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尔湖,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泊,我国古代称为北海。是历史上苏武牧羊和成吉思汗成为一代天骄的地方。
火车从满洲里车站驶出边境,殷皓提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了下来。对面叫杜得洛夫的俄国人一路上热情地和他扯着在中国的见闻,这老毛子,正是在佳木斯火车站嚷嚷着要赔偿损失的家伙。
车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落在广袤无垠的西伯利亚平原上。不知何时,雪停了下来,天空依然阴沉的可怕。天渐渐黑了,借着地上的积雪却依然能看清周围景物的大致模样。
火车驶过一道斜坡,前方就是贝加尔湖畔的伊尔库茨克。这是沿途的一个大站,不少乘客已经收拾好行李挤向了车门。站台上接客的人和准备上车的乘客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了。
“顾彪!”殷皓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起来。他竟然看见了顾彪和那个昌哥的身影,他们的身旁,还拥着四五名中国人和十几名身形明显高上一截的俄国人。
不等火车停稳,殷皓的右脚在椅背上一蹬,身体从对面乘客刚刚打开的车窗里窜出。如果任由顾彪他们上车,自己虽然剃去了胡须,只怕最终还是会被他们认出。他记得火车刚刚驶过的斜坡上有一片白桦林,只有躲进茂密的树林,才有可能逃脱对方的追杀。他唯一希望的是,被火车遮住的身形能尽量为自己赢得多一点的时间。
“殷,你怎么啦,来人啦,快来人啦,有人跳车啦!”这杜得洛夫热情得过了分,殷皓的心里不禁暗暗苦笑。
“快,他在车厢后面!”站台上响起了零乱的脚步声。
雪很深,好在下面的陈雪已经被冻得硬实,上面的浮雪踩上去还不到小腿的一半。还有60米……50米,殷皓猫起身子忽左忽右地向白桦林跑去。腰后的两把手枪已握在了殷皓的手中。倒退着身子,对准跑在最前面的两个老毛子抠响了扳机。右边的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左边的人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枪。紧随其后的是满头大汗的顾彪,再后面,是看到有人中枪,纷纷散开的昌哥和十余名大汉。有几人已经掏出怀里的AK扫射过来。
“噗”的一声,殷皓的右腿上中了一枪。顺势一滚,躲在了一堆半人高的雪堆后。这里离树林还有近30米,他根本不可能在刺眼的雪光下跑过这段距离。他只希望,雪堆下不是一堆稻草。紧接着又是几阵扫射,雪堆下传出子弹撞击岩石的清脆声。殷皓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是坏到了极点。右手的中指透出真气,点了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血渐渐止住了。
“彪子,你干什么!要打死了他,钥匙又不在他身上怎么办?小心回去谢哥扒了你的皮!”对面传来昌哥的声音。
“对面是殷兄弟吧!殷兄弟,老板说了,只要你交出玉钥匙,不仅既往不咎,还送你100万压压惊!”
“砰”,殷皓抬起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开了一枪。从站台一路逃到这里,心里想的一直都是怎样躲过对方的追杀。此刻稍微平静下来,便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原由。昌哥一伙之所以能追到这里,以这伙人的狠劲和顺子的性情,顺子甚至那名的士司机都可能已经遭到了毒手。且不说交出玉钥匙他们能否放过自己,单是为了张哥和顺子,殷皓也绝不会交出怀里的玉钥匙。哪怕是今天丧命于此,他也要将对面这一伙人多拉上几个!
“好,你带种!咱就在这里耗上了,看你有多少子弹!”昌哥趴倒在地,子弹击起的碎冰屑溅到他的脸上,又转过头用俄语对身后的俄国人喊道:“谁能活捉那小子,老板赏十万美元!”
殷皓躲在雪堆后暗暗心焦,手里的两把64每把里只有7发子弹,对面一群人趴在50米射程之外的地上,准度大打折扣。对方手中的AK47有效射程却达300米,只要他一露身,肯定会被打击中。更何况他右腿中弹行动不便,时间一长,对方只要分出几个人远远地包抄过来,自己只能束手就擒。两旁传来了脚踏雪地的“沙沙”声,对方分明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停下!要不然我就开枪自杀,钥匙不在我身上,大不了鸡飞蛋打,谁也得不到!你怎么保证我交出钥匙后的安全!”殷皓的大脑拼命转动起来,两眼不停地从自己身上和四周转过,一边希望能尽量拖延时间。
“殷兄弟,就凭咱老板的字号,能说话不算数么?”两旁的踏雪声停了下来,对面的人看来也不希望冒这个险。
殷皓的眼光落到了手腕的手术刀上,心中不禁一动。全力运转十二经脉中的真气,右手成爪形向地上抓去,竟悄无声息地插进浮雪之下的冻雪近半尺深!狂喜之下,殷皓的双手不停挥动,一边和对面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条件。以身前雪堆的高度,他只需挖上二十五六米长的雪下地道,就能不动声色地通过地道进入树林。
天空中又开始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寂静的旷野里双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对面的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双手鲜血淋漓的殷皓也将地道挖到了树林边的一棵白桦树下。
殷皓脱下上衣,用手术刀将所有的衣服划成布条,连成长长的一根布带。布带的一头缠在他的手上,另一头,系在用几块小点的岩石固定好的手枪的扳机上。
“不管你小子说什么,老子都不信,有本事就冲过来吧!”趴下身子滑进挖好的地道,殷皓扯动了手中的布条。等他在一棵高大的白桦树后藏好身形时,布带那头的两只手枪已经射完了弹匣里的子弹。
“那小子的枪里没子弹了,哈哈,快冲!”两名大喜过望的俄国人抓起手里的AK就冲了过来。
“站住,那家伙有飞刀!”昌哥一把没抓住两人,情急之下吼道。等反应到对方听不懂他的汉语再用俄语吼了一遍,两人捂住自己的喉咙,已经瘫在了树林前的空地上。
跑进树林的深处,殷皓在一块大石后蹲下。刚才这一番激战,让平日体质极好的他,也有了精疲力竭的感觉。两人落下的AK他不敢跑出树林去捡。在这茂密的树林里,以他手中悄无声息的飞刀,比枪更具威胁!
对方果然在树林外停下了脚步,正相互用俄语肆无忌惮地大声讨论。殷皓不由心中庆幸,也许是兴趣的原因,他的俄语和英语早就相当熟练。
“伊凡,你去公路边截辆车,去你老板那儿取红外线人体感应器,再去叫点人手,最好再带上一条德国牧羊犬。其他人散开,以三人一组围住树林,记住,别靠的太近!等伊凡回来再进去。”
殷皓心又揪紧了,这片树林长在一座小山上,方圆不过几里,在火车上看到的只是一面的斜坡。另一面的山坡下就是贝加尔湖,湖水已经结冰,冰层的厚度足以让对方在上面从容行走。
远处传来了狗叫和人在雪地上跑动的声音,殷皓钻进树林里一条他挖出的地道,用挖出的泥土和碎石堵住了两头,放缓了呼吸。这条地道位于林地中央一块大约百余平米的空地下,地道的宽度和高度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幸运的是,这一次他不仅有比上次充足的时间,还有取之不尽的木料用作挖掘工具。
“每组一个感应器,尤拉,你和彪子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组,树林外也得叫人围住,其他人分头搜!”上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接着便是人群散开的脚步声。
殷皓小心地伸出手,抓回一大团雪。将雪搽遍全身上下,爬出地道。用这种办法,只能保证在很短的时间内,不被对方的人体感应器监测到。他必须在身体重新发热前,找到并杀死敌人,然后迅速地爬回地道将两头堵住,漫天的大雪很快就能把地道两头露出的泥土盖上。
前面十余米外正是顾彪三人。三人刚好侧过了身子,眼睛都盯着顾彪手中感应器上的屏幕。殷皓慢慢地从三人的身后靠近。扬手处,三枚手术刀成品字形分取三人的后心。两人惨呼着倒在了地上,手中的AK随着临死前的抽搐漫无目的地朝天狂射。顾彪刚好侧过身来,看到殷皓,不由一楞,随即扔掉手中的感应器和手枪,连爬带滚地捂住插在胁下的手术刀钻进了树丛。
左脚一钩,感应器已抓在手中。等殷皓握着感应器爬回地道时,不远处也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就在这里,刚才他就在这里突然出现!”接着便是一阵四处扫射的枪声。子弹打在头顶的冻土上,发出嘭嘭的闷响。挖掘地道时,殷皓便考虑了这一点,如果还是和林外一样的地道,不仅早已被牧羊犬发现,此刻他的身体也早已被打成了筛子。
好半晌,枪声才停了下来。这时,才传来了弹壳落地的声音和重新换上弹匣后拉动枪栓的声音。
“都小心点,刚才说不定根本没打中那小子。大家重新分组,每组五人,一听到枪响,附近的小组尽快赶去支援。妈的,这小子太滑了!”
“啊——”一声惨叫,小组里走在最后的人倒在了地上。借助手里的感应器,不到两个小时,搜索的人群又少了八九个,殷皓手里的手术刀也只剩下了五枚。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不满的争吵声。
“不干了,老子不干了!为了十万美元就送了命,不值得!”
“要搜也等天亮再搜!”很显然,对方对殷皓的神出鬼没颇感心悸。身边的人被黑暗中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一个接一个放倒,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人群匆匆散去,连黑暗中同伴的尸体都没有收拾,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多待上一刻。从地道里爬出,殷皓觉得好像要虚脱了一般。从火车上跳下开始,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不眠不休,粒米未进,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凛冽的北风从树丛中刮过,带起了树枝上的冰屑,****的上身刀扎一般的疼痛。要不是自小的修炼,光是这西伯利亚平原上冷入骨髓的白毛风,就会让自己丧生在这异国他乡。
披着从一具尸体上扒下的外衣,挣扎着重新爬入地道,虽然身体的四周都是冻土,但总算是一个能勉强遮风的地方。如果对方能多坚持几分钟,即使他自己不倒下去,手中也再无飞刀可射。更为严重的是,等到天亮,对方一涌而入,他再也不具备在黑暗中拥有的一切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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