低地系着湘裙,双肩微露,过船时娇喘了几下,真是百媚俱现,围聚的船只喧闹至极,忽然为之一静。又兰进入船舱,跪下向公子请罪,又向两位县令及各位知名人士行礼,然后入席敬酒。过了一会儿,两位县令借口离开了,下人们又添酒携灯,重整杯盘,纤纤儿唱了一曲枟大江东去枠,唱完天就快亮了。过了几天,又兰宴请公子,两人喝到高兴的时候,公子让又兰唱歌,又兰说咽喉痛就推托掉了,让纤纤儿代她唱歌。喝完酒公子让又兰画画,又兰又说手腕疼不能画画,让湘翠代她作画。公子有点生气,又兰跪下说道:

“公子肯赏光是怜惜我,至于唱歌,公子游遍天下什么歌没听过?又何必在乎又兰的歌呢?至于作画,公子通阅古今,什么画没见过?又何必在乎又兰的画呢?如果又兰的手腕不疼,咽喉不痛,一定会在公子面前现技的,又怎么敢以手腕疼和咽喉痛作托词呢?”公子听了她的一席话,早已经为她销魂了,但仍然说:“那你将用什么方式补偿我呢?”又兰让婢女把琴放到案几上,然后弹了一首枟求凤曲枠。当时微月横窗,幽花在盎,公子虽然想走却割舍不下又兰,又多住了一个月。一天晚上,又兰对公子说:“母亲把我当成摇钱树,即使有万两银子,她也不会放手的,但母亲畏惧您的身份,如果您不惜千金把我赎出去,我将无比感恩。”公子答应了她的请求,为她赎身。就这样,又兰跟公子回到浙江,回去后没多久,一天早上,公子发现又兰头发上有白发,脸上有皱纹的痕迹,公子惊讶地问道:“你多大了?”又兰说:“五十三岁。”公子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又兰说:“公子也没有早问啊!”公子又问:“那你有什么技能呢?”又兰说:“没有别的,只擅长弹一首曲子。”公子问:“哪首曲子?”又兰说:“定情时我为您弹奏的那首曲子。”公子问:“你会唱歌吗?”又兰答:“不会。”公子又问:

“你会画画吗?”又兰说:“不会。”公子说:“那为什么大家都说你擅长唱歌和作画呢?”又兰说:“那是母亲造声势用来骗人的。”公子说:“如果用你的话推下去,唱歌是假的,画画是假的,那么你的妆扮也是假的吗?”又兰黯然地回答说:“是的。”

揭秘:妓馆让老妇人扮作美妓,大势渲染其才色俱佳,骗取富商贵官一见。等贵公子花大价钱请得一见时,老妇人故意等到深夜来见,巧言让他人替她唱歌和作画,最终骗得公子为她赎身。公子花了万两银子就买了一个五十岁的老妇人。此骗术是以老妇人假扮美妓为手段来骗取赎金。招婿被骗都中淮郡会馆有二,新馆本为客店,馆之南邻某姓者,家小康,一子一女,以赁寓为生。尝有客从江南至,云是县令引见入都者,起居服御,意气自豪,仆从三四人。出入裘马甚都。主人子朝暮聚谈,极相款洽。一日有老仆仓猝问讯至,叩头呈书。客展读未竟,号泣失声。问之则夫人难产亡矣。主人劝慰至再。每语及夫人令德,辄哽咽不能已。时主人女年方及笄,姿色端丽,媒氏为客议婚。客不可,曰:“先室亡未逾年,何忍及此?”主人益重之。屡议而后许。择期入赘。逾月,忽晨起不知所之,奁箧钗钏尽失。急寻之言无踪迹。市中索逋负者,闻信踵至,计又不下千金。曰:“是汝婿也。不然谁贳货者?”主人徧起客笥,空无所有,惟存铅锡数十方而已。由是卖屋代偿,生计大窘。而明府夫人寡居至今,不能作渡口石尤风,只合为山头望夫石耳。

(白话故事)

都城中有两个会馆,新馆是客店,馆的南邻住着一户张姓人家,家底殷实且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以出租房屋维持生计。有一天,一位客人从江南来租房,说是县令引见入都城的,他的饮食起居非常豪奢,仆人都有三四个,出入都乘坐着华丽的马车。张某的儿子与客人相处的很好。突然有一天,有个老仆人仓皇地跑来,递给客人一封书信。客人展开信还没看完就大声痛哭,张某问起原因才知道:原来是客人的夫人难产死了。张某再三劝慰,客人每次提到夫人的美德都哽咽不止。当时,张某的女儿正好成年,姿色端丽,有媒人就为客人提亲,客人不答应,说:“我的先妻去世还不到一年,我怎么忍心再娶呢?”张某更加看重客人的美德,多次提起让他日后再娶。后来,客人入赘到了张家,过了一个月,忽然有一天早上客人不见了,张某箱子里的财物也都不见了,他忙派人寻找,客人早已经没了踪影。这件事传出去后,客人赊欠的那些店铺铺主都纷纷来要账,他赊账的银子不下千两。那些铺主说:“我们都看在那是你女婿的份上,才赊欠给他的,不然谁肯把钱赊给他?”张某拿出客人的钱箱,里面也是空的,他只好卖屋还债,生活非常贫困,而他的女儿就一直守寡。

揭秘:骗子假扮富人租赁会馆,故意显露富贵,又谎称夫人难产而亡,骗取主人信任,入赘其家。后来乘机将主人的家资掳走,又赊欠了千余两银子。此骗术是以假扮富人为手段既骗色又骗财。赘婿被骗某士人候选居京师。一日见对门一少妇凝妆立,貌甚端丽。访诸邻人,云其夫游幕他省,其眷属则留寓京师与母同居。越数月,忽白纸糊门,合家号哭。则其夫讣音至矣。设法祭奠,诵经追荐,亦颇有吊者。既而渐鬻衣物,云乏食且议嫁。选人因赘其家。又数月,突其夫生还。始知为误传凶问。

大怒,将欲讼诸官。母女哀吁,乃尽留其囊箧,驱选人出。越半载,在巡城御史处见此妇对簿。乃知前所见之妇,系某无赖与所欢合谋以骗取选人财。后又犯他案而败者也。

(白话故事)

有位士人住在京师候选。一天,他忽然看见对门有一位少妇站在妆台前,相貌端丽。士人问她的邻居,才知道她的丈夫到别处做生意去了,她和婆婆留在京师。过了几个月,忽然少妇家白纸糊门,全家号哭,原来是她的丈夫去世了。少妇设了灵堂,诵经追荐,凭吊的人很多。后来婆媳二人卖掉衣物也难以维持生计,只好商量让少妇再嫁的事。士人趁机入赘到了她家。又过了几个月,少妇的丈夫突然回来了,说死讯是误传。

她的丈夫看见士人后非常气愤,要把他拉去送官。在婆媳的哀求下,她的丈夫才答应留下士人的财物,把他赶了出去。又过了半年,士人在巡城御史的公堂上看见那位妇人,才知道原来是妇人和某无赖合谋骗取士人的钱财,后来又犯了其他的案子被抓了。

揭秘:此骗局是少妇跟无赖一起骗士人的财物。少妇先用美色迷惑士人,又假称丈夫仙逝,举家艰难度日,骗得士人入赘。后来无赖掠尽士人的财物把他赶了出去。此骗术是以色骗婚,进而骗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