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帅猛地一转身,甩开了身后的儿女情长,一个现代海军陆战队队员坚定的站在兄弟们面前,海风吹过李烈帅长长的有些杂乱的头发:“兄弟们,咱们这次出战是最好的防御,将敌人消灭在外海,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岛,这次出战只许胜不许败,胜了咱们就能发展壮大海上武装,和黑川决战就有本钱,败了我们万劫不复!兄弟们,能不能战胜倭匪浪人!”
“能!一定能战胜倭匪”
“李公子,你下命令,咱们和倭匪拼了”
群情激昂。
李烈帅满意的点点头,留下人继续观察海上的情况,自己带着众人进武备洞搬取小炮,这回李烈帅也不再顾忌保密的事了,都是自己同生死共患难过的兄弟。这次李烈帅没有带着众人穿越密林,直接上海盗船,绕着岛岸边来到武备洞的后岸,这里的港湾被一道天然的防波堤团团围住,只留下一个船只进出的口子,港湾十分宽阔深邃,天然的一个待开发的军港。
众人随李烈帅上岸进入武备洞,十几个人搬出七八门小炮和炮弹火yao,老黑早就醒了,见李烈帅带这么些人来秘洞,心里十分不痛快,好在有蕊儿给老黑解释,这老黑毛脸才缓和不少,知道是打击倭寇,自己转悠着扁平的黑毛身子帮忙。猴子们也在旁边吱吱唔唔帮着抬,众人众猴七手八脚,七爪八趾,一阵紧忙活,将小炮和炮弹火yao搬出来洞外,运到岸边的小艇上,再送到海盗船下,海盗船上简易的木制起吊装置被黑川的枪炮打坏了,众人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将小炮起吊到甲板上。
八门小炮整齐的排在海盗船两边船舷,李烈帅带着兄弟们继续升起帆,诡异的狼头越来越大,一丝阴风似乎刮过,李烈帅暗想这次战斗之后一定要用武备库里的帆将这只狼头换下,不过现在还要利用这个伪装。李烈帅本来想将心媛留在岛上,李烈帅不想再让心上的人受伤,可是心媛执意要上船,亲眼看着敌人葬身大海,李烈帅拗不过心媛,只得携心媛的小手站在甲板上,岸上蕊儿妙目定定的看着甲板上的李烈帅拥住心媛姐姐,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祝福,毕竟这次出战用尽了全部家底,心上人和心媛姐姐的性命在此一战。
李烈帅倒是很悠闲的冲蕊儿挥挥手,蕊儿身后的老黑带着它的猴兵们蹦跳鼓噪,吱吱怪叫,就差敲锣打鼓旌旗欢送了。李烈帅哈哈一笑,胸有成竹的对胖饼子和瘦杆子大喊一声:“起锚”!沉重的铁锚刚一拔出海面,劲风鼓动帆,跃跃欲试的海盗船像猛然发动的摩托车飞快的向前窜出,船后的浪迹水沫如一股片片蓝白色的野花迎风飞溅。船后传来虎妞的一声震天嘶吼,犹如壮士出征的号角,让李烈帅和众兄弟们心中凛然一阵,拼了,和敌人拼了。
远处海面上两只浪人船仍然围着那只单薄无力的帆船追击,单薄帆船的帆已经被烧毁了,速度越来越慢,不断袭来的炮弹落到帆船周围的海水里,激起十几个丈高的浪头,火枪的铁砂射到海水里也不断的点缀无数的泡沫白点,帆船被打的破烂不堪,只能勉强维持向敌人的射击范围外突围,但是有些徒劳,越来越近的浪人船一左一右紧紧夹持住帆船,只是因为炮击距离的缘故才没有靠的过紧。
帆船上十几个清兵水勇冒着枪弹,奋力用手上的木杆木棒划动没有帆的船,几个水勇已经是血染全身,依旧死死的机械的划船,炮弹轰然入海迸起的水浪越过船舷,海水浇在水勇的身上,血迹和着浊浪刷到甲板上,淡淡的殷红浪抹渗染开来,被枪弹打的千疮百孔的船舱里躲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清兵武将打扮,身形八尺开外,也就是现代的将近两米的个头,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典型的武将身躯,那个头身体在梦之队里也是数一数二,浓浓的须髯扎里扎撒不带拐弯的,一条长辫子也是刺刺拉拉的没有好好侍弄,不修边幅的样子。武将旁边一个小个子副官,鼠须寸目,薄薄的嘴里露出长期抽旱烟的黄牙。这两人中间护着一个高鼻梁,蓝眼珠,皮肤白里透红的西洋人。小个子副官抱着头,虽然外面的炮弹铁砂暂时打不到船舱里,但铁砂射在木梁上的噼啪作响声还是让这小个子副官颤抖不已,高个子武将略略有些鄙视的看看自己的副官,半是玩笑半是嘲弄的打趣:“老鲧,你跟着我时间不断了,比这危险的战场你也经历过,也没见你眨眨眉毛,怎么这回成了缩头乌龟了,你娘老子哟,哈哈哈”一口川音。
“关将军,不是卑职怕死哟,咱们从川蜀内地来这晃晃拉拉的海上,你娘老子哟,俺可受不了这船的晃,脚丫子没根了”老鲧瑟缩的对自己的将军诉苦,也是一口川音。老乡。
“好家伙,老鲧你也是个旱鸭子哟,要早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咱们从青绿安稳的川地跑到这到处是水没个玩意的鸟地方当水勇哟”
坐在木板上的西洋人倒是神色自若,似乎对这海上的炮战习以为常,闭着眼睛听两个清兵将领的对谈,好像听懂了关将军最后一句话,睁开眼用半生不熟的汉语纠正:“诺,诺诺,关,你的认识是错无(误)的,大海是我们银(人)类的母亲,大海里埋藏的宝尚(藏)你娘老子的数不胜数哟”老外意犹未尽还引用了关将军和老鲧的川音口头禅。
听老外说自己家乡的方言,两个清将也哈哈笑起来,关将军笑着对这老外道:“约翰先生,看你不慌不忙的样子,你以前当过水勇?”
这被关将军称作约翰的老外点点头:“擦(差)不多,你们的叫水勇,我们称作海军水兵,我在帝国皇家海军服过役。海军是一个伟大的兵种,和大海母亲在一起,多么的有诗意”
船舱里非常融洽,不过高兴的时间不长,一发炮弹打来实心炮弹打中了右船舷,这浪人的侦查帆船带的火炮比黑川的黑帆船小的多,但这小的多的炮弹也将清兵帆船木梁甲板砸的粉碎,轰然一声,右甲板几个水勇被掀下海水里,失去几个人划船的帆船速度更加慢了下来,被砸碎的大大小小木头木块到处横飞,右船舱里有些进水,整个船向右歪斜了四十五度,右船舷快要接触到海面了。木头碎裂的余波传到船舱里,船舱顶部的木梁吱吱嘎嘎又裂了几条缝隙,老外约翰说的‘诗意’被大煞风景的破坏了。
船舱外一股火苗呼呼的燃烧起来,比刚才烧毁帆的火更是猛烈,船上的水勇们也顾不上划船,在倾斜的甲板上奔跑的灭火,但敌人没有给清兵任何机会,纷乱的炮弹越发密集,铁砂下雨一样泼在船上,水勇不断倒下,船歪歪的在海面上打起了转转,成了一头待宰的羔羊,船舱里三人不再说话,老外约翰用手臂支撑歪斜的地板,依旧闭目安坐,只是嘴里不断的念叨:“愿万能的主饶恕这些有罪的人,圣母玛丽亚,饶恕她的孩子们吧,阿门”
关将军不再理会约翰神经质的念叨,从被炸开的缝隙里血红的眼珠紧紧盯住不远处不断开炮的浪人船,手里不由自主的握住腰刀的手柄,无奈这冷兵器冰冷无情无计可施,只能干看着敌人的火炮对自己肆虐的狂轰滥炸。周围被炮弹激起的海水浪头将整个受伤严重的帆船包裹起来。“娘老子哩,天亡我关镇海哟!”关将军长叹一声,因为他发现远处又有一艘更大的浪人船挂着狰狞的狼头标志的帆,飞快的朝这里飞驰而来。