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全国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他们大多打着明确的推翻隋王朝的政治旗帜,使饱受隋炀帝横征暴敛的穷困百姓趋之若鹜,农民军声势迅速壮大。李渊当然也要取代隋炀帝,但他想,他还不是农民起义军,因为他所要依靠的对象主要是新兴的贵族、官僚和豪强。这股势力中的人与农民不同,他们具有浓厚的“忠君”意识,他们只反对某一个皇帝,只要用一个“明主贤君”去代替当朝的“暴君昏君”,绝不容许有人推翻整个政治制度。而今隋王朝行将没落;中央集权名存实亡,而地方贵族、官吏则拥兵自重,具有很大的实力,他们为确保自己割据地位而控制的武装力量,无论在武器装备还是在战斗力方面,并不亚于朝廷的正规部队,而手持锄头竹竿的分散的农民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其同日而语的。
再说,从隋炀帝前不久镇压杨玄感反兵之迅速、果断和残忍来看,杨广对于贵族阶层的叛乱更为深恶痛绝。隋朝虽行将就木,但它毕竟是一国之政权所在,如果隋炀帝集中力量来剿灭李渊,那么此时此刻恐怕有10个李渊也是难逃灭顶之灾……
经过再三考虑,李渊否决了部下的建议,不仅没有自立,反而打出了“尊隋”的旗号,尊隋炀帝为太上皇,立留守关中的杨广之孙代王杨侑为新皇帝,并移檄郡县,改易旗帜。这样,在突厥方面看来,李渊声势浩大,马上便要自立,自己的建议已被采纳,不再随意侵犯,并有条件地给予了支持。而在隋政权看来,当然怀疑到李渊身藏野心,但毕竟打着尊隋的旗号,现在明目张胆要推翻隋政权的农民军多如牛毛,已无力对付,哪还能专力去攻李渊?因此,除了作一些少量的防御布置外,一时间从未对李渊发起过主动的攻击围剿,李渊便乘机有计划有步骤地发展壮大起来。
更重要的是,李渊的尊隋旗帜迎合了“忠君”思想浓厚的贵族士大夫阶层。而且李渊新立代王杨侑为帝,在这批人看来,朝廷官僚便有一次大换班的过程,对他们是一次难得的升官发财的机会,谁先加入李渊部队,谁便会抢到更好更多的先机。于是,众多手握精兵的贵族士大夫们纷纷涌入李渊部下。李渊的实力急剧强大起来。
当然,李渊尊隋毕竟是个权宜之计,他只把隋朝当作一棵正在快速腐朽过程中的大树,当自己刚刚破土、尚处幼苗之时,机敏地把苗根一下扎在这棵大树之上,饱吸树中水分养料(如隋朝的贵族士大夫阶层等),又借大树遮风挡雨,甚至让大树误认为这棵小苗乃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加悉心保护(如李军在与其他农民军交战时,隋朝往往追迫农民军而寄妄想于李唐军队),从而获得迅速壮大的有利条件。而等到时机成熟,李渊便一脚蹬开隋朝这截烂木头,建立唐王朝,从而去赢得更为广大的民众之心。
借棵大树暂寄身。唐军借此办法迅速地从幼小变成了强大,李渊用计何其妙也!商业经营中,对于弱小的企业、对于还无名气的产品——总之是一切还处在弱小地位的东西,如果想要走捷径迅速壮大起来,是否也应先去“借棵大树暂寄身”呢?
绵力相迎缠身柔术
公元764年,唐朝刚刚平定安史之乱,仆固怀恩却在北方纠众反叛,屡屡攻城夺野。唐代宗只得令声望卓著的郭子仪为副元帅,率军平叛。郭子仪令其儿子郭唏以检校尚书的身份兼行营节度使,屯兵在邠州(今陕西彬县,又作豳州)。邠州地方的一些不法青年,纷纷在郭唏的名下挂名,然后以军人的名义大白天就在集市上横行不法,要是有人不满足其要求,即遭毒打,甚至致死孕妇老小。邠宁节度使白孝德因惧怕郭子仪的威名,对此提都不敢提一下。白孝德的下属泾州刺史段秀实则感到事关唐朝安危和郭子仪的名节,毛遂自荐请求处理此事。白孝德立即下文,令他代理军队中的执示官都虞侯。
段秀实到任不久,郭晞军队中有17名士兵到集市上抢酒,刺杀了酿酒的工人,打坏了酒场许多酿酒器皿。段秀实布置士卒把他们统统抓来,砍下他们的脑袋挂在长矛上,立于集市示众。
郭晞军营所有军人为之骚动,全部披上了盔甲。段秀实却解下了身上的佩刀,选了一个年老且行动不便的人给他牵着马,径直来到郭晞军营门口。披甲带盔的人都出来了。段秀实笑着一边走一边说:“杀一个老兵,何必还要披甲带武装,如临大敌?我顶着头颅前来,要亲自由郭尚书来取!”披甲士兵见一老一文一匹瘦马,惊愕不已。本以为要进行一场硬拼。眼见得如此文弱的对手,反而纷纷让路了。
段秀实见到了郭晞,对他说:“郭子仪副元帅的功劳充盈于天地之间,您作为他的儿子却放纵士兵大肆暴逆。如果因此而使唐朝边境发生动乱,这要归罪于谁呢?动乱的罪过无疑要牵连到郭副元帅。而今邠州的不法青年纷纷在你的军队中挂了名,借机胡作非为,残杀无辜。别人都说您郭尚书凭着副元帅的势力不管束自己的士兵,长此以往,那么郭家的功名还能保存多久呢?”
郭晞本来对段秀实自作主张捕杀他的士兵心存不快,对于士兵的激愤情绪听之任之,倒要看看段秀实有多大能耐。现在见段秀实完全不作防备地闯进军营,听段秀实一说,觉得段秀实完全是为促使郭家功名才这样做的,一改原来的强硬态度,反而觉得对弱小的段秀实必须加以保护,以免被手下人因愤而杀,赶紧对段秀实拜了又拜,说:“多亏您的教导。”喝令手下人解除武装,不许伤害段秀实。
段秀实力让郭唏下定决心管束军队、干脆一“软”到底,说:“我还没有吃晚饭,肚子饿了,请为我备饭吧。”吃完饭后又说:“我的旧病发作了,需要在您这里住一宿。”这样,段秀实竟在只有一老头守护的情况下,睡在充满敌意的军营之中。
郭晞表面答应了段秀实的要求,但又怕愤怒的军人杀了这个不作抵抗且又有恩于己的朝廷命官,心里十分紧张。于是一面申明严格军纪,一面告诉巡逻值夜的侯卒严加防范,借打更之便切实保卫段秀实的安全。
第二天,郭晞还同段秀实一起到白孝德处谢罪,邠州大军由此整治一新。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段秀实在捕杀17名违法士兵之后,用温和得体的言行,驾驭了刚烈愤怒的郭唏及其手下军士,成功地达到了“以柔克刚”的目的。
在军事外交中使用“以柔克刚”之计,往往需要有超人的胆识,勇于赴险和临危不惊的气魄。以和为贵的商业经营中,采用“以柔克刚”之计,则需要的是应该准确把握强硬对手的心理愿望,从满足对手心理愿望的角度,大使其柔。
鲍尔温交通公司总裁福克兰,在年轻的时候因巧妙处理了一项公司的业务而青云直上。他当时是一个机车工厂的普通职员,由于他的建议,公司买下了一块地皮,准备建造一座办公大楼。在这块土地上的100户居民,都得因此而迁移地方。
但是居民中有一位爱尔兰的老妇人,却首先跳出来与机车工厂作对。在她的带领下,许多人都拒绝搬走,而且这些人抱成一团,决心与机车工厂一拼到底。
福克兰对工厂领导说:“如果我们建议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就费时费钱。我们更不能采用其他强硬的办法,以硬对硬,驱逐他们,这样我们将会增加更多仇人,即使建成大楼,我们也将不得安宁。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显然,面对如此局势,最好采取“以柔克刚”的计策。聪明的福克兰所选择的也正是此计。
这一天,他来到了老妇人家门前,看见她坐在石阶上。他便故意在这老妇人面前走来走去,心里好像盘算着什么。他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良久,她开口发问:“年轻人,有什么烦恼吗?说出来,我一定能帮助你。”
福克兰趁机走上前去,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说:“您在这时无事可做,真是天大的浪费呀!我知道您有很强的领导能力,实在是应该抓紧时间干成一番大事业的。听说这里要建造新大楼,您是不是准备发挥你的超人才能,做一件连法官、总统都难以做成的事:劝您的邻居们,让他们找一个快乐的地方永久居住下去。这样,大家一定会记得您的好处的呀!”
从第二天开始,这个强硬顽固的爱尔兰老妇人便成了全费城最忙碌的妇人了。她到处寻觅房屋,指挥她的邻人搬走,并把一切办得稳稳妥妥。
办公大楼很快便开始破土动工了。而工厂在住房搬迁过程中,不仅速度大大加快,而且所付的代价竟只有预算的一半。
福克兰能果断选用“以柔克刚”之计,已见其智力不凡。他又能从老妇人率领邻居拒搬、静坐石阶中抓住用“柔”的突破口,则更显其使用此计的娴熟技艺。
无影避实连环攻虚
赵光义登位后,朝里由卢多逊当政,卢多逊与赵普因有仇怨,多次在太宗赵光义面前诋毁,结果赵普,这一位宋朝开国元老,名为太子太保,实质手中无权郁郁不得志。
赵普有个妹夫叫侯仁宝,本来在朝里做供奉官,卢多逊因为嫌恶赵普的缘故,便把侯仁宝远调到南岭外邕州去做知州,竟像是充军似的。赵普虽是心痛,却无力救护他。侯仁宝到了邕州好几年,朝廷竟不调动他,简直把他忘了。
赵普见这样子,恐怕朝廷终不调动,侯仁宝不免老死岭外,几根骨头都不能归葬中土,便表奏太宗,力陈交州可取,可召侯仁宝以备询问。交州即交5止地,与邕州相接近,故赵普用此计策召调侯仁宝回京。
太宗阅奏,果然想把侯仁宝召回京城,当面向他询问边地的情势。哪知道刁滑的卢多逊知道此事后,便马上入朝面奏皇上说:“交州眼下内乱,正是攻取的好机会,但如果召回侯仁宝,恐怕要泄露机密,臣想不如密令侯仁宝突然发命奇袭,攻其无备,倒是万全必胜的计划。”
太宗听奏后,点头称是,随后命侯仁宝为交州水陆转运使,和孙全兴、刘澄等人同伐交州,可怜那侯仁宝在即将大获全胜之时,轻信敌人诈言,麻痹大意,被敌人夜半偷袭,死于乱军之中。
赵普听说妹夫侯仁宝战死疆场,心里很难过,由此对卢多逊更加仇恨。卢多逊也晓得赵普恨他,也时时刻刻提防着,不让赵普抓住把柄。为了防止赵普动员朝臣,结伙弹劾他,对他不利,就立了一条规矩:群臣呈给皇上的奏章等公文,不经他的审阅和签署,不得上呈。他签署的批语常常是“不敢妄陈利便,希望思荣”十个字,既把握住了言路,又给皇上以不断独行的形象,并且还使群臣知道他的厉害,感到震惧。
面对卢多逊的防范举措,赵普心想:“卢多逊能如此权倾朝野、手眼通天,就是因为有皇上的恩宠,除此之外,还和秦王赵廷美关系密切,来往频繁,有他的得力帮助。我要想弄垮他,必须首先把他和皇上的关系搞臭。皇上好像对他没有疑忌,如果我把皇上和秦王的关系搞得水火不相容,皇上治罪于秦王,那么卢多逊这位秦王府的常客也肯定不会再得皇上的相信了。我的仇不也就报了。”
于是,赵普与秦王府的旧僚柴禹锡、赵熔、杨守一等人加强了来往,时常派人到这些人的府上看望,还送给他们很多礼物,这些人也时常来赵普府上回访。
日复一日,时光如流水一样地逝去。忽然有一天,柴禹锡、赵熔、杨守一等人竟直接进入内廷,向皇上密报,说秦王骄横不法,好像要图谋叛乱,卢多逊与秦王交往甚密,恐怕也有串通勾结的内幕。宋太宗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人走后,他一个人在殿上来回踱着,心想:“秦王存在一天,对我就构成一天威胁,早看出那秦王心怀不轨,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事不能不了了之,留下隐患,卢多逊与秦王交情密切,不能问他,最好是问赵普。”
于是,太宗便召赵普入见,那赵普自柴禹锡等人退出后,便一直在殿外等候,听太宗召见,便立即进去,自作毛遂,调查此事。
几天后,宋太宗授给赵普司徒的官爵,并兼职侍中,封他为梁国公,并命他秘密地侦察和搜寻秦王赵廷美的行动和罪证。
这时宋太祖赵匡胤的三儿子赵德芳也已病死,距武功郡王赵德昭自刎只隔一年多。秦王赵廷美看到太祖死后,几个侄子备受冷落,相继故去,落得凄凄惨惨,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曾叹息道:“三兄长帝位得坐,不顾同胞之情,有负兄意啊!”他心想口出,随便讲了几句,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话很快传人了太宗的耳中,还有一班谐臣媚子,火上加炭,只说秦王赵廷美正忙于阴谋作乱,劝皇上紧急防范,以防措手不及。宋太宗便罢了秦王赵廷美开封府尹的官职,让他离开京城,到西京(洛阳)做西京留守。
赵普与赵廷美并无什么仇怨,只不过要扳倒卢多逊只好从廷美着手,陷他下井。现在廷美失去恩宠,赵普便开始对卢多逊穷追不舍,明访暗察,竟得到卢多逊私遣堂吏,结交秦王的一些事情。
这个堂吏名叫赵白,与秦王府中孔目官阎密,小吏王继勋、樊德明等狼狈为奸,秦、卢交好,都由他数人往来介绍。在学士扈蒙、卫尉卿崔仁翼、御史膝中正等人的审讯下,赵白等人招供说:“卢多逊多次派赵白把中书机要事件密告秦王,并且说愿宫车(指皇上)早日晏驾(死去),我将全心全意侍奉大王,秦王也派遣小吏樊德明向卢多逊说,承蒙相臣一片苦心,所言正合我的心意,秦王还赠送给卢多逊弓箭等好多礼物,卢多逊接受了。”
赵普把这供状奏报给了太宗。太宗听后,大怒道:“兄终弟及,原本太后的遗命,也是开国成规,只是朕尚强壮之年,你赵廷美为何这般急不可耐?再说,朕待卢多逊也算不薄,难道他还不知足,非要赵廷美做皇帝,他才心满意足吧?”
赵普回答说:“皇上有所不知,恕老臣直言,自夏禹到现在,在皇位的传承上,只有父传子的公例,兄终及弟只是中宫虚位之余的故事,太祖已误,陛下岂能再误呢?”
太宗听后不禁点头称是,便颁布诏书斥责卢多逊的不忠,将他降为兵部尚书:过了一天,将卢多逊下狱,赵白、阎密、王继勋、樊德明等人一并收入狱中。太宗又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处分一事。结果,赵白、阎密、王继勋、樊德明等人,全被斩于辕门外,还抄没了他们的家产,将他们的家人亲属发配到海岛,子弟终身不再录用。勒令秦王回归私邸,子女封爵全部剥去,秦王女婿韩崇业的公主驸马名号,也不能保留。卢多逊即日被发配到人烟荒芜的崖州,郁闷结疾,又缺医少药,两年后病死于流放之地。
赵普在无法正面与卢多逊争抗的情况下,先攻秦王,审讯卢多逊亲信,最终扳倒了卢多逊,达到了报仇雪恨的目的。这就是谋略中连环之计、即搞清各种矛盾,各种关系,攻击同敌相关的一些环节,通过一系列的因果环节而发生作用,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现代商业社会。如果能准确地判断情况,巧妙地利用内外部矛盾、相互联系的关系,施行连环计,就能以较小的力量取得巨大成功。
美国商人图德拉,这个传奇式的人物,就是施用了连环计,闯入了石油界。
图德拉原来是加拉加斯一家玻璃制造公司的老板,凭着顽强的毅力,自学成才,将玻璃制造公司经营的红红火火。但他的目标不在这儿,而是一心渴望有一天能在石油生意上有所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