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转机时刻(1970-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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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974年(4)

中央政治局在听取了国家计委的汇报后,7月1日,由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通知》。通知表扬了工业生产情况较好的北京、上海、天津、辽宁等12个省、市、自治区,同时点名批评了一些欠产严重的地区、企业和堵塞严重的铁路区段,指出,当前国家经济中突出的薄弱环节,一个是煤,一个是铁路运输。1至5月,全国重点煤矿共欠产煤炭835万吨;在铁路运输方面,徐州、长沙、包头、贵阳等少数区段经常堵塞,使津浦、京广、京包、贵昆四条干线不能畅通,严重影响了全国的货物运输,造成不少企业停工减产。通知规定,不准揪干部,不准打人抓人,要求擅离职守的领导干部半个月内必须返回工作单位。逾期不归者,停发工资。情节严重的,要经过群众讨论,给以必要的纪律处分,直至撤销他们的职务。其他擅离岗位的人,也要迅速返回本单位搞好生产,否则按旷工处理。对于有关劳动、工资等经济政策方面的问题,一律放到运动后期统筹解决;对于那些把打内战、停工停产的行为说成是"反潮流"、"不为错误路线生产"的错误言论,必须加以批驳。通知号召党团员要发扬骨干作用,严格遵守劳动纪律。并要求各级党委认真检查计划执行情况,订出增产节约措施。

通知发出后,部分地区和单位的生产有所回升,但是由于"批林批孔"运动的冲击和干扰,总的来说,全国工业生产和交通运输完成不好,市场商品供应紧张,国家财政前8个月出现27.2亿元赤字。在这种情况下。中央政治局指示国家计委召开了这次全国抓革命捉生产会议。1974年10月6日至14日,国家计委在北京召开了全国抓革命促生产会议。会议对第四季度生产提出了以下任务和要求:(1)农业要继续开展学大寨运动。今冬明春要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扩大冬种面积,抓好化肥、农机等支农产品的生产。(2)轻工业要在第三季度生产水平的基础上,增产40亿元以上的产品,对轻工业生产所需的燃料、电力、原材料和运输,要优先安排,"不挤不让"。同时,商业部门要拿出20亿元库存商品投入市场,外贸部门要拿出5亿元库存商品转为内销。(3)在第四季度,统配煤矿的平均日产量要达到76万吨以。上;钢铁的平均日产量要达到7万吨,全国库存的近200万吨钢锭要尽可能轧成材。(4)确保京广、津浦、浙赣、京包等铁路干线的畅通,争取第四季度平均日装车达到5.3万车至5.4万车,重点是把山西存煤抢运出来。(5)要努力增加财政收入,节约支出,国家的总预备费和各部门掌握的待分配投资和费用、地方的预备费和机动财力,基本上不再动用。

"风庆轮事件"

江青一伙为了实现其"组阁"阴谋,又借国产万吨轮"风庆"号大作文章,挑起事端,制造了"风庆轮事件"。

早在50年代,中国就制造出了万吨货轮。但由于国内造船工业仍相当落后,一时还不能满足中国远洋运输的需要。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迅速发展我国远洋运输事业,1964年,周恩来作出了造船和买船同时并进的决定,并征得毛泽东的同意。1970年,周恩来又提出,力争几年内基本结束主要依靠租用外轮的局面,把立足点放在自力更生、大力发展国内造船业上;在国内造船一时不能适应需要时,仍可适当买进一些外国船舶,把远洋运输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风庆轮正是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由中国自行设计、制造的万吨级远洋货轮。

初,风庆轮组装完毕,开始试航。在试航验收过程中,"四人帮"利用用船部门同造船部门之间的意见分歧,借题发挥,说上海远洋运输分公司"崇洋媚外",召开大会进行批判,并指责交通部,宣称"部的背后有中央的人"。实际上是借批所谓"崇洋媚外"攻击周恩来及国务院其他领导人。很快,"四人帮"便抛出一批文章,批判所谓"崇洋卖国"、"洋奴哲学"。

风庆轮重载试航成功后,1974年5月4日,正式由上海港启航远洋,把1万多吨大米运送到罗马尼亚。9月30日,风庆轮胜利完成远航任务,返回吴淞口。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江青一伙却用来作反面文章。他们说,国产万吨轮早就该远航,没有及早远航,是因为存在着修正主义路线造成的种种阻力。他们指责国务院同意进口船只就是"崇洋媚外"。在此期司,"四人帮"一伙对这次远航十分关注。当他们得知风庆轮安全通过风大浪高的好望角时,便想要抢夺胜利果实,利用风庆轮为其"组阁"服务。江青指示:风庆轮返航时要大写特写,并登在头版头条。并下令轮船返回上海时,要组织盛大欢迎。所以,风庆轮抵达吴淞口时,"四人帮"在上海的亲信齐聚码头迎接。此后,从10月9日开始,各报刊开始大规模宣传报道和评论风庆轮远航一事、借歌颂自力更生方针,批"崇洋媚外"来影射攻击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人。

12日,上海的《文汇报》和《解放日报》同时在头版头条,以通栏标题发表对风庆轮的长篇报道,并分别发表评论员文章。《文汇报》的题目是《红灯指航向踏平万里浪——欢呼风庆号万吨轮远航归来》,《解放日报》的题目是《乘风破浪胜利前进——从风庆轮首航远洋归来赞自力更生方针的伟大胜利》。文章把造船同向外国买船对立起来,影射周恩来指示向国外买船执行的是"孔孟之徒卖国主义路线"。文章说:我国近代造船工业发展史,是一部尊孔崇洋与反孔爱国斗争的历史。翻一翻中国造船工业发展史,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近代尊孑L派的头子直接插手造船工业。文章还明确指出曾国藩、李鸿章、袁世凯、蒋介石以及刘少奇、林彪等人奉行的就是"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的洋奴哲学,推行的是一条卖国主义路线。一时间,与"四人帮"持不同看法的人都被扣上了"洋奴哲学"、"卖国主义"等帽子。"李、顾事件"就是其中一例。

风庆轮首次远航时,中国远洋运输总公司组织处副处长李国堂和宣传干事顾广文被派遣到船上协助工作,李任副政委,顾任政治干事。在航行途中,某些人要李、顾把进口船只作为"崇洋媚外"、"卖国主义"来批判,李国堂、顾广文予以拒绝,并指出,国务院和交通部一向支持国内造船工业,在目前国内造船业不能满足远洋运输的情况下,向国外适当买一批船只是完全必要的。这既有利于加速发展我国独立的远洋船队,也可以尽快改变由于船只不够每年要用大量外汇租用外轮的局面。某些人在这个问题上散布谬论,矛头是指向周恩来和国务院其他领导的。他们还对江青、姚文元、王洪文及其在上海的亲信表示过不满。"四人帮"在上海的亲信据此写下了一万余字的信,指责李、顾是"假洋鬼子"、"代表了一条修正主义的路线"。江青对此作了批示:国务院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机关,但是交通部却有少数人崇洋媚外,有买办资产阶级思想的人专了我们的政。李国堂是钻进革命队伍中的阶级异己分子,他怎么能够做中华人民共和国风庆轮这艘万吨英雄轮的副政委呢?政治局对这个问题应该有个态度。张春桥也说:造船工业上两条路线斗争,已经进行多年了,发生在风庆轮的斗争是这个斗争的继续。李国堂不是中国共产党的代表,而是买办资产阶级的代表。按照王洪文的指示,风庆轮返回上海后,李、顾两人被扣留在上海遭到批斗,"李、顾事件"被定为"反动的政治事件",他还责令交通部对此事严肃处理。

随后,江青一伙又利用风庆轮问题在中央政治局挑起事端。当时,周恩来因病住院,毛泽东提议邓小平担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实际上主持国务院的工作。"四人帮"对此极为不满,借机向邓小平发难。10月17日晚,"四人帮"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有预谋地提出"风庆轮事件""崇洋媚外"问题,对邓小平突然袭击,要他立即表态。江青问邓小平:你对这个问题是什么态度?你是支持呢?还是反对呢?还是站在中间立场呢?邓小平说:我对这个材料还要调查一下。江青进一步逼问:对批评"洋奴哲学"是什么态度,是赞成还是反对?邓小平反驳说:"这样政治局还能合作?这是强加于人。""我要调查!我要调查!"张春桥说:"我早就知道你要跳出来,果然跳出来了!"邓小平对"四人帮"的围攻极为愤怒,愤然离开会场以示抗议。

"四人帮"大闹政治局未占上风,遂又到长沙向毛泽东告状,诬陷周恩来、邓小平。毛泽东知道事件的真相后,对其做法进行了批评,仍建议由邓小平担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之职。"四人帮"一伙制造"风庆轮事件"攻击周恩来、邓小平的计划宣告破产。

"四人帮"阴谋受挫,但仍揪住"风庆轮事件"不放。1974年11月1日出版的《红旗》杂志同时刊出两篇文章:《论北宋时期爱国主义和卖国主义的斗争》与《扬眉吐气的三万二千里》。姚文元还特地为后面一文写了编者按,说:它"对于洋奴哲学、爬行主义之类的地主买办资产阶级思想,是一个有力的批判。它的意义决不限于造船业和海洋运输业"。继续影射攻击周恩来。

10月,"四人帮"被粉碎,"风庆轮事件"亦真相大白。

长沙诬告与"四人帮"组阁阴谋的破产

"文化大革命"后期,"四人帮"一伙为了篡夺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权,实现其"组阁"美梦,加紧进行阴谋活动。1974年10月4日,毛泽东提议邓小平担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江青等人极为不满。为了阻挠邓小平出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达到由江青"组阁"的计划,王洪文到长沙向毛泽东告状,诬陷周恩来、邓小平。但诬告未能如愿,"组阁"阴谋亦宣告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