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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虫子”重返校园(2)

给父母挂完电话,雪禅又拨通了小杨的电话,把课本已经找到的好消息告诉了他。小杨一听,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连声感谢雪禅。并一定要请雪禅去吃西餐。雪禅一再拒绝,可是小杨盛情难却。雪禅只好说:“哪好吧!不过我可不可以带上一个朋友。”

小杨一听,心头一怔,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但他马上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时间地点我随后通知你好吗?”雪禅调皮地说:“不过,你还要做好准备,说不准我会带上一大堆朋友的。”

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晚风轻轻地吹着,带过一阵阵迷人的花香。

范立国慢悠悠地漫步在凤城长街上。一天的工作像电影蒙太奇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着。

上午8时,和福建省企业家协会的同志商议今后的合作事项,见到了凌洋,他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建一个厂子不容易啊!今后要多给他一些支持。还有,爱伊河文化公园的建设项目、电子工业园项目、水上旅游项目等问题已摆上了桌面。噢!还有失地农民的再培训问题,这些已走进城里的农民们太需要学习了,这个城市应该有他们的一席之地,我们有责任帮助他们每一个都成为社会主义建设的栋梁之材。

脚下,一个不扎眼的小纸头出现在范立国的视线里,他弯腰把小纸头捡了起来,扔进了设在路旁的垃圾筒里。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经济发生着深刻变化。在这一历史进程中,城乡人民群众的生活方式也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巨大的转变。时代在发展,每一个人的思想也都需要有一个巨大的转变,否则,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啊!……

上午10时,食品工业园项目上会了,许多同志提出了不少好的意见。

下午,视察绿原区工业发展情况。

一天工作下来,范立国真有些累了,他的胃时常不舒服,常常一顿饭只吃一小碗,他消瘦了许多,刘丽娜心疼地几次求他到医院里找大夫看看,可他总是推说忙,一拖再拖。

看着街头靓丽的灯光,浓郁的树阴,范立国欣慰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忽然,一阵阵深沉的唱吟声从附近传来。范立国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来到了银川南关清真大寺前。这是一座坐西朝东的大寺,那绿色的圆拱,那拱顶弯弯的一轮新月,都具极其有鲜明的阿拉伯风格和回族特色。这里是银川市回族群众进行宗教活动的中心场所。每逢主麻日或每年回族传统节日时,成百上千的穆斯林便会在这里举行会礼。

此时,在城市五彩缤纷的灯光映照下,大寺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又蹦又跳地从他的对面走过。范立国的脑海里突地跳出了小虫子的小模样儿来。在他的脸上,展现出了一丝笑容。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小虫子已经开始上课了。那天,范立国亲自把小虫子送进了学校,小虫子背着书包,喜不自禁的模样永远地留在了范立国的脑海里。况且,范立国已经和刘丽娜商量好了,以后,小虫子上学的费用,从小学到大学都由他来承担。由小虫子,范立国又想到了范小宇,这孩子,整天在忙些什么?当爸爸的都快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了。小宇小的时候,可是个享福的,家里经济条件好,爷爷奶奶又宠着他,像个小皇上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太容易了。这孩子,从小没受过苦,将来在工作中磕磕碰碰的事还多着呢!哦!对了,一会得记住给小虫子的老师打个电话,问问这孩子的学习情况。想到此,范立国加快了脚步。

进了家门,刘丽娜已经把晚饭做好,就等他回来吃饭。范立国急忙脱去外衣,换了拖鞋,刘丽娜也已把饭菜在餐桌上摆好。她每天都要炒几个范立国最爱吃的菜,像炒鸡蛋,红烧茄子,清蒸鱼。她看到范立国不知疲倦地工作,真为他的身体担心,可她也知道,劝也是白费口舌,只好从饮食上花点心思。可范立国只吃了一小碗,就把碗放下了。

刘丽娜心疼地说:“老范,是不是胃又疼了?”

范立国点了点头。

刘丽娜说:“老范啊!我看你就请上半天假……好吗?到医院里看看吧!”

范立国轻轻地拍了拍她,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犯不上兴师动众的。”

吃罢饭,范立国给小虫子的班主任郝思佳打电话。

郝老师一听是范立国的声音,高兴地说:“范书记,真巧了,我也刚好拿起电话要给您打电话呢,这电话铃就响了。”

范立国说:“是不是小虫子有什么情况?”

只听郝老师在电话那一头叹了一口气:“唉!这孩子,怪可怜的。他的学习因为拉了许多课,这次考试是全班倒数第一,他很不合群,整天都像是在跑神,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一到学校开家长会时,看到别人的父母都来了,他就偷偷地流眼泪。唉!我一直都在为他担心。昨天他写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情绪很不好,作文里说,像他这样的孩子活着真没意思。我感到有必要给您汇报一下。”

听了郝老师的话,范立国沉吟了一下说:“唔!……这样吧!郝老师,这个周末我把小虫子接到家里来,你让他把作文本带给我看看。”

周六,小虫子一早就来到了范立国家中。这孩子还挺有礼貌的,一进门,就先问叔叔阿姨好,他看到刘丽娜在准备饭菜,又要去帮刘丽娜洗菜。范立国忙把小虫子叫到了他的书房里,他想和小虫子单独谈谈。

当小虫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坐下时,范立国笑容可掬地问:“小虫子啊!学习还适应吧?”

小虫子闪了闪大大的眼睛,点了点头。

范立国又问他:“你把作文本给叔叔带来了吗?”

小虫子低着头,小声地回答:“带来了。”然后,他用双手恭恭敬敬地把作文本递给了范立国。

范立国打开小虫子的作文本,仔细地从第一篇作文看起。小虫子的第一篇作文写的是:“做一个有理想的好孩子。”

只见老师用红笔在作文上批道:“写得很好!继续努力。”

第二篇作文写的是:“秋天的景色”只见老师用红笔又在上面写道:“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写得很好!继续努力。”

范立国翻到了最后一篇作文,一排稚气的字体出现在他的眼前:“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小虫子在作文中写道:

我是一个让老师头疼的差生,一个令所有同学都讨厌的笨蛋,我不聪明,个头长得很小,样子也不漂亮,外号叫小虫子。我学习成绩总是班里倒数第一名,爸爸和妈妈都不要我了,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我的存在,也没有人重视我的感受。唉!像我这样一个没有人喜欢的孩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看着,范立国流泪了,他想,这么小的孩子,原本应该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承爱,可是,他却过早地品尝到了人生的艰辛和悲欢离合。父母的过失给孩子带来的是多大的心理创伤啊!他站起身来,把小虫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用手抚摸着小虫子的头发,一边说:“孩子,谁说你没有亲人?叔叔就是你的亲人,谁说你没有朋友?你的全班同学都是你的朋友。叔叔相信,你的爸爸和妈妈一定会来找你的。”

小虫子的眼睛里涌出了两颗大大的泪珠,他仰起小脸,向范立国问道:“叔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会来找我吗?他们还会要我吗?”

范立国肯定地说,“会的,他们一定会来找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活得开开心心,这样,你的爸爸和妈妈见到你时才会高兴。”

“可是,叔叔,”小虫子又懊恼地说,“我太笨了,总是学不好,我爸爸妈妈都讨厌我,他们说,我不是一块学习的料。长大了只能去当清洁工。”

“好孩子!”范立国亲切地抚摸着小虫子的头,“叔叔给你讲一个石头的故事好吗?”

小虫子仰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范立国,点了点头。

“在美国啊,有这样一个小男孩,他刚一出世,就被父母遗弃了,人们把他送进了孤儿院。小男孩生活得很不快乐,他常常悲观地问孤儿院的院长:像我这样没人要的孩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院长笑而不答,交给小男孩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石头,并对他说,明天早上,你拿着这块石头到市场上去卖,但不是真的要卖,无论别人出多少钱绝对不能卖。第二天,小男孩蹲在市场角落里,意外的是,有好多人来买这块石头,并且价钱越出越高,可是无论人们出什么样的价钱,小男孩都不卖。小男孩兴冲冲地拿着石头来向院长报告,院长笑了笑,让小男孩第二天把石头拿到黄金市场上去叫卖。

在黄金市场,竟有人出比昨天高十倍的价钱,但小男孩仍然不肯卖。最后,院长让小男孩把石头拿到宝石市场去上市。结果,石头的身价比昨天又长了十倍,更是由于小男孩怎么也不肯卖,竟被传言成了一块稀世珍宝。男孩儿兴奋地回到孤儿院,把这一切告诉了院长,院长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每个人的价值都像这块石头,在不同的环境下,就会有不同的生存意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由于你的稀售而提升了它的价值,而被说成了稀世珍宝。你不正是这样一块石头吗?只要自己珍惜自己,生命就会有价值。”说到这,范立国紧紧地搂着小虫子说:“孩子啊,叔叔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学生的。”

小虫子紧紧地依偎在范立国的怀里,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泪花。他长这么大,爸爸和妈妈总是说他是多余的,总是嫌弃他,可是今天,范叔叔却把他当成了一块稀世珍宝。他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一定也能成为杨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